第十一章 性情中人
陸文昭一進(jìn)來就見到胡太醫(yī)給林淵綁夾板。
“這是怎么回事？林淵你怎么傷的這么重??？不說是皮外傷嗎？”陸文昭朝著胡太醫(yī)問道。
“千戶大人，先前是老夫的疏忽?！?p> 胡太醫(yī)臉上帶著幾分慚愧，“林大人受的傷并不簡單，是一股潛藏勁力，一直隱忍著，不久前二次爆發(fā)，震斷了林大人的臂膀?！?p> 陸文昭臉上帶著幾分古怪，你看我信不信。
他怎么沒聽過還有這樣的武功？以為他不練武的嗎？
不過也沒拆穿，“林淵，這次的事鬧得很大，尤其是東廠的人在錦衣衛(wèi)這里出了事，就更是麻煩透頂了，所以許大人派我來探聽情況，你同我說說究竟是這么回事?！?p> “陳湯他們也知道的，大人沒有問他們嗎？”林淵好奇道。
“可我也得問問你這個當(dāng)事人，畢竟鄭公公已經(jīng)躺下了，只有你和他交過手，林淵你知不知道那人是誰，有個猜測也行啊?！?p> “大人這不是為難我嗎？”林淵語氣無奈地說道：“我那說的好聽叫交手，說的難聽……”
說著抖落了一下手臂，“那叫挨揍?！?p> 林淵敢保證自己說得都是實話。
陸文昭臉色微緩，沒看見是誰就好，“那賊人有什么特征？用得什么兵器？”
“特征嘛，力氣很大！還有對方?jīng)]有用兵器?！?p> “你確定沒有用兵器？”陸文昭狐疑道。
“對付我的時候沒有用?！?p> “行，我知道了。林淵你好好養(yǎng)傷，這幾天先休養(yǎng)一下，過兩天鄭公公要是醒過來了，許大人可能還會找你問話?！?p> 問林淵只是走一個流程，事實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給上面一個交代，畢竟出事的是東廠的人，案子最后估計還得交給東廠去處理。
陸文昭拍了拍林淵肩膀，見后者沒有反應(yīng)，輕笑了聲后離去。
“大人慢走！”
在胡太醫(yī)給包扎好后，林淵被手下兩個校尉攙扶著回到家中。
“你們兩個先回去吧，兩個男人伺候我還不習(xí)慣?！?p> 揮手讓兩個校尉回去，林淵準(zhǔn)備好好睡一覺，畢竟折騰了一晚上。先前的時候還好好的，這一停下來，困意一下子就涌上來。
“??????！”
屋外傳來敲門聲。
林淵嘆了口氣，“誰??？”
“我，裴綸?！?p> “門鎖了，你自己翻墻進(jìn)來吧?！?p> 不一會就看到裴綸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還拎著一籃子水果。
“聽聞林兄弟受傷了，特地來看望?！?p> “看望就看望?！?p> 林淵指著對方手里的蘋果道：“裴大人怎么還自己吃起來了。”
“又香又甜，你也來一個?！?p> 說著裴綸扔給林淵一個蘋果，看著后者直接用手接，頓時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傷的多重呢，都用上夾板了，結(jié)果就這?！?p> 林淵啃了一口蘋果，“常言沒功勞也有苦勞，這苦勞總要做給別人看的?！?p> “裴大人找我什么事，可別說真就只是來探望我，要是這樣我可就不送了，我忙了一晚上，現(xiàn)在困得要死?！?p>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迸峋]整理了一下語言繼續(xù)道：“我剛才去了一趟郭真家，你猜我找了了什么？”
“郭真的案子也是歸裴大人管？”林淵有些詫異問道。
之前凌云凱和沈煉為了這起案子爭得老兇了，最后竟然落到了裴綸手里。
裴綸收起笑臉，“郭真的案子是我求來的?！?p> 林淵瞬時想起來，當(dāng)時因為這起案子，還死了一個殷澄，以裴綸的作風(fēng)，接到這案子也不足為奇。
想著林淵問道：“那裴大人可以說說，你在郭真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裴綸掏出一張信紙遞給林淵，“你看看?！?p> “明時坊，金陵樓內(nèi)，專候公公。北齋先生。”看罷，林淵問道：“所以裴大人的意思是？”
“郭真的案子和凌云凱的案子有莫大關(guān)聯(lián)?！迸峋]篤定地說道。
“郭真是內(nèi)官監(jiān)掌印太監(jiān)，被這位北齋先生約到金陵樓殺害，凌云凱也恰恰是去抓捕這個北齋，隨后被殺，可以斷定，殺害郭真和凌云凱的應(yīng)該是同一批人?！?p> “看來裴大人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對象?！?p> 裴綸自得一笑，“不錯，林兄弟仔細(xì)想想，這兩起案子中間有什么共通點？”
林淵搖頭，他大概知道裴綸的意思了。
“裴大人明說就是了。”
“是沈煉?。 ?p> 裴綸狠狠咬了一口蘋果，“郭真死時，他是第一個帶隊到場的，凌云凱死時他同樣也在現(xiàn)場?！?p> “所以我做了這樣一個假設(shè)，沈煉就是北齋的同伙！北齋約郭真到金陵樓，將他殺害后，沈煉再來收拾手尾，由此和凌云凱發(fā)生沖突，因為沈煉的任務(wù)就是接下這起案子，為北齋打掩護(hù)?！?p> 裴綸越說越是興奮與自信，“后面他和凌云凱一起受命抓捕北齋，但身為北齋的同伙，沈煉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所以為了保護(hù)北齋，沈煉和北齋合謀殺害了凌云凱！”
“而接著為了防止被我們發(fā)現(xiàn)端倪，他將案發(fā)現(xiàn)場付之一炬，借大火將一切掩蓋，事后再裝成一副受害人的樣子”
“可誰又會想到，受害人竟然是真正的兇手？”說到這里裴綸激動地拍了一下手。
看著裴綸認(rèn)真分析的樣子，林淵忍不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一切只是一個巧合？”
雖然不知道裴綸是怎么在這些奇奇怪怪的條件下，將這兩件案子縫合到一起，得出沈煉殺害了凌云凱。
這就好比是考試的時候，胡亂寫了一堆似是而非的公式，最后得出來的答案是正確的一樣。
不過答案雖然是正確的，但得分情況就慘不忍睹了。
“不可能！”裴綸斷然道。
“哪有這么巧合的事，郭真是出于巧合被沈煉撞上，凌云凱是出于巧合唄沈煉殺了，是不是殷澄也是出于巧合被他殺了？”
裴綸眼睛有些發(fā)紅！
“裴大人既然認(rèn)定了，那有什么地方可以幫上忙的，盡管說就是?！?p> “倒是讓林兄弟見笑了。”
林淵微微搖頭，“哪里，裴大人性情中人，殷澄有你這樣一位朋友是他的幸運(yùn)才是。”
裴綸整理了一下情緒，“明日，林兄弟和我一起去拜訪沈煉，試探一下他的反應(yīng)?！?p> “裴某知道，先前的一切都是我的推測，推測是當(dāng)不了證據(jù)的，尤其是陸千戶似乎對沈煉頗為看重。所以還要林兄弟幫忙，畢竟我是南司的人，很多事都插不上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