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誘餌
“老爺,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 ?p> 哭泣伴隨著女子的求饒聲,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木萱夷握緊了拳頭,這是陳氏的聲音。
雖然她并不怎么喜歡這個便宜娘親,但是原身還是很在乎她的。
好歹也是有生育之恩……算了,還是幫她一把吧。木萱夷抿著唇,停下了腳步。
這會兒木之遠還在里面,木萱夷當然不能直接進去,她還沒有傻到這個程度。
但陳氏的慘叫聲一聲比一聲高昂,聽得木萱夷心焦不已。她伸手捂住小龍包的耳朵。
小龍包雖然早熟,但到底也只是個孩子,此時也被嚇的臉色發(fā)白。她一時竟有些心疼。
木萱夷把小龍包抱在懷里,用空著的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不要怕,沒事的,有我在呢。”
她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小龍包往她懷里又縮了縮,神色也有所緩解。
不知道過了多久,里面的慘叫聲總算是停了下來,連燈也滅了,一切歸于寂靜。
木萱夷沒有輕舉妄動,又等了一會兒,管家拿著提燈,急匆匆的跑過來敲門。
木之遠拉開房門,面色嚴肅:“刺客找到了沒有?”
“找是找到了,不過似乎是兩個人,一男一女……沒追上,但府上的東西也沒有丟失。”
“大人,咱們?nèi)靠纯窗伞!惫芗矣杂种梗ε赂魤τ卸?p> 木之遠點點頭:“走吧。”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過一句陳氏,在管家的引領下匆匆離開。
看來書房里確實放了一些重要的東西,木萱夷收回飄遠的思緒,當務之急,還是盡快把陳氏帶走才是。
木之遠離開之前把房門上了鎖,但這根本難不倒她。木萱夷摸出一根小鐵絲,在里面撥動了幾下,啪嗒一聲,門鎖應聲而落。
“搞定?!彼验T鎖扔到一邊,進去找陳氏的蹤跡。
月光很亮,灑了一地的銀灰,陳氏正爬俯在地上,身上還有些污漬,想必應該是剛剛被打的時候流的血。
木萱夷眼眶有些酸,這個娘親也算是木萱夷如今唯一的親人了,可……
“我來了,娘,我來帶你走,再也不會讓你受苦了?!彼走^去,扶起陳氏。
陳氏抓住她的手,眼眶含淚:“萱夷,萱夷……”
“娘,我在,我們得趕緊走,不然等他們回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蹦据嬉陌矒嶂那榫w,把她背在了背上。
房門才被推開,院子里站著的人讓木萱夷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來。
木之遠,馮姨娘,管家……
還有些拿著棍棒的家丁,都在如臨大敵的等著她。
“為了抓我,還真是好大的陣仗,實在是不盛榮幸?!蹦据嬉暮龅眯α似饋?。
陳氏是一個誘餌,她早該想到的。
木之遠是個聰明的,馮姨娘也不準許自己接二連三的逃走,挑釁她的威嚴。如果不用陳氏引誘,還能用誰?
“娘,你別怕,我可以帶你走?!蹦据嬉娜崧晫﹃愂险f道。這里是個火坑,陳氏沒必要耗死在里面。
“萱夷……”陳氏的聲音帶了些哽咽。
木萱夷正準備動作,她的背后就伸出了一只手,帶著一方手帕,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萱夷,娘對不住你……”
她隱隱聽到了陳氏的哽咽,意識就陷入了一片昏迷之中。
原來……是這樣啊。木萱夷忽得有些釋然。
要說原身最惦記的人,也就只有陳氏了,可這一次,她感覺到了從身到心的涼。就算站在這里的人是原身,也一定會徹底對陳氏死心。
木家并沒有對她動手,甚至也沒有用鏈子拴她,只是給她重新?lián)Q上了身嫁衣,讓她坐在準備好的婚房當中。
木萱夷恢復意識,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頤的小龍包。
她眨了眨眼,面前的一切都清晰起來。
木家人居然沒有把她和小龍包分開,他們就不怕自己再逃走嗎?
她有些疑惑,小龍包也發(fā)現(xiàn)她的蘇醒,回過頭就對她招手。
“娘親,快過來吃,好多好吃的!”
桌子上擺放著的菜肴確實精美,色香味俱全,而且里面都沒有被下毒。
木家這次給她的待遇實在是太好了,好到木萱夷自己都泛起了嘀咕。
不過當下還是填飽肚子最重要,木萱夷毫不客氣的就坐到了小龍包旁邊,和他一起大快朵頤起來。
在兩人吃飽喝足后,房間門被人打開。
木萱梅帶著兩個侍女走了進來,看到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頓時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哪家的貴女是和你一樣,這般粗魯?shù)挠貌偷??這模樣看上去比起那些被圈養(yǎng)的母豬也不為過?!?p> 木萱梅一大早就得到了木萱夷被抓住的消息,第一時間就梳妝打扮,要過來好好的嘲笑嘲笑她。
她話語惡毒,木萱夷只是涼薄的掀起眉眼,掃了她一眼:“妹妹這話說的,莫不是你經(jīng)常去那種地方,看到母豬是如何進食的,還這般牢記于心?!?p> “莫不是喜歡上養(yǎng)豬的粗使下人了吧?”木萱夷捂住嘴,故作驚訝,“妹妹的口味可真特別,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呢?!?p> “你!你這賤人當真是牙尖嘴利!”木萱梅被氣的不輕,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露出諷刺的笑容,“你以為你好到了哪去?還不是要被嫁給一個傻子?!?p> “之前的陳公子,鄭公子你都不愿意,挑三揀四的,這下好了,嫁給傻子,你可高興?”木萱梅一想到木萱夷接下來的命運,就解恨不易。
“傻子?”木萱夷琢磨著,他們就那么想把自己嫁出去?而且每次安排的人還不一樣?
“你不會不知道吧?當朝太子殿下年幼時候就出了意外,是個癡傻,這次你要嫁的,就是他?!蹦据婷返靡獾?。
木萱夷挑眉:“你這么說,我是要做太子妃了?”
木之遠還真是會惡心自己,凈從京城中挑些殘疾來,這是打定主意不讓自己好過。
那她,也只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木萱梅聞言,冷笑起來:“真是天生的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