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一定是他?!辟Z曼路一邊念叨一邊癱軟在沙發(fā)上。
宋瑤皺著眉頭拼命撥打電話,嘴里不停地說:“怎么回事?”
百里泠汐站起身來轉了一圈,繞到了言姨坐的沙發(fā)的后面,手自然地搭在靠墊上,微微探身,鼻翼翕動,一股蜜桃香從她黑白摻雜的發(fā)間飄蕩出來。
仔細聞,還能聞到賣的很火的某品牌香皂的特殊香氣,這款香皂百里泠汐也用過,所以很熟悉。
宋瑤這邊一直打不通,只好放棄,轉而安慰賈曼路。
賈曼路抓住宋瑤的手,胳膊上青筋暴起,胸口劇烈起伏著,“小瑤,你還記得那個叫馮安的男人嗎?”
宋瑤思慮了一下,長長地‘奧’了一聲,“你說的是那個長得很丑,臉還很方的那個男人嗎?他怎么了?他不是出車禍死了嗎?”
賈曼路使勁搖了搖頭,“沒有,他根本就沒死,我們事后調查了現(xiàn)場,只發(fā)現(xiàn)了汽車殘骸,根本就沒有找到尸體。
“方框就是他,一定是他回來報仇了。對不起,小瑤,我們不是故意想對你隱瞞,只是不想你牽扯進我們六人的恩怨,對不起?!?p> 聽她這么說,宋瑤不禁感覺鼻頭酸澀,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忽然,她想到了什么,“那月亮是誰呀?!?p> 賈曼路吸了下鼻涕,接過宋瑤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聲音哽咽:“是馮安的老婆?!?p>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百里泠汐瞟到言姨的嘴似乎是嫌棄地撇了一下,幅度不大,不仔細觀察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他老婆不是早就死了嗎?我記得,是燒死的?”宋瑤的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輕輕拍著賈曼路的背。
“是的,當時馮安說他老婆被燒死了,還辦了葬禮,現(xiàn)在想想,她不會沒死吧。”賈曼路抓狂地揉搓著自己的頭,頭發(fā)被揉成了一團毛線,胸口起伏的更加厲害。
這時,百里泠汐放在包里的觸屏手機響了一下,百里泠汐拿出來看眼,是洛岐發(fā)來的消息。
【汐姐,張英的不在場證明已經(jīng)確認了。
言姨的沒人幫她確認,然后我在前臺小姐姐的垃圾桶里發(fā)現(xiàn)了比沙可啶腸溶片的包裝盒,這個垃圾桶只有她一個人用,就放在腳邊。她說打掃衛(wèi)生的大媽總是偷懶不給她換垃圾袋,恰好今天也沒換。
她還說言姨一般都是自己一個人回宿舍里做飯吃,昨天不知為何和她一起吃的飯,吃飯前她去上了個廁所,回來之后,餐盒什么的都打開了,擺好放在桌子上。
她就擦了擦手,扔紙團時恰好看到了這個藥盒,不過以為是言姨吃的,她也不懂那是什么藥,就沒在意。
等吃過飯后她就開始瘋狂拉肚子,便讓言姨幫她值下班。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她就好了,便讓言姨回去了,我懷疑是言姨給她下了藥?!?p> 百里泠汐鎖上屏幕把手機放回去,在賈曼路旁邊坐了下來,輕輕地替她理順頭發(fā),待她情緒穩(wěn)定下來,便柔聲問道:“你們?yōu)槭裁唇兴铝聊???p> “因為,她的右邊腳踝上有一個像是月牙的胎記?!?p> 她說話間百里泠汐的余光一直落在言姨身上,話音剛落,就看到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堅硬。
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言姨手足無措的站了起來,語氣沉著:“我看你們都挺忙的,這邊應該沒我什么事了吧,我就先回去了。”
百里泠汐鳳眼微瞇,站直了身子,微微笑道:“別急呀,言姨,我猜您忙的沒顧上吃晚飯吧,不如一起吃個晚飯,順便欣賞皎潔的月亮呀?!?p> 百里泠汐故意把‘月亮’兩個字咬了重音。
“我,我吃了。”言姨剛說完,她的肚子就叫了兩聲,狠狠的打了她的臉。
百里泠汐嘴角輕揚,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坐在了言姨的旁邊。言姨有些坐臥不安,想要起身。
百里泠汐去攔,兩人推脫之下,杯子被打翻,杯中的水都撒在了言姨的褲子上,白色馬克杯掉在了地毯上,發(fā)出一聲悶哼,但并沒有碎。
言姨看起來很生氣,臉漲的通紅,臉頰上的傷疤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對不起,言姨,我不是故意的,我給您擦一下。”
百里泠汐先把杯子撿起來放回桌子上,然后一連抽了好多張紙巾,給她擦了擦褲腿,裝作手忙腳忙的拉起了她右邊的褲腿,并把白色襪筒扒到腳后跟上。
言姨的腳踝上只有暗紅色的像是蚯蚓一樣的疤痕盤旋扭曲著盤在上面,并沒有賈曼路所說的月牙形胎記。
百里泠汐的臉一下子僵住了,但很快就想到,大概是燒掉了。
但不管是什么,此時此刻的場面甚是尷尬,抬頭對視上言姨慍怒的眼神,余光能夠感受到宋瑤和賈曼路兩人不解的目光。
百里泠汐嘿嘿笑著,給言姨穿襪子。她的腳很瘦,腳和皮鞋之間留有很大空隙,百里泠汐提襪子的時候太過用力,不小心把她的腳直接提了出來,言姨由于慣性,躺倒在了沙發(fā)上。
正想道歉,卻發(fā)現(xiàn)她白色襪子腳底板的位置上有一滴觸目驚心的紅色。百里泠汐直接把她的襪子脫了下來,她的腳并沒有受傷。
“言姨,這是誰的血?現(xiàn)在的技術可是能通過血液判斷出身份的,勸你好好交待。”百里泠汐表情嚴肅,語氣義正詞嚴。
言姨并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而是直接穿上鞋站了起來,走到百里泠汐面前,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笑容。
百里泠汐一腳絆倒了她,然后彎下身想要制服她,卻被反咬一口。言姨手中握著一瓶辣椒噴霧,對著百里泠汐就是一頓猛噴。
宋瑤和賈曼路兩人本來就心情低落,還沒反應過來,也中了招。
百里泠汐頓時感覺一股熱辣辣的味道從鼻腔滑入咽喉,強烈的灼燒感讓她接連不停地咳嗽、打噴嚏,鼻涕和眼淚如同打開了的水龍頭般嘩嘩嘩地往下流。胸口如同塞進了無數(shù)辣椒,難以喘息。
百里泠汐閉著眼睛摸索著,摸到了宋瑤和賈曼路,艱難的吐出兩個字:“去,洗。”
三人如同烏龜一般,四腳著地,緩慢爬行到了洗手間。
洗手間很大,正好有三個水龍頭,三人一人一個對著水龍頭沖洗眼睛。
期間洛岐回來了,看著三個人的慘樣頓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急忙從冰箱里拿了幾瓶冰水,遞給三人。
百里泠汐接過瓶子就放在臉上敷,洛岐遞給她一張紙條,“我剛才在樓梯上看到了這個。”
百里泠汐瞇著眼睛看眼,上面的內容和那天莊園主撿到的紙條一模一樣,只是圓形上面有了紅色的豎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