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碰瓷
夜晚，南省羊城花園
陳升漫步在林蔭道中思考著監(jiān)管員的事。
待遇王福都說清楚了，實習(xí)期三個月，包吃不包住，轉(zhuǎn)正月薪10W，升級翻倍，六險一金全交，只要績效點足夠，可以兌換大量超高科技的物品，甚至可以兌換壽命。還有一些特殊的身份權(quán)利。當然相對的危險也很大，特別是實習(xí)期監(jiān)管員沒有經(jīng)驗，沒有保護道具，死亡率加失蹤率高達77%！
待遇無比誘人，危險無比駭人！
他是想過上美好的生活，但首先得活著，還是拒絕吧，做個普通人也挺好。
就在陳升下定決心時，手機突然一陣，打開一看，原來是發(fā)小陳杰發(fā)來信息約他吃宵夜，說是有什么大喜事。
他和陳杰都是在羊城的孤兒院長大，也是同一天進入孤兒院，還都姓陳，所以院長打小就把他們倆放在一塊養(yǎng)，感情非常好，懂點事的時候腦子一熱就學(xué)劉關(guān)張燒香磕頭拜把子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高考倆人的成績都不佳，孤兒院也負擔不起他們讀高價大學(xué)，所以倆人便出來工作混飯吃。
沒多久陳升便來到了約定好的大排檔，身材中等、染了一頭黃發(fā)的陳杰已經(jīng)點好了菜，喝起了啤酒。
“中獎了？都吃起牛腩煲了?！?p> “中什么獎，老子是找著工作了！”
陳杰抄起啤酒給陳升滿上后得意道
“月薪5千吶，還包三餐，這好事不得慶祝慶祝？”
“什么工作這么好？你別被人騙了?！?p> 陳升眉毛一皺，就他們這高中畢業(yè)，還沒有什么工作經(jīng)驗的貨色能找到月薪3千的就不錯了，5千還包三餐？天上掉餡餅小心把自己砸死。
“一家游戲公司，我就負責(zé)去陪那些有錢人玩游戲讓他們充錢，干得好還有提成。再說了，合同上白紙黑字寫著，底薪5千，少一個子老子仲裁！”
“你還是悠著點吧，玩心眼你玩不過人家的。”
陳升無奈的嘆了口氣，陳杰卻不以為然道
“人家上百號人的公司不至于騙我這5千月薪的小人物吧，而且院里等著用錢呢，先干著再說了，現(xiàn)在的工作那么難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我可不想放棄?！?p> 陳升聽后也是面露苦澀，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不好，倒閉的公司工廠很多，比他們條件好的人一抓一大把，大部分工廠招人的門檻都是大專起步，還得有1~2年的工作經(jīng)驗，就他們這高中生去酒店端盤子都沒人要。
“可惜，高考你要是沒和那人做交易就好了，憑你的能力不是狀元也是榜眼啊，等讀了大學(xué)將來肯定能賺大錢！”
陳杰無比心痛的灌下一杯啤酒，陳升則是笑了笑，當初他以為只要有能力照樣能出人頭地，文憑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再加上當時孤兒院又極其缺錢，飯都快吃不起，心急之下便和一個有錢人做了筆交易，高考的卷子寫了對方兒子的名字。現(xiàn)在好了，找工作連連碰壁終于讓他明白了文憑究竟有多重要。
“算了，不說這個，今天只慶祝你找到了好工作?！?p> 陳升很快恢復(fù)了狀態(tài)，悔不當初不如放眼當下，不就是錢嗎？當年他可是全年級第一的水平，他就不信了，憑自己的智慧賺點錢還能有多大難度。
一頓酒足飯飽后，倆人搖搖晃晃相互攙扶著往孤兒院走去。
林蔭道上正走著，一個矮小的老翁見兩人步履蹣跚，雙眼一亮連忙小跑了過去搭手扶著問道：
“小伙子這是喝了多少??？還能走路嗎？”
被人攔下后陳升晃了晃頭，眼見是個和藹的老人當即笑著道
“老爺子不用擔心，我們能回去。”
“好好，能回去就好，你們先停一下?！?p> 說完老人便在陳升的注視下緩緩蹲了下去，身子一歪趴在了道路上，兩只干枯的手臂一把攬住陳升的小腿大聲嚎道：
“撞人啦，年輕人醉酒撞倒老人啦！”
陳升聽后愣了愣，好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剛想后退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被對方死死抓住，看了看四周不斷有人圍了過來，指指點點，酒意瞬間消了一大半。
“老東西，你敢碰瓷老子！”
也清醒了些的陳杰當即大罵，惱怒之下抬腳便要踹過去，卻被陳升拉住。
“別亂來，你這腳要是踹下去，我們可就真說不清了?！?p> 說完便蹲下去小聲朝老人道：
“老爺子，我們都是孤兒院出來的，身上沒錢，您找錯目標了?！?p> “這我不管，2千塊，給錢我就走。”
老翁咧嘴一笑，甚至傾前身體把陳升的腳抱在懷中，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得陳升怒火中燒。
“阿杰，報警！”
“小伙子，報警也沒用，附近沒攝像頭這事你跑不了的。2千又不多，就當買個教訓(xùn)，微信支付寶現(xiàn)金都行我不挑?！?p> “怎么辦？要不直接跑？反正沒攝像頭，跑了就行?！?p> 陳杰感覺自己要炸了，逼急了他一腳踹過去扭頭就跑，反正都是不要臉不講道德了，你敢碰瓷那就別怪他不尊老愛幼！
“不急，先報警?！?p> 陳升雙眼瞇成一條縫，滿腔的怒火已經(jīng)被他壓了下去，剩下的只有冰冷如雪。
不一會兒，警笛聲傳來，兩個身材健壯的警察大步走了過來，還沒開口詢問情況，趴地上的老翁便大聲嚎了起來：
“警察同志救命啊，我被這倆人打了，他們喝醉了酒打人啊?！?p> “地上涼，老爺子先起來了吧，我們會秉公處理的。”
警察皺著眉，將老翁扶起來后朝陳升倆人問道
“怎么回事？”
“我們是喝酒了，但是沒有打人。”
陳升淡淡的說道
“剛剛這位老爺子說附近沒有攝像頭應(yīng)該是真的，所以我就不爭辯他是不是碰瓷了，也不想給警察添麻煩?！?p> “這樣吧，我們一起送老人去醫(yī)院檢查身體，醫(yī)藥費我們出。如果有擊打的傷痕，我們愿意承擔所有責(zé)任，同時也請警察同志去查一下這位老人之前有沒有和我們類似的案件?！?p> “就一點：我們絕對不接受私了，我情愿給錢醫(yī)院也不會給錢這個老人！”
陳升話剛說完，老翁就有點著急了，露出一副笑比苦還難看的臉道
“去醫(yī)院花銷大，他們年輕人也不容易，而且我看他們倆也不是故意的，賠我點錢就行了?！?p> “我說了，絕對不會給你一分錢！還有，如果醫(yī)生在你身上檢測不到任何擊打的痕跡，我一定會去法院起訴，現(xiàn)在已經(jīng)明確了碰瓷罪，你年齡是大但也要承擔相應(yīng)的責(zé)任，反正我是孤兒，現(xiàn)在也沒找到工作，錢沒有，但有的是時間和你耗?！?p> 老翁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了，沒想到這次看走了眼找了個窮鬼，他要價2千其實不高，大部分都會選擇妥協(xié)，畢竟就算是普通的打工人被他這樣拖著造成的損失都遠不止2千，可沒想到眼前這小伙子窮到這個地步！
“去醫(yī)院就去醫(yī)院，反正我被你打了，怎么也要討個公道！”
老翁一咬牙，既然你這么窮，他就不信愿意花那么多錢給他檢查身體，醫(yī)院可是吞金巨獸，一套流程下來少說得都萬八千。大不了檢查完他就裝死耍賴，反正他是一分錢不出。
“好啊，那就走著?！?p> 陳升陰沉著臉，沒想到這老頭還挺硬，沒被他糊住，不過現(xiàn)在騎虎難下了，只能在醫(yī)院先妥協(xié)，以后再想辦法把這2千塊拿回來！
“等下?！?p> 就在老翁準備上警車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了出來。陳升定睛一看，居然是王福。
“王哥，您怎么在這？”
“辦事剛好路過，你這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p> 王福笑著拍了拍陳升的肩膀，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紅色小本子遞給了警察道
“我和這位老人家聊兩句，沒問題吧?！?p> 警察看了看小本子后當即端正的敬了個禮恭敬道
“當然可以，您隨意。”
王福收起小本子，將老翁帶到一邊低頭交談，沒過幾分鐘老翁便連連點頭，回頭看了看陳升二人快速離開。
“行了，沒事了。”
王福負著手說道，倆警察聽后連連致謝，還想寒暄幾句卻被王福揮手趕開。
見警車遠離，陳升忍不住開口問道。
“王哥，您是怎么說服那老人的？”
“民不與官斗。”
王福笑了笑：
“我只是讓他清楚的明白，他惹不起我而已，這也是特權(quán)之一?！?p> “行了，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看著王福離開的背影，陳升心中突然升起一抹異樣的激昂，這種權(quán)勢他也想要！
然而走了沒幾步，陳升兜里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
“院長，什么事？”
“阿升~，明天有空的話~回來一趟吧，還是要拆了~?！?p> 電話另一頭的聲音無比的苦澀和無奈，陳升則是擰著眉望向王福消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