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弟弟路鳴澤
路明非從機(jī)場的落地窗往外望去，航班起落，汽車穿梭。
夜幕已經(jīng)降臨，遠(yuǎn)處的芝加哥亮起了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燈火，像是遙遠(yuǎn)到可望而不可即的空中樓閣。
這是和師兄芬狗在芝加哥一起睡覺的第三個晚上。
芬狗是路明非給邋遢大王起的新外號。
原因是因?yàn)樗值闹形陌l(fā)音快讀起來很像芬狗……
算了，編不下去了，其實(shí)原因是因?yàn)檫@個家伙在收了他二十美元飽餐一頓后信誓旦旦說能帶他去卡塞爾。
然后他倆就在這里卡了三天。
路明非為自己那二十美元痛心疾首之下給芬格爾取了個芬狗的外號。
如今諾大的CC1000次快車停車站。
就剩下他們二人。
一條像狗一樣躺在地上，用衣服和行李當(dāng)做墊背，和著月光入睡。
一個坐在長椅上，把玩著手中的格洛克17。
這把槍是當(dāng)初諾諾給他用來射死侍的，不過沒派上什么用場，后來對方好像也忘記了沒要回去，所以一直呆在路明非的私人小倉庫里面。
當(dāng)獵人的時候路明非也用過槍。
但是那些槍和這個世界的槍械不太一樣。
他們獵人打造的槍都是為了獵龍，造型比較巨大。
甚至有的會在槍口裝把砍刀防止龍類近身戰(zhàn)斗。
而這個世界的手槍，小小的、零件精密、威力感人，打出去會有種童真的美。
接觸過異世界槍械的路明非回頭再看手上的格洛克17，真就和小時候玩玩具槍沒區(qū)別了。
玩著手槍，看著對面的芬格爾。
路明非更加惆悵。
芬狗是個心大的人，一開始還安慰路明非說他的等級是s級，班車肯定會提前來接他們的。
過來兩天沒等到CC1000后他又恍然大悟，說可能是自己的f級中和了路明非的s級，導(dǎo)致班車遲遲未來。
當(dāng)時路明非強(qiáng)行忍住了給他來一發(fā)登龍的沖動，要不是有監(jiān)控的話。
夜越來越深了，芬格爾四仰八叉地酣睡，路明非也把行李的毯子拿出來裹在身上打盹。
他們像是童話故事里那個賣火柴的小女孩。
路明非是女孩，芬格爾是火柴。
漸漸的，小女孩意識模糊了，火柴也燒不出一絲溫暖。
好像是在夢里。
隱約有教堂洪亮的鐘聲響起。
機(jī)場附近有教堂？
路明非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睜開了眼睛。
還是那個候車區(qū)，清冷如水的月光灑進(jìn)室內(nèi)，窗格的影子投射在路明非腳邊。
男孩沉默地坐著，抬頭看著月光。
他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素白色的領(lǐng)結(jié)，擦得閃閃發(fā)亮的小皮鞋。
沉默不語，神情悲傷。
而躺平睡覺的芬格爾已經(jīng)不見了。
不是好人！
常年的作戰(zhàn)經(jīng)驗(yàn)讓路明非迅速對對方身份作出了判斷。
他二話不說拔出格洛克17對準(zhǔn)了他。
男孩見到路明非的舉動，愣了愣，隨后又緩緩笑道：“好久不見，哥哥，你的變化可真大。”
“誰是你哥，別上來就搞中國攀親戚那一套嗷！”路明非一手持槍，另外一只手隨時準(zhǔn)備從倉庫里面拿出其它武器來。
“快說，你把芬格爾弄到哪里去了！”
生怕對方不知道芬格爾是誰，路明非又補(bǔ)充道，“就是那個衣衫不整，睡覺還喜歡淌口水的流浪漢。”
男孩露出和藹的微笑。
“他一直都在這里，只是你看不到而已?！?p> 尼伯龍根！
路明非聯(lián)想到了奧丁的尼伯龍根，和現(xiàn)在的情形是一模一樣的。
他的眼神陡然狠厲起來。
“你是龍？！”
“不是哦，我是你的弟弟路鳴澤啊哥哥，不認(rèn)識我了么?！弊苑Q路鳴澤的男孩輕聲說。
“屁，路鳴澤要是有你這么帥還需要搞網(wǎng)戀?”
路鳴澤：“……”
“是或不是，既是事實(shí)，也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p> 路明非沒有說話，因?yàn)樗呀?jīng)射出了子彈。
但子彈打在男孩身上，就和打到泡沫一樣，轉(zhuǎn)瞬即逝。
路明非放下了格洛克。
他決定等安頓下來后就抽空把和光與這把小手槍給送進(jìn)廢品回收站。
“鐘聲敲響了，過去開始回溯，青銅的山峰會融化，大海沸騰，大地翻出它的脊骨，最后是風(fēng)暴摧毀一切。”
男孩扭過頭來，那黃金般的瞳孔里流淌著火焰似的光，仿佛一面鏡子，一面照耀曾經(jīng)龍與人類戰(zhàn)火紛飛的世界的鏡子。
“你準(zhǔn)備好了嗎？”
“我準(zhǔn)備好了?！?p> 路明非磨好手中的武器，沉聲答道。
一長一短兩柄銀劍反射著月光的余輝。
吉薇艾兒+。
由一種名為鹿首精的怪物的身體材料制作而成，加入了溟波龍的剛爪之后，鋒利程度更近一步。
它是路明非最喜歡的雙手武器，路明非愛稱它為“燕子”。
燕子是一種象征著勝利與希望的鳥兒。
他拿著這把雙刀，也從來沒有輸過。
雙手抬起吉薇艾兒+，恐怖的龍封力瞬間凝結(jié)了這座尼伯龍根中的一切事物。
就連響動的鐘聲，都停止下來。
“哥哥，你……”
“交出芬格爾，饒你一命。”
芬狗雖然人賤了一點(diǎn)，但怎么說也是他在芝加哥交到的朋友。
路明非冷靜地吃下大鬼人藥和強(qiáng)走藥。
并且使用了雙刀獵人代代相傳的秘法——鬼人化！
大幅度提高速度與進(jìn)攻能力。
這種狀態(tài)下他身上的氣勢夸張到溢散而出，形成淡紅色的氣體附著于全身之外。
路鳴澤笑不出來了。
此時的路明非的眼神中全是殺意，他可以肯定。
只要現(xiàn)在說個否字，那柄死死壓制他體內(nèi)龍族血統(tǒng)的雙刀就會毫不留情地朝他砍下。
這是他第一次看不透眼前的少年。
命運(yùn)的棋盤，也貌似卡在某步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男孩嘴角冷不丁一抽搐。
“放心哥哥，你的朋友現(xiàn)在很安全，我只是想和你談?wù)勑?。?p> “不談。”
“這么多多年了，哥哥你還是那么倔犟，那么…善良。”
最后，男孩拿路明非沒了辦法，無奈嘆氣。
他輕輕抬起手。
熾烈的火光猛然爆發(fā)。
路明非也在同一時間揮舞出雙刃。
鬼人突進(jìn)連斬！
……
“啊！”慘叫聲把路明非驚醒。
抬頭一看，芬狗正捂著身子躺在地上像個小蝦米。
“跑掉了?！?p> 路明非皺眉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
他沒有收回燕子。
也就是說，剛剛那個尼伯龍根，還附帶幻覺特效。
“你不要在夢里打拳??！師兄我很脆弱的，承受不住您高貴的s級攻擊。”
芬格爾在旁邊扭成了蛆，嗷嗷抱怨著。
而路明非表情凝重，沒有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