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槍聲
紀(jì)楊因驟然而來的疼痛呼吸一滯，卻依然笑道：
“好，我聽你的就是?！?p> 看他裝作滿不在乎的神情，澤渡不由得升起一絲愧仄。似乎那埋藏在紀(jì)楊心臟中的東西，也隱然化作了一根刺，給她留下一道毫不引人矚目的疤痕。
但除此之外，并沒有其他表示。
紀(jì)楊聳肩道：
“那這次的任務(wù)就完成了。如果行動的時候還需要我，電話聯(lián)系?！?p> 說罷，蒼白巨手浮現(xiàn)，將他籠罩其中。澤渡突然打斷道：
“不。他們不知為何突然找上門來，很可能我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送我回到酒店?！?p> 紀(jì)楊又是一聳肩。
“你說了算。對了，行動的其他人員，可聯(lián)系好了？”
……
另一邊的街道上，早川秋帶著二人匆匆趕到。紀(jì)楊的人偶正與惡魔纏斗不休，兩者誰也奈何不了誰。姬野在一旁用幽靈惡魔不斷尋找破綻攻擊，但收效甚微。
“退開。”
早川秋大喝一聲，單手掐出狐貍頭的樣子，瞄準(zhǔn)了惡魔?？耧L(fēng)涌動，風(fēng)云激蕩，碩大的狐貍頭猛然沖出，所過之處皆碾為粉碎，化作漫天飛揚的煙塵。
紀(jì)楊適時操控鷹之惡魔，沖天而起，直入高天的云層之上，而后宛若流星墜地，燃燒著熾烈的火焰，向下俯沖！
惡魔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吼聲，想要躲避，卻被狐貍惡魔的頭顱死死咬住，動彈不得。流星墜地，洶涌的火焰吞沒了它。驚天動地的大爆炸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從尚未被燒焦的殘存惡魔血肉中，搜尋到了幾片槍之惡魔的肉片。血淋淋的子彈似的肉片，被捏在早川秋修長的手指中。
他轉(zhuǎn)過頭，對著姬野面色凝重地說：
“果然不是錯覺。槍之惡魔的肉片出現(xiàn)的頻率大大提高，背后一定有人在暗中操控……想必就是他們。”
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澤渡冷冷地抱著胸的模樣，眼睛冰冷如蛇。還有那個身披黑色大衣，雙臂化為長刀的神秘惡魔。在那頂軍帽下的鋒銳目光，讓他有一種將被一刀兩斷的錯覺。
那種人，又是從哪里不聲不響地冒出來的？
“我要報告瑪奇瑪小姐?！?p> “很遺憾，瑪奇瑪小姐已經(jīng)離開東京了?！奔б罢碇y的短發(fā)道。
“似乎有很多惡魔莫名其妙地盯上了電次君呢。她為了給被盯上的電次搬救兵，到京都去了?！?p> 早川秋一愣，沉默不語地將肉片收進懷中。一旁的電次肚子傳來明顯的咕嚕聲，可憐巴巴地望著他。經(jīng)過一場高強度的戰(zhàn)斗，他的肚子早已餓癟了。帕瓦也是一副如出一轍的神情。
早川秋頭疼地扶額。盡管現(xiàn)在情況緊急，他也沒什么吃飯的胃口，但終歸到了午餐時間。那兩個家伙，如果不吃飯的話，下午很可能會罷工的。
……
前往京都的列車上。
“幾點到京都來著？”
瑪奇瑪坐在座椅上，望著外面綿延而過的江面，以及緩緩移動著的富士山，隨口問道。一旁的男子看了眼腕表，回答道：
“還有三十分鐘呢?！?p> “那就去買車站便當(dāng)吧?！?p> “一點的時候有會餐哦？”
“我會在那之前空出肚子的?！?p> 說著，她再度轉(zhuǎn)頭望向窗外。
“真不想見京都那些大人物啊。一個個都怪嚇人的。”她像是抱怨一般地說道?！俺燥埦驮撎粜那槠届o的時候嘛……”
她的臉上露出懷念一般的神情。
“昨天的酒會真不錯啊……”
就在此時，瑪奇瑪前后兩排的男子對視一眼，同時翻動背包，從里面掏出數(shù)把黑漆漆的手槍！前后四人同時舉槍，在瞬間對著瑪奇瑪和陪同的男子交叉射擊。
密集的火光在空中飛逝，瑪奇瑪?shù)念~頭上爆開幾道血洞，鮮血和腦漿飛濺而出，濺滿了座椅！
“這里是C班，這里是C班。行動開始?！?p> 一個蒼老的聲音不帶感情地對著對講機說道。那頭有個冷淡清脆的聲音“嗯”了一聲。
瑪奇瑪雙目無神，躺在座椅上。金黃色的瞳孔似乎已經(jīng)凝固，空洞地渙散，額頭的血洞中，鮮血仍在激烈地噴涌出來，染紅了大片雪白的衣衫。
同時，東京的一處居酒屋內(nèi)。早川秋等人點了幾份餛飩，一邊閑聊一邊吃著。外面人潮涌動，有幾個形貌各異的男子，心照不宣似的齊齊朝這邊移動。
不遠處的另一片街區(qū)，小小紅正拿著一份地圖，在街道上似乎在尋找什么。她瘦小的身影形單影只地在街邊行走，顯得有幾分蕭索。
在問過一個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之后，她露出一個落寞的笑容，轉(zhuǎn)身離去。而那個老人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把槍，對準(zhǔn)了她的背影。
手槍漆黑而堅硬，與她那柔弱的身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她似乎仍一無所覺。
紀(jì)楊的本體混在進入居酒屋的人群中，戴著鴨舌帽遮住面容，施施然走到早川秋那一桌旁坐下，要了一份拉面。
外面突然有什么沉悶地響了兩聲，驚起大片鳥雀。
電次邊嚼邊含糊的道：
“啥動靜啊……”
“大概是槍聲吧?！?p> 一道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話語蘊含的含義顯得有些可怕。早川秋聽到這個聲音，倏然而驚，猛然抬起頭看向那個聲音的方向。
這個聲音，他曾聽過……
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紀(jì)楊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把手槍，干脆利落地向著電次開了一槍，沒有絲毫猶豫。
子彈貫穿而過，從前胸透入，在后背炸開一個碗口大的血洞。電次的臉上帶著驚愕的神情，緩緩倒下，鮮血噴濺一地。
紀(jì)楊毫不停留，對著早川秋和帕瓦等人連連開槍，光火四射！
早川秋差之毫厘地避開，手臂仍然被擦到，一大片皮膚瞬間被烤焦！而帕瓦早已飛身撲上來，面目猙獰地朝著紀(jì)楊的喉嚨咬去，雙手也暴出利爪，撕扯而來。
紀(jì)楊絲毫不慌，隨手扔掉手槍，接住帕瓦的利爪，旋身一腳將她遠遠蹬開。帕瓦口吐鮮血，大叫道：
“翹辮男！”
早川秋強忍疼痛，作出狐貍頭的手勢：
“吭！”
風(fēng)云激蕩間，巨大的狐貍頭顱遮蔽了天空，朝紀(jì)楊吞噬而來。而紀(jì)楊竟然不躲不閃，面帶冷笑，任由狐貍將他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