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兄,還有什么事么?”
周南山停住腳步,他表情很平靜,全身肌肉放松到了極點,隨時準(zhǔn)備暴起發(fā)難。
只要郭信表現(xiàn)出想要捉拿自己的意圖,那郭信就必死。
就算魏人美也來不及救他。
“也沒什么,就是提醒你出門小心一些,我還沒有抓到黃寧,不過我調(diào)查到了一些事,黃寧跟張?zhí)m的感情很好,所以他極有可能沒有逃遠(yuǎn),而是回來找你麻煩。”
郭信笑了下,滿臉善意的說道,好像真的是在提醒周南山。
“這樣啊,其實張?zhí)m也不是我殺的,冤有頭債有主……”
周南山說話間無意看向陳杰,只見那胖子滿臉尷尬地到處張望。
“但黃寧覺得是你動的手?!?p> 郭信的話很明白,不管真兇是誰,反正你肯定逃不掉。
沉默了片刻,周南山點點頭回了一句:
“知道了,多謝郭道友提醒,但我也希望郭道友多用點心思把黃寧找出來,我相信以郭道友的能力,應(yīng)該是一件很輕松的事?!?p> “我會盡力的。”
……
周南山轉(zhuǎn)身走了,郭信也沒有阻攔。
他們的對話看似很平常,其實在針鋒相對。
郭信說的是黃寧的埋尸點,而周南山則是指責(zé)郭信不用心捉拿黃寧。
這樣客棧里的眾人都覺得氣氛有些壓抑,終于,之前跟周南山生氣的那名小女生李敏嘟囔道:
“區(qū)區(qū)練氣一層拽什么啊,那么拽怎么不見跟劉金刀發(fā)火么?就會欺負(fù)郭師兄脾氣好?!?p> “周南山……不簡單啊,郭信雖然平時態(tài)度很好,但每次我跟他說話,都是心驚膽戰(zhàn)的?!?p> “確實,郭信給人的壓力很強(qiáng),據(jù)說綠源客棧很多臟事,都是郭信在擦屁股?!?p> 對這些話,周南山是充耳不聞,徑直走出門,消失在了眾人視野之中。
……
隨后,郭信調(diào)派手底下修士將陳杰的商隊送走,他自己則是走上閣樓里的雅間,看著慵懶半躺著的魏人美,輕聲說道:
“師尊,我?guī)追囂?,那周南山肯定是有問題的。”
“人家都無意與我們產(chǎn)生交集,何必管他?”
魏人美看著窗外的一輪夕陽,連頭也沒有回。
“可他,終歸是不對勁,如果能抓來一個穿越者,也能讓你恢復(fù)過來?!?p> “我沒你想得那么脆弱,就算再挨上幾年,也未必會出事?!?p> “但我,想你盡快恢復(fù)過來?!?p> 郭信說完沒有再逗留,他怕自己留下來,就舍不得離開,也騰不出身去追查周南山了。
直到這時候,魏人美依然沒有起身,只是她的后腦勺又出現(xiàn)了一張臉,那是無比丑陋的臉,表情猙獰地道:
“徒弟真是越來越難教了,都已經(jīng)跟他說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人殺了也活該!”
……
郭信不知道,他想要抓到周南山,可周南山也在想方設(shè)法的除掉他。
基本兩個人想到一塊去了。
“郭信絕不能留,他根本不會管我是不是穿越者,如果不是的話,大不了就抓錯人而已,我在魯鎮(zhèn)的聲望還沒有高到不能抓。”
周南山立即想通了自己的處境,現(xiàn)在確定郭信懷疑自己了,而且郭信一定會想盡辦法證明他是對的。
就像黃寧,根本不在乎真兇是誰,反正他覺得周南山是真兇,周南山就一定要付出代價。
人類很固執(zhí),往往相信的不是真相,而是他們所認(rèn)為的真相。
這一點,不管是哪個世界的人類都一樣。
“如果殺郭信的話,還是回到漁杭村比較合適。”
周南山思索片刻,他覺得不能在魯鎮(zhèn)動手,他的太霞衣在對戰(zhàn)過程中很容易被割破,
萬一被其他修士看到自己真實境界或者身份,那就很麻煩。
不如引郭信回漁杭村,殺人埋尸都很方便。
“小六,我們準(zhǔn)備回一趟漁杭村,去殺人?!?p> 周南山抱著懷里的小六慢慢說道。
“嗯,對方境界很高嗎?”
小六縮了縮脖子,她已經(jīng)知道修士的境界劃分,也知道周南山真實的境界遠(yuǎn)超練氣一層。
“沒我高。”
“那就好,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p> 小六話雖這么說,可卻把周南山的手拿掉,還睡得遠(yuǎn)了一些。
“你這是干什么?”
“給你養(yǎng)足精神?!?p> “……”
周南山沉默了,他好像不應(yīng)該提前說。
長夜漫漫,有點難熬。
第二天起了大早,掛著黑眼圈的周南山做完日常功課,帶著小六離開了魯鎮(zhèn),朝漁杭村走去。
現(xiàn)在他離開甚至都不需要正式的通報文書,只需要登記一下就好。
日上三竿前,周南山就跟小六回到了漁杭村的老周家。
此時的周老漢正坐在院子外的石階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煙,他的衣著比以前好了很多,已經(jīng)能穿上染色的綢緞。
頭上也戴了一頂黑色的絨帽,頗有些地主老爺?shù)臍馀伞?p> 當(dāng)周老漢看到周南山,眼里露出了驚喜之色,眉開眼笑地站起身。
“哎呀,阿弟你回來了?在鎮(zhèn)上過得還行吧?”
“嗯,我現(xiàn)在認(rèn)了個制符的老師,我已經(jīng)學(xué)會煉制很多種符箓,而且我也覺醒仙緣成為修士了。”
周南山點點頭,挑了些好事講給周老漢聽,并拿出一小袋靈石,告訴周老漢以后不用為生計發(fā)愁了。
原本周老漢很高興,但很快他的臉色又耷拉了下來,不斷地抽著煙,好一會才盯著周南山問道:
“阿弟,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怎么會呢?我哪有事瞞著你??”
周南山說得很輕松。
但他心里卻在飛速思考,周老漢知道了什么?
是自己用了認(rèn)知修改符,還是兄長死亡這件事暴露了?
又或者說,是自己在離開漁杭村前就已經(jīng)有境界這件事?
他瞞的事可太多了。
“你老實說,否則……”
周老漢想了好久,意識到現(xiàn)在周南山的身份不比從前了,于是又抽了兩口悶煙,緩緩說道:
“你要是不說,老爹我也沒法幫你?!?p> “到底怎么回事?”
“有一名仙家來了,他翻手便是云雨,用仙術(shù)幫我們干農(nóng)活,很神奇。”
“那不是挺好的?”
“可是他,挨家挨戶問你的事情,這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像是要對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