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李蒼蘭,拿命來!”她不顧旁人的阻攔,扔下手里的木倉,高高躍起,手中疾射出三支冰箭,箭尖直指蒼蘭的臉。
蒼蘭已經(jīng)從那些記憶中抽離,她的家人和朋友都在身邊,她不需要再沉淪于過去,她要往前看,要傾盡全力守護他們。
三支冰箭眨眼已到面門,蒼蘭右手一甩,老九鞭尾一掃,手臂長的冰箭與長鞭相撞,悉數(shù)化為碎冰。
林寶珊的手里再次凝出一把冰劍,直直朝著蒼蘭的胸口刺來。
只要殺了這個柔柔弱弱的丑八怪,不論是許言還是沈琮,他們的注意力都會放到她身上的吧。
想到這個,她露出一個快意的笑,馬上,只要十幾秒,她就能送她上西天。
蒼蘭看見她的笑直搖頭,這林寶珊不行啊。
毫無章法,沒有招式可言。
看得出有努力過,但效果不大。
不過應該挺會腦補。
她瞇起眼,雙眼轉(zhuǎn)換成金瞳,伸出左手對著直直沖過來的女人,動用了精神力異能。
“吞噬?!鄙n蘭口中吐出兩個字,左手用力一握,像是在虛空中握住了什么東西。
沖到一半的林寶珊隨著她的動作剎那間頓在原地,劍尖離蒼蘭的左手僅有一步之遙。
蒼蘭對著她彎了彎唇,表情純真無害。
在她驚恐的眼神里,她輕聲說:“我從沒有說過我沒有異能?!?p> 聲音里的愉悅仿佛化為實質(zhì)。
林寶珊手里的冰劍消失,捂住胸口頹然跪倒在地。
她想說“饒了我”,卻再也沒有這個機會開口。
因為站在她面前的少女花瓣似的紅唇輕啟,一聲輕快的“破!”打碎了她
林寶珊最后看見的,是少女驟然握緊的拳頭。
她感覺到,她的心臟,沒了。
這…就是眾神之母的力量么?
包圍著蒼蘭她們的異能者被她這一手震住,連南刀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林寶珊跳出去他樂見其成,正好也試試她們的實力,萬一并不像文博士說的那樣厲害,他再趁機捉住她們,也算是立了頭功。
不想她們竟然比他想象中還厲害,隔空殺人,這他媽還是人嗎?如果說他們是異能,那她就是靈異了!
蒼蘭沒有恢復瞳色,哪怕她個子不高,照樣能讓人感覺到她的居高臨下。
威壓鋪天蓋地向圍著她們的人四散開去,令他們不由自主想要下跪臣服。
南刀握著長刀的手不禁微微發(fā)抖,后背沁出了冷汗。
“還有誰想來挑戰(zhàn)我這眾神之母?”蒼蘭聲線軟糯,此刻卻冰冷至極,話語里睥睨眾生,把最外圍那幾個湊數(shù)的嚇得跌坐在了地上。
南刀強忍內(nèi)心恐懼,對手下最得力的人招了招手吩咐,“按他們說的辦?!?p>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眾神之母!眾神之母!哈哈哈哈哈!”文博士的命掌握在時希的手里,但他一點也不在意,甚至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蒼蘭的表現(xiàn)足以證明他的研究沒有錯,如果當年沒有出意外,他早就成功了,何必跟滿帝國的半成品周旋。
李烈見他發(fā)瘋,上前兩步一巴掌扇到他臉上。
蒲扇大的巴掌打清醒了文博士,也讓他悻悻閉上了嘴,識時務者為俊杰,他要活下來,活著才能向帝國證明,他的“造神計劃”沒有失敗。
“聒噪?!鄙n蘭收起老九,和李烈換了個位置,文博士這人的思維跟正常人不一樣,她還是要盯緊一點,免得出什么意外。
車子找來,是兩輛面包車,江猛檢查確認了沒有任何問題,大家分開上了車。
前頭那輛由許言開車,載著許愿,蔣青蔣阿婆和任熊父子也在那輛車上,一些從阿勇家順手帶出來的物資也塞進了那輛車里。
后面這輛就由江猛來開,載著李家的人。
“你們先走,我們隨后就來,就按之前定好的路線走。”蒼蘭在家人擔憂的目光中,把剛剛從空間里拿出來的食物和水交到了李承德手上。
“照顧好爺爺奶奶,也照顧好自己,我會盡快跟你們匯合?!彼牧伺睦畛械碌氖直郏瑹o視了他癟嘴要哭的表情。
他們總是把她想得太脆弱,把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保護羽翼之下。
“阿爸,我總會長大。”她回頭對熊似的李烈笑了笑,語氣輕快,一點也沒有即將陷入危險的緊迫,金色的瞳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年幼的鷹也到了翱翔的時候了。”李烈感嘆了一句,想到了這些年帶孩子的種種。
他又是心疼又是不舍,他想說“阿爸可以保護你”,但對上女兒的眼神,知道她做下的決定絕不會更改。
她說得沒錯,這樣的世道,她不能永遠做一只雛鳥。
怪老頭兒說的什么奇奇怪怪的話,他理解不了,什么零號不零號,都是瘋言瘋語,他一個字都不會聽,他的蘭蘭是他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女兒,如果有人想要傷害,除非從他的尸體上踏過去。
李春生想跟著留下,扔下兩個孩子面對危險,他做出不來。
陳芳華沒給他時間,拖著他上了車。
她知道孫女不是普通人,所以不能留下來給孩子拖后腿,他們不走,只會讓孩子們受到挾制。
“阿爸,等我來找你?!鄙n蘭抱了抱鐵塔般的漢子,轉(zhuǎn)身毅然決然走向時希和文博士的方向。
李烈的拳頭握緊又松開,又再次握緊,最終上了車。
車門拉上,車子發(fā)動,兩輛面包車幾乎開出了賽車的速度。
時希微微偏頭,眼神落在少女的長睫上。
“擔心他們?”
蒼蘭的睫毛顫了顫,如展翅欲飛的蝴蝶。
少年的眸子突然就深邃起來,他心里沒來由竄出一股子戾氣。
還是不一樣了,那時候她的生命里除了他再無他人,現(xiàn)在除了他還有許多人,他不再是那個唯一。
南刀隔著一段距離把晶核拋了過去,被少女穩(wěn)穩(wěn)接住。
“可以放人了吧?”他對著二人喊話,心里發(fā)怵。
明明是倆半大的孩子,給人的感覺卻那么可怕,他想扔下文博士一走了之,但想到那個人的手段,再想到文博士手里的藥劑,只能咬牙面對這倆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