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嬤嬤沒見過這么虛假的笑容,手指指著蘇墨語微微顫抖,說:“七皇妃好脾氣!嬤嬤我記下了,皇后娘娘懿旨!七皇妃被罰禁足三日,就不必問安了!女戒抄寫一百遍,三日后皇后娘娘親自過目!”
“一百遍啊,太多了吧,嬤嬤行行好,跟皇后娘娘美言兩句”蘇墨語站起身,迅速摘下手上的玉鐲,拉著嬤嬤的手就塞給她,笑的很是諂媚。
冬菊和小桃不明所以,那常嬤嬤倒是一副看透的模樣,不屑的看了一眼笑瞇瞇的蘇墨語,說:“七皇子妃也是識時務,不過老奴也是沒辦法,還請七皇子妃見諒,若是日后....”
蘇墨語心領(lǐng)神會,笑著說:“明白明白...”
那常嬤嬤拿著玉鐲笑瞇瞇的走了,蘇墨語的臉色一下子就垮下來,小聲嘀咕:“宮里的人就是活的太累。
常嬤嬤走后,蘇墨語沒好氣的抱怨到:“禁足就禁足,抄什么書??!小學語文老師也不興這套了。哼!”
罵罵咧咧的蘇墨語突然心口抽抽,捂著心口面色凝重。冬菊眼疾手快,急忙扶住蘇墨語,擔心的問:“七皇妃怎么了?用不用奴婢去找郎中!”
蘇墨語揉了揉,說:“不用不用,就是起床后這心口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太擔心了,休息休息就沒事了?!?p> 小桃端來茶水,給蘇墨語順氣,主仆三人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看著鳥兒嘰嘰喳喳,蘇墨語突然想起來,急忙說:“小桃,冬菊,雖然咱們現(xiàn)在不在宮中,但是還是得注意安全!特別是吃食!”
小桃看蘇墨語一臉嚴肅,也跟著緊張的說:“七皇妃,咱們的吃食可一直都是自己準備。”
“是嗎?”冬菊和小桃面面相視。
“是啊!”
“那為何?從昨天開始我就一口都沒吃過!”蘇墨語肚子餓的咕咕叫,現(xiàn)在的食力足夠吞下一頭大象。小桃和冬菊急忙起身往廚房趕去,留下蘇墨語。
“唉…抄書!”蘇墨語欲哭無淚。以她的文筆,寫三個字就占滿一頁紙,真不知道一百遍得浪費多少宣紙。
——三日后
因為禁足的原因,蘇墨語這幾日除了抄書倒是也過的愜意,無人打擾,清凈自在。
一大早,天剛蒙蒙亮,蘇墨語還在呼呼大睡?;屎笊磉叺某邒呔蛶藝似呋首痈?。桐梧宮早就接到線報,安貴妃自然待不住,一大早也派竇嬤嬤圍住七皇子府。一時間,廣蘭街上熱鬧極了。
“常嬤嬤,這天兒剛微亮,就帶人闖七皇子府,這要是傳去陛下耳中,只怕是免不了責罰?!备]嬤嬤,安貴妃身邊的老嬤嬤,瞧多了這宮里的是是非非,說話語氣拿捏的恰到好處。
“竇嬤嬤哪里話,咱們都是宮里的老人了,陛下可是最體恤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怎么可能輕易責罰。七皇妃禁足已過,理應是該去皇后娘娘那里請安,說體己話的!你瞧瞧,這滿院子的人還看不明白皇后娘娘是看重七皇妃嗎?”常嬤嬤有意的加重了皇后娘娘這幾個字,那意思就是,即便皇上現(xiàn)如今寵愛安貴妃,但這后宮之主,依舊是姓戰(zhàn)!
“看重!確實!怕是對惡貫滿盈的兇徒也用不了這么多人吧!”
“皇后娘娘母家乃是江湖第一大幫如故幫,自然是家纏萬貫,人手多一些也不足為奇。也是!小門小戶家出來的人始終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嚇著了!也正常?!背邒哒f完,還特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墨綠色穿金絲線羅綢衣裳,示意竇嬤嬤穿著寒磣。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整個廣蘭街上都聽得見。蘇墨語今日難得早起,準備去街上逛逛,誰知門還沒出,就聽見了吵鬧聲。蘇墨語穿著淡黃的衣裳扒在影壁后偷聽,小桃和冬菊一左一右,有樣學樣。
“也不知如今所謂的大戶,是不是腦子都用金澆筑上了,覺得使些銀錢便能只手遮天了,可惜了!這天是皇上的!任憑孫猴子翻滾,也逃不出五指山!”竇嬤嬤也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身上的繁華絲錦可是皇上御賜給安貴妃的,千金難買!
常嬤嬤被這暗示噎住了喉,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放大聲音高喊:“七皇子妃!皇后娘娘宣你到長秋宮回話!速速出門隨老奴前去。”
其實七皇子府大門敞開,只不過左右兩邊站著不少護衛(wèi),提著大刀,常嬤嬤沒有七皇子的應允,不敢擅自踏進府中,只好在門外放聲叫喊。
“七皇子和七皇妃還在安寢,誰給你的膽子在七皇子府外大喊大叫!來人!掌嘴!”竇嬤嬤說話間,上前就狠狠兩耳光甩在常嬤嬤臉上。
蘇墨語在門后看的熱血沸騰,不由自主的小聲歡呼到:“活該你個丑八怪!撞鐵板上了吧!誰讓你大清早不讓人好好睡覺的!”
“大清早?”
蘇墨語看的入神,背后傳來的聲音嚇得她頭撞到門上,轉(zhuǎn)身后看到蕭鶴辰一臉冰冷的站在身后看著她。
“你是鬼吧你!你知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蘇墨語摸了摸額頭,在得知送藥小哥就是蕭鶴辰后,內(nèi)心里多了一道屏障,總感覺蕭鶴辰身上殺氣太重,秘密又多,不能走太近!
“本王在自己的府里,不是很正常嗎?”蕭鶴辰的聲音,冷到谷底。其實心里還是擔心蘇墨語的,這不身體剛恢復,第一時間傳送回來看她。
“是哦!正常!像你這種風一樣的男子,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也確實需要這么一個地方來稍微歇歇腳!”蘇墨語滿臉嫌棄的回著話。眼睛盯著門縫看外面的動態(tài)。
蕭鶴辰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一盒桃花糕抬在手心,冷聲說:“不用看了,今日有母妃身邊的竇嬤嬤出場,你有一段時間不會被皇后訓話了!”
蕭鶴辰說完,果然,常嬤嬤帶著一群人氣沖沖的離開了七皇子府。好戲散場,蘇墨語只好意猶未盡。
“你怎么知道皇后就不會再來了?說不定不死心,換個方法來呢?”蘇墨語心里還是有些在意蕭鶴辰一聲不吭就走了的,說話有點挑刺!
“桃花糕!”蕭鶴辰?jīng)]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蘇墨語瞥了一眼他掌心的點心,說:“不敢吃不敢吃,指不定你又給我下了什么藥!上次吃完就上喜轎,這次吃完!莫不是直接給生孩子了?”
蕭鶴辰嘴角上揚,露出少有的笑容,可這在蘇墨語看來,就是吃人的信號。若不是他長得好看,蘇墨語一定話都懶得說。
蕭鶴辰內(nèi)心深處砰砰跳,面部卻很淡定,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看著蘇墨語,說:“桃花糕!七皇妃,本王說話不喜歡說第三遍!”
蘇墨語很是無語,有種被他拿捏的感覺,氣鼓鼓的拿了一塊桃花糕塞進嘴里。
蘇墨語邊咀嚼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桃和冬菊,說:“你們兩個吃不吃桃花糕,味道不錯!”
蕭鶴辰看了一眼地上的兩人,冷聲說:“滾去后院!一人領(lǐng)二十板子!學學規(guī)矩!”
此話一出,蘇墨語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憑什么!什么規(guī)矩?”
蕭鶴辰?jīng)]有回答,冷冽的眼神盯著小桃與冬菊的頭頂,嚇得兩人直哆嗦。寧柏飛從街上興高采烈的提著一個琉璃瓶回來,踏進府沒兩步,就看到影壁后的眾人,說:“七皇子,這是品花樓今年第一壺桃花醉,我拿來給七皇妃…嘗…嘗…”
冷冰冰的氣氛讓寧柏飛最后幾個字說的幾乎是沒有聲音。肉肉的小臉充滿疑問,急忙握緊手里的桃花醉,跪在小桃旁邊,說:“屬下寧柏飛參見七皇子,七皇子妃!”
蘇墨語根本沒有理會旁人的意思,盯著蕭鶴辰的眼睛又問了一遍:“我問你憑什么!她們做錯了什么?”
蕭鶴辰渾身散發(fā)著寒氣,九命的氣息壓抑的眾人呼吸不暢快,冷聲說:“憑這里是本王的七皇子府!”
跪在地上的三人冷汗直冒,只有蘇墨語非要剛過他,但是又剛不過,只能用最后的倔強,說:“你贏了!這里確實不是我家!我在這也沒有家。既然如此,連我一起打!”
蘇墨語說完,眼神有些落寞。把手里剩下的桃花糕塞進嘴里,同其他三人一起跪在地上。蕭鶴辰反到有些于心不忍。
“趕緊回去梳妝,同我一起去給皇祖母請安?!笔掹Q辰說完,把手中的桃花糕遞給跪在地上的寧柏飛,拂袖而去。
寧柏飛見狀,把桃花醉和桃花糕遞給身邊的小桃,跟著蕭鶴辰走出去。
蕭鶴辰走后,小桃和冬菊才敢放松的倒在地上,小桃說:“七皇子不愧是人送外號‘閻羅’的大將軍啊!這渾身就像是充滿寒氣一般,把我骨頭都凍住了!”
蘇墨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看小桃手中的點心,說:“蕭鶴辰,看我把你吃掉!”
三人快步走回后院——凝香閣
見進了自己的屋子,冬菊說:“七皇妃,今天剛解了咱們的禁足,奴婢就趁著領(lǐng)食物的功夫,去小廚房探出了不少消息?!?p> “我也是我也是,不過就是都對咱們不太好就是了?!毙√艺f。
蘇墨語飛快的把水粉胭脂往自己臉上抹,本就白皙的臉頰配上一抹紅暈,忍不住自己欣賞起來,然后淡然的說:“七皇子府里有不少侍妾,其中最寵愛的是葵娘子。娶我,不過是妾室們的身份都上不了臺面。而我,又剛好是藍凝國最不受寵又身份最尊貴的公主,嫁過來剛好可以任人宰割?!?p> 蘇墨語的話倒是叫兩個婢女一鎮(zhèn),小桃說:“七皇妃你可神了,你不是一直在床上睡覺嗎?怎么能說的那么準呢,倒像是聽到老媽子們議論的人是你一樣。”
其實也不難猜出來,從出嫁前,到遇刺,到如今的局面。這每一步都是想要置人于死地,準確的說是置冰凝公主于死地。出了藍凝地界刺客才動的手,又毫發(fā)無傷的放了所有迎親的人馬,只是單單要自己的命。那么就不太可能是現(xiàn)如今遠在藍凝的梁妃所為,畢竟冰凝公主離開藍凝,對她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什么威脅,沅帝又廢了沅后,殺了我破壞了和親,對她來說并沒有任何好處。那么就只能是燕赤的人了,不想我嫁給蕭鶴辰。
“七皇子他當真如此不得寵?”蘇墨語不解的問,畢竟炎皇有八個皇子,卻獨獨只給了蕭鶴辰兵權(quán),皇后所出的子嗣也有驍勇善戰(zhàn)的,卻也沒有重用,就別說什么兵權(quán)了。
冬菊已經(jīng)梳好頭發(fā),在首飾盒里左挑右選,選了一只金打制的金釵,上面點綴著幾顆珍珠,邊插邊說:“咱們沅后娘娘被廢以后,可就只留下這支比較拿的出手的珠釵了。殿下不是說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嗎,搭這支珠釵,也算不失禮數(sh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