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炮心神動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何況是已經(jīng)偷偷溜進了方為妍心中，還留給他了一席之地的那個男人。

　　整個看現(xiàn)場的過程，方為妍的腦袋只能是半清醒狀態(tài)。明明本應是淡定地查看相關(guān)數(shù)據(jù)與現(xiàn)場的情況是否匹配，總會因為余紆的突然靠近而心跳加速，心神慌亂。不知道是因為余紆的身高懸殊過大造成的巨大壓力，還是因為他身上獨有的霸總氣息輻射到自己身上?？傊?，余紆只要一靠近，方為妍就立刻慌了神，亂了陣腳，理性的思維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呼……”終于熬到現(xiàn)場查看結(jié)束，方為妍，站在企業(yè)門口呼出了一口大氣。

　　同時，配搭著白眼一翻，才能順利地將一直壓抑在胸中的忐忑和慌亂排出體外。

　　但嘴上仍不免打著鼓，“哪有這樣的混蛋上司，亂人心神，還讓不讓人好好工作啦。不過，我應該沒暴露太多吧。不行，趁沒暴露之前，我得趕快溜，要是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還不知道得有多尷尬呢。”

　　可方為妍的行動并沒有順利進行，準備落荒而逃的她，此時已經(jīng)被余紆拎住了領子，就像是主人握住了狗帶一樣，余紆輕輕一扯，方為妍便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方，這么沒有禮貌嗎？”余紆冷冰冰的嘲諷聲從頭頂傳了下來，嚇得方為妍一個哆嗦，“都不用跟客戶和領導告別嗎？”

　　TMD，這狗男人，真是要用官大一級壓死我嗎？

　　方為妍心里憤恨地嘀咕著，當然嘴里的話卻包裝得當，而且聲音極其甜美，也很膩人。

　　“當然不是啦！余行。我只是…額…人有三急嘛?！?p>　　方為妍眼珠子一轉(zhuǎn)，找了個合適的理由。

　　“我信你個撲街！”余紆此刻使用的是S城當?shù)氐姆窖?，并且確保著這嘀咕聲只能有他倆能聽清。

　　方為妍面對余紆，仍舊畏畏縮縮。

　　首先余紆身高優(yōu)勢自不用說，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壓迫感。再加上余紆的眉毛一挑，面部微微揚起，眼眸半瞇，凜冽的寒光從他眼睛里迸發(fā)出來。

　　不怒自威。

　　“要上廁所是吧？”余紆的笑容很假，但瞬間轉(zhuǎn)向客戶的時候又變得很客氣，“魏總，你們洗手間在哪里？”

　　“余行，方經(jīng)理，這邊請?！蔽嚎偭⒖桃笄诘匾龑е麄z。

　　“我不用。”余紆笑著向魏總擺了擺手，然后再次把略帶戲謔的目光投向方為妍，“快點去。去完了咱倆一起走?！?p>　　“一起走？”方為妍頓時渾身警鈴大作，“走去哪？”

　　“回家啊。不然在這里過夜呀？”余紆玩味的笑容配搭著壞壞的眼神，真心能把方為妍的一身雞皮疙瘩給刺激起來。

　　回家?；貍€錘子家啊。老娘跟你有那么熟嗎？

　　“哦……”方為妍倒吸了一口氣是真，但迅速冷靜下來的她還是找到了一個合理的理由準備溜之大吉，“我先去上廁所?！?p>　　說完以后，帶著假笑，落荒而逃。

　　余紆不由得笑了一下，看著方為妍逐漸遠去的背影，眼里的溫柔越積越多。

　　此時，曖昧的酸臭味已經(jīng)彌漫在整個廠區(qū)的天空中。就連第一次見面的魏總和他的手下，都感染到了現(xiàn)場的氛圍。面帶姨母笑，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

　　廁所內(nèi)，方為妍狠狠地給自己臉上潑了好幾泡冷水。

　　“呼……”頻繁地深呼吸，協(xié)助著她平穩(wěn)下飛速奔跑的心跳。

　　擦掉了臉上的水，方為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兩頰的酡紅，還未散盡，很是扎眼。眼里混雜的情緒十分復雜，有一絲的心慌意亂，也有一絲的沉著冷靜，有一絲的甜甜蜜蜜，也有一絲的惡心反胃，層出不窮，五花八門。

　　“冷靜！首先，即便回家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用得著緊張嗎？另外，這家伙心里明明有人，還這么會撩，還特么地吃窩邊草。這不是渣男是什么？我干嘛要腦袋不清醒?。∠矚g飛蛾撲火嗎？就因為他是高帥缺富嗎？”方為妍對著鏡子中的自己說道。

　　說完這段話，方為妍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那么紅已經(jīng)褪去，之前還混雜在眼里的怦然心動也消失殆盡，只剩下了些許的沮喪以及些許的悵然。

　　方為妍緩過來了后，轉(zhuǎn)身準備離開廁所，向外走去。

　　猛然間，她靈光一現(xiàn)。

　　“對呀！這家伙不是搬家到W市了嗎？之前那個蔡之庸是不是有提過嗎？他就只有一個媽媽，現(xiàn)在不是在W市養(yǎng)病嗎？”方為妍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但她仍舊無法完整的回憶起來，“那他還回個鏟鏟的家啊？難不成他要飛W市？那我不就安全了？”

　　方為妍越想越興奮，甚至開心地跺了一下腳?？蛇@腳一跺，方為妍的嘴巴又不自覺地抿了起來。

　　原來，他要走的呀。

　　“好吧！師父大人！一路平安吧。”方為妍笑著自言自語道。

　　但她笑容里的苦澀，肉眼可見。

　　調(diào)整好情緒，方為妍回到了余紆身邊。跟客戶告別之后，方為妍和余紆走到門口，一起上了客戶派來的送他們離開的車。

　　“你去哪？”落座以后，余紆一邊扣著安全帶，一邊自然地問道。

　　“??？”因為驚訝，方為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但很快就緩了過來，操著標準的普通話跟余紆說道，“我要去XD啊，在北城。但是您要去的機場在南城，背道而馳啊。您不用送我了吧?！?p>　　“你覺得我不熟悉C城嗎？”余紆笑了笑，然后將頭轉(zhuǎn)向司機，用C城話交代道，“去XD?！?p>　　“不是。您不去機場嗎？”方為妍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可余紆只是淡笑不語，身體倒是自覺地斜向身側(cè)落座的方為妍，幾乎敷在方為妍的耳畔，用只有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幽幽地說道：“妍妍，是不是很想把我攆走啊？”

　　余紆嘴里呼出的氣息觸及到方為妍的耳朵之時，她腦袋直接一片空白。那種瘙癢的感覺像電流一般，迅速傳遍她全身，讓她全身激出了雞皮疙瘩。

　　當然心跳也因大踏步加速起來。

　　看著方為妍兩頰以及耳朵的紅暈，余紆很是滿意。輕輕的笑聲完全控制不住，從嘴里溢出來了。

　　這丫頭，這一幅抵死不從的慷慨狀，至于嗎？

　　余紆笑聲倒是提醒了方為妍。

　　她又被耍了。

　　方為妍將身子向另一邊斜了一個很大的幅度，再轉(zhuǎn)過身，狠狠地瞪了一眼余紆。

　　這是學聰明了呀。余紆感嘆著，他的妍妍是不打算給他極近曖昧的距離了。

　　“小東西，人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看著她這個表情，余紆心里此刻倒是樂開了花，用更小的聲音對著方為妍說道。

　　“余行，您……”方為妍聞言，更是嚇得不輕。

　　這人又來撩騷女員工，還怎么可以如此膽大妄為。

　　渣男實錘！！！

　　方為妍咬著牙，眼睛直接轉(zhuǎn)向了前方。因為他眼里的怒火已經(jīng)快把自己焚燒了。

　　這是要干嘛？潛規(guī)則我嗎？

　　余紆這才察覺到方為妍已經(jīng)在發(fā)飆的邊緣了。他頓了一下，深刻地反省起來，是不是把他的小寵物逼得太緊了。

　　看著方為妍“張牙舞爪”的小樣子，他決定收斂收斂。

　　要是把這小家伙逼急了，咬自己一口，就適得其反了。

　　思及此，余紆便挺直了上身，自然地看向遠方，故意用上了公事公辦的語調(diào)，說道：“我和你一起出來，需要對你的安全負責。先送你吧?！?p>　　余紆面上疏離的表情，讓方為妍終于放松了一些。再聽見余紆這樣一說，仿佛一顆定心丸入肚，瞬間消了火氣。

　　呼出一口大氣之后，方為妍表達著自己的謝意。

　　“哦。謝謝師父?！?p>　　“嗯?！庇嗉u此刻已經(jīng)靠在椅背上閉目養(yǎng)神起來，喉嚨間發(fā)出了一個簡單的音節(jié)。

　　面對余紆前后的迅速轉(zhuǎn)變，方為妍開始錯亂了。難道剛剛他是被什么臟東西上身了嗎？這前后變化也太大了吧。不會這人有人格分裂吧。

　　就這樣，在一路紛亂的思緒中，送他們的車輛已經(jīng)來到了方為妍家門口。而腦子還處于高度混亂中的方為妍只是機械地下了車，機械地取了行李，機械地和余紆告了別，機械地拉著行李箱向她家走去。

　　她忽略的最關(guān)鍵的問題是，誰告訴的司機，她家的地址啊？

　　不過這個答案在當天晚上就揭曉了。而且從揭曉的那一刻開始，方為妍就感覺自己頭上穩(wěn)穩(wěn)地戴上了一個緊箍咒，耳朵里還被塞進了兩坨棉花。

　　突然回到溫暖的家里，方爸和方媽很是興奮，但老兩口忙到腳不沾地還真不是為了方為妍。

　　老兩口只是通知方為妍今天有個老朋友的孩子要過來吃飯之后，便打發(fā)方為妍上二樓去洗漱休息了。

　　方為妍也著實累得夠嗆，本來就是起個大早去勘察現(xiàn)場，睡眠時間不足，還走了那么多路，已經(jīng)夠累了。還得對勘察現(xiàn)場的過程中被余紆的調(diào)戲，擔驚受怕，早已經(jīng)搞到心力憔悴。

　　在簡短的洗漱之后，方為妍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還真是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直到樓下傳來推杯換盞中的歡聲笑語，才把方為妍從夢境里拉了回來。眨巴著朦朧的雙眼，揉搓著雞窩一般的頭發(fā)，方為妍穿著睡衣朦朦朧朧地下了樓。

　　當她看清那個正在和她爸正在碰杯的男人之時，方為妍所有的睡意瞬間消失殆盡。

　　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巴掌之后，方為妍確定歌兩件事：這不是做夢，以及她并沒有老眼昏花。

　　此刻，方為妍的父母和余紆各自抬著自己的酒杯，以奇怪的眼神看著方為妍。

　　從方為妍父母的角度，多多少少會覺得女兒是不是在外地把腦子累壞了。

　　而余紆的眼里，則只剩下他家妍妍的可愛，以及甜到發(fā)膩的感覺。

　　“余行？師父？”方為妍終于從靈魂深處擠出了這四個字。當然語調(diào)向上，滿滿的疑問句。

　　“妍妍，意外嗎？我們又見面了。”余紆倒是很大方，直接溫柔地回應著方為妍的疑問。

　　方為妍頓時感覺到一顆原子彈在她腦子里爆炸了，她的大腦早被炸到滿目瘡痍，完全失去了思考的功能。

　　只能本能地看向她的爸媽，表達的意思十分明顯。

　　誰來告訴我一下，這一出又是什么和什么?。?p>　　“妍兒，”方媽媽見方為妍確實好像是見了余紆后變得不太正常，以為是女兒見到帥哥秒變花癡，便走了過來，拉住女兒的手，給她介紹起來，“咋個瓜了，這是你李嬢嬢屋頭的大余哥哥，小時候你還在一起耍的，記不到了??？”

　　方媽媽不介紹還好，一介紹方為妍整個就懷疑人生了，嘴里不自覺地蹦出了靈魂三連問。

　　“所以，你讓我叫你大余哥？所以你一直問我還記不記得你？所以，你早就認出我了？”

　　“是啊?！庇嗉u微笑著站了起來，款步走向方為妍，站在她前面一邊欣賞著方為妍的古怪造型，一邊微笑著說道，“看來小腦袋瓜不笨啊。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你確實不記得我了。”

　　“你們最近見過面了？”方爸爸從兩人的對話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少的端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提出了問題。

　　“是的，方叔叔。我們現(xiàn)在還是同事?！庇嗉u轉(zhuǎn)身看向方爸爸，并解答著方爸爸的問題。

　　“那簡直太好了?！狈綃寢屢皇掷嗉u的胳膊，一手拉著方為妍的胳膊，“那紆兒子，你要幫嬢嬢盯到點妍兒哦。她一個女娃子家家的在外頭飄，我們這些做媽老漢兒的丁點兒都不放心。你在，我們放心多了?！?p>　　“妍妍妹妹還是多優(yōu)秀的，嬢嬢你太客氣了?！庇嗉u的C城話一點都不漏音，說的那叫一個地道。

　　“跟你兩個比還是差遠了，雖然你們都是博士生，但是你是帝國理工畢業(yè)的嘛，世界級的名校。我們妍兒，那還是差一截的?！彪m然方媽媽著說得很謙虛，但她對自己女兒的驕傲還是溢于言表的，“來，來，來，紆兒坐到，慢慢擺。妍兒去收拾一下。咋個說哥哥也是客人啊。你這個樣子有點失禮。”

　　“對頭?！狈綖殄@才醒過了神，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然后向著余紆習慣性地用普通話說道，“余行師父，你先慢慢吃，我去換件衣裳?！?p>　　“大余哥?！庇嗉u則是溫柔地看著他，用C城話提醒道。

　　“哦，大余哥?！狈綖殄@才用C城話呼出這個稱呼。親切的母語加上曖昧的稱謂，方為妍只覺得自己的小臉一熱，然后頭也不回地向樓上跑去。

　　而余紆，嘴上噙著甜膩了的微笑，目送著方為妍俏皮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后，才收回了表情，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工工整整地和方爸方媽敘舊聊天起來。

　　也就十來分鐘，方為妍帶著明顯精心打扮過的痕跡走下樓梯。見到方為妍的那一剎那，余紆一愣，他還是真的被方為妍給驚艷到了。

　　只見方為妍身著一襲白裙，齊肩的中長發(fā)全部批了下來，烏黑亮麗，兩者在燈光的映射下交相輝映，凸顯了方為妍的清純可人。

　　她皮膚本來就很白皙，略施粉黛之后，顯得更加嬌艷。一雙烏黑的杏眼總是水汪汪的，配搭著又長又翹的睫毛，更為靈動活潑。

　　她的鼻子不算高挺，但勝在精巧。尤其在鼻下的紅唇微微隙開之時，總有人有一種上去一親芳澤的沖動。

　　當然，這樣的美綻放的次數(shù)有限。

　　畢竟600度近視的方大小姐，沒有特別原因的話，她一定會戴著又黑又笨重的大眼睛，一絲不茍地梳著背頭馬尾，給人一種過于成熟的穩(wěn)重。

　　一下樓，方為妍也被余紆癡迷的眼神的驚了一下。但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她很快就恢復了鎮(zhèn)定，落座之后，大大方方地開起了余紆的玩笑。

　　“怎么了，大余哥。是不是發(fā)現(xiàn)我太美啦？”

　　作為過來人的老兩口見狀，迅速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趁兩個年輕人不備，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再各自偷偷地姨母笑了起來。

　　畢竟見女兒和知根知底的孩子有曖昧，老兩口也是樂見其成的。

　　“哎喲……”方媽媽佯裝聽不下去了，點了一下方為妍的鼻子，笑道，“王婆賣瓜自賣自夸，都沒得你嚇人?！?p>　　“啥子哦？媽……”羞澀的方為妍拉起母親的手開始撒嬌，“看破不能說破弎?！?p>　　“好了好了?？靵沓燥??！狈綃寢寭崮α讼路綖殄哪X袋，然后給他擺上的碗筷。

　　此時，做好準備的方爸爸展開了新的話題。

　　“紆兒，來，來，來，干一杯?！狈桨职趾陀嗉u干完杯之后，趁著倒酒的時候，開始和余紆聊起天來，“你離開C城好多年了喲。”

　　余紆略略了一算，便看著二老答道：“是啊。我爸不是當時外調(diào)去了W市嗎？高二結(jié)束，全家就一起搬走了。算起來有15年了喲?！?p>　　“走的時候，就15歲吧。”方爸爸繼續(xù)問道，順便給余紆夾了一筷子紅燒肥腸。

　　“也不是，16歲了?！庇嗉u說完就把肥腸丟盡了嘴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習慣了哇？”方媽媽插了進來，她的語速很快，就像倒豆子一樣，“嘩”的一聲就出來了，“你屋頭的老房子最近都沒動過。你這次回來住哪里？要不要住阿姨屋頭？”

　　“沒有。我一個一個回答哈?！睂τ诜綃寢屵B環(huán)炮似的發(fā)問，余紆笑了笑，吞咽完口腔內(nèi)的食物之后，開始依次解答起來，“我還是很習慣老家的生活。畢竟過年過節(jié)我和我媽還是要回來的。我屋頭的老房子，在我回來的前幾天就讓我姨媽幫忙打掃了，現(xiàn)在我住在里面，還挺方便的?！?p>　　“那就好?！狈綃寢屄勓?，笑著點頭，并轉(zhuǎn)頭開始給余紆夾菜起來，只是她笑容中的一絲小失落，也還算明顯，“來，來，來，夾菜?！?p>　　見自己老婆“敗下陣來”，方爸爸心領神會的展開了第二輪發(fā)言。

　　“紆兒現(xiàn)在和妍兒一個單位哇？也是啥子對公客戶經(jīng)理哇？”

　　“老漢兒，你在開國際玩笑。他是我的頂頭上司。”方為妍立刻慌亂地制止了方爸爸的發(fā)言，然后給方爸爸解釋的同時，狗腿地對著余紆微笑著，“余行長是從總行下派的領導，是我們S分行的分管行長同時兼任我們QH分行的一把手?！?p>　　“紆兒，這么有優(yōu)秀?。　狈桨职致勓?，直接豎起了大拇指，并自然地跟方媽媽交換了眼神。

　　倆老人的笑容十分燦爛，這是對這個后輩滿意到不要不要的。

　　“是啊?！狈綖殄麑τ嗉u的工作能力還是很佩服，然后繼續(xù)在父母面前對他進行一番夸贊，“大余哥很照顧我。我才入行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銀行專家了。算是他帶著我出道的。所以我一直喊他師父。”

　　“紆兒太可以了嘛??！對了，你結(jié)婚了沒？耍朋友沒有哦？”方媽媽此時已經(jīng)坐不住了，放下了碗筷，跳轉(zhuǎn)了話題之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余紆，語氣里的興奮根本掩藏不了。

　　尤其是那眼神，餓狼見著肥羊，也不外乎如此。

　　“嬢嬢，”余紆很禮貌，也放下了碗筷，再次將口腔清空以后繼續(xù)回答，“我沒有結(jié)婚，還沒有耍過朋友?！?p>　　方媽媽聞言，興奮到直接拍了一下大腿。但姜還是老的辣，老太太興奮歸興奮，很快也有藏了起來。搖身一變，變成一個關(guān)心后輩的好阿姨，語重心長地八卦起來。

　　“哎呀。咋個沒有耍過朋友喃？”

　　“額?！庇嗉u沒好意思直接答，只是眼神飄向了方為妍后又迅速收了回來，欲言又止。

　　可這個眼神的變化并沒有被方為妍發(fā)現(xiàn)，因為此刻的她，低著頭，表面冷靜但內(nèi)心早已洶涌澎湃地等待著余紆給出答案。

　　可這個眼神，卻一絲不差地被方家老兩口捕捉到了。老兩口的多年一起共同生活的默契就在此時迸發(fā)了。

　　看來這小子是因為惦記著自家姑娘才沒能戀愛的?？磥碜约夜媚锼统鋈サ挠媱澮嵘先粘塘恕?p>　　眼神交換完之后，方媽媽就代表方爸爸開始發(fā)言了。

　　“紆兒，這是有惦記到的人，還是沒有遇到喜歡的人，才不輕易戀愛的？”方媽媽的語調(diào)怪怪的。

　　此時的余紆真的被問到很不好意思，難得的羞澀與臉紅爬上了他的臉頰。他搔了搔后腦勺，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有喜歡的人了。”余紆答道。

　　方媽媽見狀，正要繼續(xù)將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可誰曾想，方為妍把碗一甩，道了一句，丟下了另外三個人，在風中凌亂。

　　“爸、媽、師父，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余紆的回答深深地刺激了方為妍。

　　之前林若若就已經(jīng)告訴了方為妍，余紆心里有人。但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承認過，方為妍就可以當這不完全是真的。

　　可是現(xiàn)在，在余紆自身吸引和高度曖昧的雙催化劑之下，方為妍心房里留守的堤壩已經(jīng)潰出一角，讓余紆逐漸鉆入她的心里。

　　可此時余紆在他面前承認了他心里有人這個事實。

　　那感覺就像是，吃飽了飯，再被現(xiàn)實殘忍地甩了兩個耳光一樣。

　　于是，她顧不了余紆既是客人又是領導的身份，甩了碗，倉皇逃到樓上躲避去。

　　方為妍走進自己的房間，全身緊繃的力氣立刻消散，她像一個失去支撐的提線木偶一般，散落到自己的床上。

　　她就這么癱著，心里被一萬只螞蟻啃噬著，而眼淚就任憑它流著。

　　渣男！實錘渣男！明明有喜歡的人，還和我搞曖昧。當我抹布嗎？

　　樓下，莫名其妙三人組已經(jīng)收回了情緒，方媽媽立刻跟余紆道歉以緩解尷尬。

　　“紆兒，你不要和你妍妍妹妹計較哈。她估計是太累了。今天到家就一直在睡覺?！?p>　　余紆對方為妍的突然離去本來有所誤解。他誤以為方為妍不想聽他的狀況，是否就是拒絕進入他的狀況呢？他心里有點沮喪。

　　以至于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也黯淡了不少。

　　說時遲那時快，方爸爸的一句深思后的疑問，就如同一道突如其來的陽光照進他的心房，拯救了他越來越down的情緒。

　　方爸爸摸著胡子，慢吞吞地自言自語道：“這丫頭，怕是誤會了什么吧？”

　　誤會！余紆眼前一亮。

　　對啊，他的妍妍一直并沒有抗拒過他的靠近，應該是聽說他心里有人，才突然那么抗拒的吧？

　　是不是，這丫頭誤會了他心里的那個人是別人了呢？

　　想通了之后，余紆臉上的笑容開始燦爛了起來，但基于場合，他還是很快把夸張的笑容藏了回去，變成了禮貌的笑容，但內(nèi)心早已開了花。

　　“妍妍，如果你現(xiàn)在是在表達你的誤會。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快跟上我的節(jié)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