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妍，”余紆一臉心疼，將崩潰的方為妍拉進(jìn)懷里，一只大手敷上她的面頰，擦試著她的眼淚，“如果我說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你還這樣嗎？”
“啥？”聞言，方為妍眼淚不再滴答，只是狠狠地吸了吸掛在鼻頭晶瑩欲滴的鼻涕。
余紆到毫不在意，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巾，在方為妍的臉上溫柔地揩了干凈。
“我說我心里的人，一直是你。我女朋友的位子只為你虛位以待。你信嗎？”余紆收好了廢紙巾，雙手環(huán)上方為妍的細(xì)腰，目標(biāo)明確地把她往自己懷里塞。
方為妍震驚了。
不僅震驚于余紆此刻的言論，更是震驚于他都不會介意她臟臟的鼻涕，反而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幫她處理得干干凈凈。
“啊？！”方為妍驚叫出聲。
看著方為妍驚訝到可愛的表情，余紆實在忍不住，輕輕地刮了一下懷里小姑娘的鼻頭。
“小沒良心的，我把你放在心里17年啦。你就這樣對我呀！”
“不不不，你在開玩笑嗎？”方為妍還是不能相信，一只擺動著雙手，試圖從余紆的懷里掙扎出來。
可余紆并沒有給她任何機會，反而把方為妍環(huán)得更緊。
“珍珠都沒這么真。真了17年啦?！庇嗉u的聲音極盡溫柔。
余紆的溫柔已經(jīng)軟化了方為妍的躁郁，撫平了她的忐忑和不安。可她還是搞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優(yōu)秀的人會惦記她那么長時間。
這簡直如同天方夜譚。
“這啥情況啊？”方為妍在余紆懷里抬起了頭，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鎖在了余紆身上。
見她一臉無辜的表情，余紆就知道方為妍是徹頭徹尾地把他忘了個干凈。心酸的同時，不由得無奈地?fù)u了搖頭。
“你個小沒良心的，所以我一直在問你，你真的不認(rèn)識我啦？”余紆輕輕地點了點方為妍的鼻尖。
“我應(yīng)該認(rèn)識你嗎？”方為妍此刻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真心覺得自己到底錯過了幾百億？撓了撓頭，發(fā)現(xiàn)還是想不起來，只能不好意思地喃著。
余紆無可奈何地笑笑，伸出大手，再一次把方為妍的頭發(fā)撥弄到耳后。另一只手，牽著他的女孩，來到了路邊的公共椅子旁。再順勢把方為妍放到自己身邊坐下來。
直到把方為妍的頭控制在自己的肩頭之后，余紆才開始問出他一直關(guān)心的問題。
“妍妍，你對大余哥哥最后印象是什么？”
方為妍抿了抿唇，搬著手指，略加回憶地回復(fù)道：“每天從你陽臺傳來的鋼琴聲。還有就是每年都拿不完的各種學(xué)科競賽獎項。大余哥，你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高不可攀的?！?p> “還有呢？”
“好吧。還有你當(dāng)時比我還矮的身高，一臉的青春痘，滿身的肥肉，還有大黑框眼鏡?！睂嵤虑笫欠剑l(fā)揮著毒舌本性。
“夠了。夠了?！庇嗉u立刻出聲阻止了方為妍。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本來就是啊，你簡直從丑小鴨變成了天鵝，我沒認(rèn)出你很正常吧。”方為妍開始為自己之前的眼瞎辯解著，“對了，咱倆以前一起喂的貓，還記得嗎？后來走丟了，我還傷心了好久呢?！?p> “小黃仔嗎？”余紆輕輕一回憶，便給出了結(jié)論，“當(dāng)然記得?！?p> “對了，還有，你以前打架可差了，經(jīng)常都是我拿個板磚跑來救你。那時也很奇怪呀？為什么欺負(fù)你的人那么多呀？”方為妍拖著腮幫子，一副不解地皺皺眉。
尷尬的假笑對是爬上了余紆的臉龐。高速運轉(zhuǎn)的CPU讓他立刻找到了辯解的理由。
“哼，哼，我只是愛好和平。能用腦子解決的事兒，絕不動手?！?p> “哦。我知道了?！狈綖殄麖挠嗉u的肩頭彈了起來，雙手一拍，答非所問，“一定是你那長長的鼻涕流得，惡心死別人了?！?p> 這個揭短大會呀。
“誒，誒，此處可以跳過了哈。”余紆被方為妍抓錯重點的能力給震驚到了，但手上的動作依舊保持在把她的腦袋安置在他的肩頭，“看來你還挺記得我的事兒的嘛?！?p> “嘿嘿……，”方為妍也覺得自己揭短揭到差不多了，“那你呢？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
“17年前，我爸去世那天?！庇嗉u看向遠(yuǎn)方，哀傷中又帶著些許溫暖，“那時候，我的天塌了。我知道我還得看著我媽?？晌疫B自己都看不住?！?p> “大余哥。”方為妍環(huán)上了余紆的腰，想把自己的溫暖傳給他。
“你那時，就和現(xiàn)在一樣?！庇嗉u把方為妍重新抱進(jìn)了懷里，“你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抱著我。最后，你還給了我一顆草莓味的糖。那顆糖的味道，我至今難忘。就像在至深至暗的絕境中，投入了一絲光?！?p> “這么厲害嗎？”方為妍有點不自信。
“嗯。小小的人兒，大大的力量?！庇嗉u微笑著看著懷里的姑娘，畢竟單純的她根本不知道人在絕境中抓到稻草的感覺，“所以，你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沒有談過戀愛了吧。因為那顆糖一入口，我的心從此就被占滿了。
只是那時候，我沒法跟你說，畢竟你那時候只有10歲。我要是說出來，不僅會嚇著你，就連我自己都會覺得自己變態(tài)吧。
我就這樣一直等著，等著你長大。等到我也能勇敢地站在你身邊保護(hù)你。可是等著等著，我就離開了C城。
你知道我后來為什么選擇帝國理工的碩博連讀嗎？”
“不知道?！狈綖殄麚u了搖頭。
“因為我只需要4年，就可以學(xué)成歸國了。我要獨立且勇敢地站在你身邊?！?p> “嗯?！狈綖殄唪龅氐拖铝祟^，心中的甜蜜充盈全身，但并沒有阻礙她的腦子持續(xù)的飛速運轉(zhuǎn)，“可是，大余哥，你要是一直沒找到我，那你就一直這么單下去嗎？”
“差不多吧。反正我目前沒對別人產(chǎn)生過興趣?！庇嗉u的頭靠著方為妍的頭頂，怔怔地看望著前方。
方為妍覺得不太合理，把自己的頭從余紆的肩頭收了回來，直勾勾地看著余紆，并拋出了一個辛辣的假設(shè)。
“那你遇見我的時候，我要是結(jié)婚生子了呢？”
余紆對方為妍的疑惑一點也不回應(yīng)，反而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你猜我為什么這次一回來就直接能打車打到你家的?！?p> 聞言，方為妍再一次從余紆的懷里蹦跶了出來，她對這個問題很是好奇。
“對呀。這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你家搬了幾次了吧？”余紆也沒有第一時間解答，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對呀！對呀！”方為妍拼命地點著頭。
余紆扶著她姑娘的腦袋，輕輕地再次放在了自己的肩頭。
“我一直就沒停止過，通過這邊的親友，打聽確認(rèn)你的消息?！?p> “唔?！狈綖殄０驼０椭@訝的大眼睛。
余紆被她的可愛逗樂了，繼續(xù)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知道這次為什么我會調(diào)到S分行嗎？”
“為什么呀？”方為妍不自信地指著自己，“不會是因為我入職了S分行吧？”
“自信點。還真是這個原因?！庇嗉u肯定的微笑點頭道。
“真的嗎？”方為妍不敢相信，怔怔地望著身旁這個溫柔且執(zhí)著的男人。
“我知道你們剛好在W市有清收任務(wù)，便向總行自告奮勇協(xié)助你們清收。再加上總行確實打算更新S分行的干部結(jié)構(gòu)，我也順勢向總行毛遂自薦。好在總行信任。要不然，我早就辭職，再到S城重新找工作了?！庇嗉u語氣平靜地陳述著整個過程。
“大余哥……”方為妍此時眼淚漣漣，不是因為傷心，而是被這個深情男人深深感動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么優(yōu)秀的一個男人不僅一直為了自己守身如玉，還為了和自己守在一起的這一個幻想，甚至愿意豁出自己的事業(yè)。他付出的太多了。
“乖，別哭?！庇嗉u心疼地吻去了方為妍臉頰上的淚水。
“大余哥，你就不怕我愛上別人了嗎？”方為妍抽抽噎噎地問道。
余紆苦笑了一聲，略顯委屈地交代著自己的心路歷程。
“怕。怕到死。我總是患得患失地收集你的消息。盼著你定下來又怕你定下來。盼著你定下一生與共的生活之城，更怕你定下了那個一生與共的人。”
“大余哥……”方為妍攬緊了余紆的胳膊。恨不得把他的胳膊按進(jìn)自己身體里。
“沒事，都過去了。”余紆心疼地把他的女孩環(huán)進(jìn)他的懷里，溫柔地在她背上輕拍著，“還好你這丫頭一路開竅太晚，跌跌撞撞地躲過了那么多段孽緣?！?p> 可這話就讓方為妍不愛聽了，收起了感動的淚水，堵著小嘴，嬌俏地瞪著余紆。
“什么叫開竅晚??？我很早就有喜歡的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