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生產隊開大會
翌日。
清晨送走了急匆匆的高書記,早飯都沒吃就回公社了,他是這個計劃的總管,負責政策消息的把控,后勤籌備,是確保這個計劃的靠山。隊長負責具體實施,張躍民只能算個狗頭軍師。
張躍民的西游終于講完了,不顧社員們的再三挽留,宣布暫停了,等明年春暖花開再決定開不開,他也終于有時間晚上開始寫作了。
一本海子詩全集就夠他抄一段時間了,摘出幾首后世比較出名的,快速鐫寫在信紙上,想了想又把馮唐的現代短詩,春,和后世他特別喜歡的一首網絡詩結合一起,取名“寫給芳”
春水初生
春林初盛
春風十里
不如你。
我與春風皆過客,
你攜秋水攬星河。
文人的浪漫,就是這么樸實無華,抄我都抄的這么有意境,張躍民不要臉的想著。
詩歌寫(抄)完了,小說也得跟上,這次的稿費,小說占了大頭,這次張躍民準備了兩部,一部余華的活著,發(fā)十月雜志。
前天電話里,周清強烈要求他投小說給自己雜志,他已經看過了同行星星雜志社的靈與肉了,非常震撼,他承諾提高稿費。
不要以為,國內報刊雜志社都是文人,溫文爾雅,不會搶人搶文章,拜托,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恰飯的,你多吃一口,別人就少一口,再說能為了讀者來信直接發(fā)報打長途的,也間接說明了對他的重視程度。
于是,張躍民“感動”了,人家給的多,實在沒辦法拒絕。
活著,1994年被張藝謀改變成了電影,葛優(yōu)、鞏俐等主演,后來還獲得過意大利的一個什么著名文學獎。
這是部長篇小說,全文十三萬多字,后世張躍民看了電影版和電視劇版的活著后,大受震撼,于是找來小說反復看了幾遍,自認為余華比得諾獎的莫言,更有才華,更懂底層民眾的疾苦。
篇幅太長,分成幾段邊寫邊寄,大綱隨第一封稿件寄過去就行了,相信十月不會摒棄。
還有一部,張躍民準備投給科幻雜志,是得,就是上次買回來的兩本給學生們看的,以后世眼光來看,確實不值一提,但是這本雜志一直生存但后世還在出版,生命力絕對的旺盛。
出了名的稿費高,而且這雜志一直是中國同類型第一,世界上也能排的上號。
中國寫科幻的太少了,雖小眾但又不缺忠實的讀者,要寫科幻,繞不過一個人,劉慈欣,蟬聯中國科幻最高獎銀河獎七年,拿了世界科幻最高獎雨果獎。
你能想象他是在一個水利發(fā)電廠里,邊上班邊寫出來的,他是學水電工程的,上班干的是計算機維護,說白了就是個網管,后來卻跨界到了科幻圈,天才不管在哪里,都是天才。
張躍民抽出一張信紙,鋼筆寫上:帶上她的眼睛,作者,張躍民。
一部只有八千字的短篇,銀河獎,改編后上過人教版語文七年級課本??苹貌灰欢ㄈ羌夹g,幻想,藝術性同樣適用,人性的光輝在這本披著科幻的外衣里,體現的淋漓盡致。
構思完畢,剩下的就是筆耕不綴,做個沒得感情的碼農,三天后星期日,學校放假,芳子載著張躍民往公社趕去。
他沒把拿首詩歌,寫給芳,給她看,他想給她一個驚喜,落在白紙黑字上帶著書籍芬芳的驚喜。
來到郵電所,熟門熟路的辦理了郵寄,完了又去了所長辦公室,閑聊了一刻鐘,在黃所長的目送中溜進了公社大院。
兩人密談了很久,才出門和芳子去了供銷社,買了點日用品,張躍民看著國營飯店的招牌,又想帶芳子去搓一頓,這回芳子死活不愿意,只得遺憾的打道回府。
回去時上坡比較多,改成了張躍民像頭老牛一樣,扛哧扛哧俯身踩著自行車踏板,芳子坐在后座,一只手摟著他的公狗腰,嘴里也不閑著,唱著山歌給他加油。
“摩托不知道現在哪里能買”自行車沒買幾天,這貨又想著更省力的摩托車了。
“欸,哥,嫂子回來了”看到自行車上坡了,黑子放下工具喊道。
于是在一片哥,嫂子聲中,兩人回到學校,芳子也不像以前羞答答的了,脆聲應道,心里美滋滋的。
操場上的籃球架子已經差不多搭好了,全木制,籃筐就是用鐵片彎曲的一個圓,單杠雙杠更簡單,幾塊木頭一搭,連鐵釘都不用,榫卯結構,張躍民試過結實的很。
唯一麻煩的是乒乓球臺,臺子已經成型了,就缺上面一層水泥鋪面了,沒有水泥,乒乓球很難跳起來,這次去公社,順帶找高書記要了批條,等下次去縣城就可以去買回來。
所有的工,沒有工資,都是隊里派的,張躍民單獨每天每人給了一包大公雞,可把這些上工的社員美的,黑子這幾天邊干邊幫著監(jiān)督著,誰偷懶或沒做好,立馬就要沒收他香煙。
黑子是真心佩服張躍民,以前叫哥,那是被逼的,現在心悅誠服,碰面就哥長哥短的,張躍民也很喜歡和村里這群年輕人交流,給他們講講外面的世界,幻想下以后的生活。
馬上就入冬了,生產隊徹底閑下來了,今年義務工不多,沒有水庫和河道的清理,一些自己隊里的工,隊長已經安排好了。
索性當晚隊長和張躍民商議后,決定召開全村人開會,把計劃公布,看看大家的反映。
第二日一大早,隊長和幾個干部組長挨家挨戶通知,戶主成年男性下午都去倉庫開會,哪里場地夠大,門一關,外面也聽不到里面在說啥。
計劃主要是他制定的,張躍民必須到場,下午的課讓學生們自習,芳子帶幾個村里的女同伴,在教室看著。
吃過午飯,張躍民和把式叔,梁青山一起往倉庫走去,路上全是當家人,大家紛紛打聽開會干嘛,生怕又是什么運動來了。
兩點鐘,倉庫里全是人,家里沒男人的,也來了主事的婦女,各小組清點人數,干部記錄,張躍民坐在倉庫最里面,和老爺子一起,出奇的是大家伙都沒意見,張躍民已經成功征服了村民,大家都拿他當自己人,還是公認有本事的自己人。
確認無誤后,隊長叫跛子叔關門,重重的門栓落下,隊長拍了拍桌子:
“都安靜,現在有個事,和大家伙說說,然后開始表決,少數服從多數,但不管成不成,都要保密,誰要向外露一個字,我饒不了他”
落針可聞,整個倉庫回蕩著梁隊長的咆哮聲。
幾個組長先嚇一跳,他們也不知道隊長要干嘛,一組的組長率先問道:
“隊長,你這是要說啥哩?”
梁隊長瞥了他一眼,環(huán)顧四周說道:
“分田分地”
“自己干”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