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先搞定聾老太太

　　晚上，張禹獨自坐在屋子里梳理以前的記憶，復(fù)盤今天的事兒。

　　有這么一遭也好，除了許大茂跟二大爺，院里的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張禹把四合院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看來四合院的水比他想象得深得多。

　　一大爺、聾老太太、秦淮茹雖然心思不一，但是毫無疑問是傻柱陣營的。

　　前院三大爺一家，雖然說傻柱這次相親沒成跟三大爺鬧了矛盾。但是三大爺閻埠貴是個見錢眼開的主。傻柱隨便拎點什么東西過去，閻埠貴就能重新好得跟之前一樣。

　　這么一瞧，唯一跟傻柱不對付的也就是二大爺劉海中跟許大茂。許大茂跟傻柱是天生冤家，兩人必然處在對立面。二大爺劉海中跟傻柱的沖突主要還是在婁曉娥的家事上，兩人還沒到?jīng)Q裂的時候。

　　偏偏二大爺跟許大茂都是心黑的，可以利用，決不能同盟。這么一考慮，自己還真是四面楚歌啊。

　　不過，這是問題么？這都是滿滿的公道點獎勵?。?p>　　聾老太太跟一大爺算計傻柱養(yǎng)老；二大爺有官癮，家長作風(fēng)；三大爺見錢眼開；秦淮茹吸血，賈張氏跋扈；傻柱渾不吝；許大茂更不用說了，除了不辦好事兒啥都干過。

　　禽生百態(tài)，這以后就要靠你們了??！一個個全都安排上！

　　“叮咚，系統(tǒng)檢測到不公道事件。秦淮茹跟傻柱說你的壞話，請你予以解釋并獲得傻柱的信任，任務(wù)難度高等。視完成程度最高獎勵15公道點?！?p>　　張禹一陣無語，這系統(tǒng)有點“太公道”啊，發(fā)布任務(wù)不考慮實際情況么？

　　自己剛到四合院就跟傻柱打了架，而且一點根基都沒有，嘴皮子說爛了也不會讓傻柱相信自己的。這任務(wù)發(fā)布得一點都不實際啊。

　　其實說起來，張禹自己對傻柱的態(tài)度是很復(fù)雜的。

　　張禹對傻柱的定位是傻柱是一個好人，也是一個渾蛋，還是一個可憐的人。

　　傻柱救濟秦淮茹，幫助婁曉娥，贍養(yǎng)三個大爺，這些行為的正面意義首先是要肯定的。讓人可恨的是傻柱救助的秦淮茹，三個大爺都不是什么好人，而不是不應(yīng)該幫助別人。

　　就好像扶老人被訛了，不是扶這個行為出了問題，而是老人出了問題。

　　這也是張禹愿意撮合傻柱跟馮老師相親的原因。如果換成許大茂，那就有多大誤會鬧多大誤會，即使有公道點獎勵張禹也不能讓馮紅梅去跳火坑。

　　只是張禹沒想到傻柱這么渾蛋。當(dāng)初看傻柱脫許大茂褲衩是挺有意思的，但是這事兒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就是堵心了。

　　尤其是繼承了原主人的記憶以后，張禹發(fā)現(xiàn)傻柱這人毛病是真的多。

　　大男子主義，衣服屋子不收拾還美曰其名是女的該干的活兒，盜竊公家財物偷拿飯盒基本都是每天的功課；而且也不教好，棒梗被帶壞說不準(zhǔn)傻柱功勞還不小；說話絲毫不給人留面子，動不動拳腳就往上招呼，除了老太太一大爺跟秦淮茹，跟其他人關(guān)系處得那不是一般的差。

　　何雨水不樂意跟全院人打交道，說不定也是受了傻柱影響被全院排擠。

　　從身體原主人的記憶看來，傻柱拿的明顯是大反派劇本啊，哪里像個最后被街道表彰的道德模范。難不成這電視劇其實是個養(yǎng)成系列的？

　　看著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wù)，張禹沉思了一會兒，決定給傻柱這個原劇的主角一個面子，再幫傻柱一次。

　　張禹考慮了三點原因。

　　其一，傻柱這人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說不準(zhǔn)你睡著覺窗戶玻璃就被打碎了，在食堂打飯?zhí)糁鴫牡氖澄锒冀o你擱飯盒里了……

　　傻柱不傻，他是精在怎么報復(fù)人上了。

　　張禹雖然不怕傻柱，但是他怕煩啊。

　　就像許大茂似的，說不準(zhǔn)哪天喝醉酒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著然后內(nèi)褲沒了，或者被一群女工堵在車間里扒光衣服。

　　回頭自己想干點什么事兒，身后老是有個二五眼的棒槌時不時躲在背后陰你一手，不夠頭疼的。

　　當(dāng)然傻柱這種人，費一番算計也不是不能拿下。但是還有一個傻柱的鐵桿盟友，更讓張禹頭疼。

　　第二個原因就是住在后院，生活在他隔壁的聾老太太。

　　聾老太太是四合院最古老的住戶，沒有之一。就連囂張跋扈的賈張氏在她眼里都是“丫頭”一級的人物，放在以前還要被稱一句“老祖宗”。據(jù)傳還為紅軍做過鞋，張禹也無從考證真假。

　　而聾老太太對傻柱則是溺愛到了無以復(fù)加，傻柱這么渾少不得也有聾老太太縱容的因素在。

　　即便是不加上這些“光環(huán)”，倚老賣老本身就是個21世紀(jì)都沒什么好的解決法子的問題。

　　張禹高考的時候，樓下老太太就開著大喇叭跳廣場舞；張禹假期跟朋友打球的時候，籃球場地也早被晨練的爺爺奶奶們占據(jù)了。多番交涉無果，就是來了警察，最后也只能是和稀泥。

　　原劇里，二大爺劉海中跟許大茂上臺以后，都曾經(jīng)對付過傻柱，把傻柱抓了起來。結(jié)果聾老太太出馬以后，兩個人也都是無奈把傻柱放了出來。包括賈張氏堵門叫罵，被聾老太太打了一頓，也灰溜溜地走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弱點，張禹倒是有信心對付。只有這個聾老太太，一門心思護著傻柱，油鹽不進著實讓人頭疼。

　　第三個原因就是這個公道系統(tǒng)。以這個系統(tǒng)的尿性來看，秦淮茹肯定會不斷地攪黃傻柱相親，系統(tǒng)肯定也會不斷發(fā)布幫助傻柱的任務(wù)。

　　自己要是跟傻柱作對，這些公道點就全浪費了。這個系統(tǒng)還真是跟名字一樣，公道起來連宿主面子都不給。

　　張禹并不是個頭腦發(fā)熱的人，恰恰相反他要謹慎得多。雖然他跟傻柱起了沖突，但是其中的利弊得失他是分的清的，尤其是這個沖突大部分“功勞”要歸到秦淮茹的挑撥上。

　　把事情捋了個大致脈絡(luò)出來，張禹先來到了聾老太太門前。

　　“咚咚咚?！?p>　　沒人答應(yīng)。

　　“老太太，睡了么？”

　　還是沒人答應(yīng)。

　　“老太太，傻柱出事兒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聾老太太看著張禹：“孫子，你說嘛呢？”

　　嘿，這老太太，耳朵好得真是時候。

　　張禹笑道：“老太太，我來找您說點事兒?！?p>　　聾老太太把嘴一撇：“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你哪兒來回哪兒去吧?！?p>　　張禹接著道：“老太太，我說的可是你那耷拉孫的終身大事，您要是不聽可別后悔?！?p>　　聾老太太滿臉寫著不相信：“你能有這么好心？我不信?！?p>　　張禹道：“老太太，我跟您說一個秘密。您是老人，見多識廣的，肯定不會給我泄露出去。其實我是軍人后代?！?p>　　信任是合作的基礎(chǔ)，張禹剛跟傻柱打過架，情感上是不可能認同的，那就先尋求身份認同。

　　聾老太太臉色終于一動，但還是搖搖頭：“我不信，你是軍人后代，你還能干這個？”

　　軍人大院子弟一般都想進軍隊，不然也是在各個機關(guān)單位里。四合院里工廠的職工，大部分都是農(nóng)民轉(zhuǎn)業(yè)來的。

　　像張禹這樣主動要求下放工廠，參加基層工作還真是不多。

　　張禹笑道：“老太太哎，您這覺悟不行啊，都是革命工作還分在哪兒么？再說了，我有幾個膽子敢拿這種話誆您呢？”

　　聾老太太想了想，終于緩緩點點頭：“你進來說話吧，給我把門帶上。”

　　聾老太太雖然耳朵時好時壞，但是心里跟明鏡似的。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能接近，什么人要躲著，她哪里還能不明白這個。

　　要是張禹沒說假話，那就是個不能輕易招惹的人。

　　張禹跟著聾老太太進了屋，自己尋摸了個凳子坐下。

　　聾老太太問道：“張禹是吧？找我有啥事兒啊?！?p>　　張禹道：“這不還是今天白天的事兒么，想讓您給評評理?！?p>　　張禹便把傻柱跟馮老師相親，被秦淮茹插了一杠子，然后自己開導(dǎo)馮老師，又被傻柱打了一拳的經(jīng)過細細講了一遍。

　　共識是合作的前提，如果不能對事情形成統(tǒng)一認識，合作半路上肯定出岔子。

　　要是聾老太太不管傻柱干啥了，都覺得傻柱有理，跟賈張氏護著棒梗一樣，那張禹也沒有什么合作的心思了。

　　聾老太太緩緩點了點頭：“這事兒我聽明白了，是傻柱做錯了。不怪你，你是個好人?！?p>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聾老太太既然說出了這句話，那就有的聊了。

　　張禹繼續(xù)道：“老太太，既然您這么說了，傻柱的事兒我就不跟他計較了。而且關(guān)于他找對象這事兒，我也有些眉目。”

　　利益是合作的保障，兩個人只有有了共同的利益目標(biāo)，才能達成合作。

　　傻柱結(jié)婚就是雙方共同的利益。聾老太太是希望傻柱成家有后，管著自己養(yǎng)老；張禹一方面是為了打擊秦淮茹賺公道點，一方面是為了在別的動作里排除傻柱跟聾老太太的干擾。

　　“真，真的？”聾老太太頗有些激動，傻柱的婚事都快成了她的心病了。

　　張禹微微一笑：“我想好了，你孫子的媳婦就應(yīng)在秦淮茹親戚上了?！?p>　　這事兒，張禹還真是仔細琢磨過的。

　　梳理了一下自己已知的所有可能人物：

　　秦淮茹，沾上就是一大家子，根本甩不掉，跟傻柱在一起注定是悲劇。

　　婁曉娥，雖然是聾老太太認定的，但是傻柱還真是配不上婁曉娥，張禹能讓婁曉娥受后來那些氣？

　　至于于海棠，冉秋葉……且不說于海棠的自作聰明跟冉秋葉的高眼光能不能受得了傻柱臭脾氣，就是秦淮茹這一關(guān)就根本過不去。

　　傻柱真的跟別人結(jié)婚了，還能這么救濟秦淮茹么，這不鬧饑荒等什么呢？秦淮茹肯定全力阻止。

　　所以唯一能跟傻柱好好過日子的，其實就一個人：秦京茹。

　　秦京茹是秦淮茹的妹妹，嫁了傻柱以后秦淮茹去要點東西，秦淮茹也張得開嘴。原劇里秦淮茹就主動給她倆牽過線。

　　而且秦京茹從鄉(xiāng)下一門心思要進城，長得漂亮，勤勞能干，還很聽話，又能受氣，絕對能把傻柱伺候舒服了。

　　當(dāng)然可能秦京茹有點勢利眼，但是此時傻柱一個月37.5，又是廚子，算是妥妥的大戶了；就算十幾年以后錢運不順，那估計孩子都一堆了，還能離是怎么滴？

　　至于秦京茹跟許大茂干的那些事兒，張禹看來基本絕大部分都是許大茂挑唆的。

　　要不還能咋地！

　　又要漂亮又要城里人又要有工作還得伺候人還得順著你還得沒有負擔(dān)，傻柱你怎么不上天呢？

　　這樣的媳婦自己留著不香么，張禹自己可還單著了。

　　聾老太太此時也轉(zhuǎn)過彎來了：“你是說傻柱討不著媳婦的關(guān)鍵是秦家那丫頭?！?p>　　張禹豎起個大拇指：“說的是啊！您想啊，這傻柱要是不幫襯著秦淮茹，他們家得拉多大的饑荒呢？你說你那耷拉孫，能躲得過去秦淮茹這關(guān)？”

　　“既然躲不過去，那不如讓秦淮茹幫他找個，這樣雙方都能過得去了。秦淮茹總不能自己給傻柱找了個對象，然后自己給攪黃了吧？”

　　聾老太太不住地點點頭：“張禹，我看走眼了，你是個好人啊。你眼光真毒啊，我覺著我這幾十歲都白活了啊?！?p>　　張禹輕舒一口氣，當(dāng)然也沒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老太太，有您這句話我今兒就沒白來。我知道，您跟一大爺都疼傻柱，都護著他，我也不愿意跟他起沖突。勞煩您哎，幫我跟他說道幾句，勸勸他，別來招惹我?；仡^我兩真起了沖突，到時候還得讓您難做不是?！?p>　　聾老太太忙道：“張禹，你放心，傻柱要是敢跟你犯渾，我第一個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