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何家歡喜賈家憂

　　如果給秦淮茹多一點時間，或者她可以去找張禹套套話，未必不能明白個來龍去脈。

　　不過當時被傻柱催得緊，自己這幾天又有些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稀里糊涂就把信寫了又寄出去了。

　　本來想著以秦京茹眼高于頂?shù)男宰樱隙ú粫谢貞?p>　　但誰能想到，三天之后，秦京茹跟傻柱兩個人就手牽著手，言笑晏晏地出現(xiàn)在四合院里了。

　　秦淮茹基本可以百分百確定傻柱是被張禹忽悠了，而且秦京茹肯定早就知道傻柱會去找他。不然也不可能信剛發(fā)出去三天，秦京茹人就到了城里。

　　還是在賈家的飯桌上，傻柱又做了一桌子好菜算是對秦淮茹的謝禮。三個孩子吃得開心，傻柱跟秦京茹兩個人聊得開心。秦淮茹跟賈張氏大眼瞪小眼，默默無言。

　　“傻柱，這可是你把我請回來的，不過我非要來找你的啊，你以后啥事兒都得聽我的?！?p>　　“行行行，沒問題，你說啥就是啥?！?p>　　“以后我要管錢?！?p>　　“行啊，沒問題啊。這許大茂現(xiàn)在老婆都沒有了，拿啥跟我比。”

　　“下午跟我去外面逛街去，你這頭發(fā)該剪了，再給你買幾身新衣服。”

　　“嗨，新的老的都一樣，我又不講究這個。我給你買幾身吧?！?p>　　“我的新衣服家里都做好了，都怪你不早點過來找我?！?p>　　“這也能怪我你說?！?p>　　“以前你什么樣我不管，現(xiàn)在咱兩談對象，我必須把你整得干干凈凈，利利索索的?！?p>　　“行啊，你說啥就是啥?！?p>　　飯局在兩人的玩笑中很快過去了，秦淮茹飯菜沒吃多少，狗糧倒是塞了個飽。吃完飯，兩人就出門去逛街了，說好了在外面吃飯，回來住雨水屋子，不用再麻煩她們了。

　　秦淮茹默默收拾著碗筷，賈張氏則坐在凳子上歇著，孩子們吃過飯都準備去上學了。

　　臨走前，棒梗問了句：“媽，冉老師說了，我學費還沒交呢，再不交她過些日子就要上咱家來了?！?p>　　“知道了?！鼻鼗慈隳饝艘宦?。

　　棒?？磱寢屝那椴缓?，也沒多言語，識趣地自己出發(fā)去上學了。

　　賈張氏問道：“淮如，我記得上次京茹來的時候，你不是跟傻柱借了20塊錢交學費么？怎么還沒交呢？”

　　秦淮茹停下了手里的活計：“媽，您這話問得就有點虧心了。是，我是跟傻柱借了20?？赡切┤兆釉奂依锸窃趺催^的，您說不能屈著棒梗，要吃肉；您說棒梗長身體，要吃雞蛋，這哪兒還能剩下錢？您捫心問問咱家的生活條件，像是一個月只能賺27.5的家庭嗎？”

　　“行了行了?！辟Z張氏有些不耐煩，“我說一句，你跟我說一堆。不就是沒錢了么，你再去跟傻柱借點不就完了么？”

　　秦淮茹接著收拾，默默道：“我不借，誰愛借誰借。”

　　賈張氏急道：“秦淮茹，你總不讓我這么一個半入土的老婆子去開這個口吧?！?p>　　秦淮茹回道：“不是我不想去借，是借了也沒用。你沒聽秦京茹說么，以后傻柱的錢就歸她管了。那是跟傻柱要錢么，那是暗示咱們呢?！?p>　　賈張氏道：“那更應該要了啊，那可是你親表妹，她跟傻柱在一起可都是咱們攛掇的?！?p>　　“您又錯了?！鼻鼗慈愕?，“上次他兩在一起，確實是我喊的。這次是傻柱主動找的秦京茹，我就是寫了封信，人家就是感謝張禹也感謝不到咱頭上?！?p>　　“那，好歹也是親戚啊?！辟Z張氏問道，“她秦京茹真能見死不救？”

　　“哪家親戚能填咱們家這么大的窟窿。”秦淮茹反問道，“反正傻柱這兒咱是沒指望了，另外想轍吧。”

　　這下賈張氏是真有些著慌了：“秦淮茹，你別跟我開玩笑啊。要是其他時候欠點學費也就算了，棒梗這眼瞅著就要升學了，可不能不交學費啊。你就是不管我這個媽，也不能不管你這個兒子啊?！?p>　　秦淮茹又停下了手里的活計，幾滴眼淚滴進了盆里：“行，媽，我知道了?！?p>　　收拾好了屋子，秦淮茹默默地坐在床邊，看著太陽一點點地西去，夜色漸漸籠罩上來。就好像她的青春，一點點地逝去，慢慢沒有了痕跡。

　　到了晚上，孩子們玩回來了，鬧著要吃中午的剩菜，賈張氏也跟著起哄。秦淮茹默默把剩菜熱了一下，看著婆婆跟孩子們?nèi)挛宄岩蛔雷硬舜驋吡藗€干凈。她卻沒有一點胃口。

　　到了晚上，孩子們又出去玩了，賈張氏又坐在床上納著仿佛一輩子都納不完的鞋底。秦淮茹獨自收拾好了桌子，把碗筷盤子都洗刷好了，放好位置。然后再拿出來婆婆跟孩子們的衣服，開始洗刷。

　　這就是她日復一日的生活，仿佛陀螺一般，被鞭子不停地抽著，一刻停不下來。

　　這時，一陣笑鬧聲從四合院門口傳了進來。

　　“雨水，我跟你說，你哥下午買衣服特別心疼錢，死活不讓我買。你看買完了以后，是不是樂得跟朵花似的?！?p>　　“你別說哎，這皮鞋穿著是有感覺，這東西貴還真是有他貴的道理啊?！?p>　　“嫂子，也就是你，要是我勸我哥，他連門都不出。”

　　“那行，我決定了，以后給你哥一個月?lián)Q套新衣服?！?p>　　“那哪行，又不是過年過節(jié)的，有錢也不能這么造啊?！?p>　　“嫂子，今天的北京烤鴨好吃吧?！?p>　　“好吃，真好吃！我還想吃，我活了這么大第一次吃北京烤鴨。你說咱北京人就是聰明哈，怎么能把東西做出這么多花樣呢?！?p>　　“京茹同志，這個我得糾正你一下哈。這個烤鴨雖然叫北京烤鴨，但其實它是山東菜?！?p>　　“我不管，他叫北京烤鴨怎么就不是北京菜了?！?p>　　......

　　玩笑的聲音由遠及近，正是傻柱、秦京茹跟何雨水三個人回來了。聽得出來，兩個人下午逛了街，然后又喊上雨水一起吃了晚飯，這是剛吃完回來。

　　秦淮茹心里泛起一絲苦楚，明明就在一個大院里住著，卻好像是隔了兩個天地的人一樣。

　　“姐，還忙著呢？”秦京茹率先打招呼。

　　秦淮茹把手在身上胡亂蹭了兩下，調(diào)整了下情緒：“是，這不是還有幾身衣服沒洗完?！?p>　　傻柱笑道：“秦姐，看我這身怎么樣，下午京茹親自給挑的?！?p>　　秦淮茹打量了一眼，傻柱穿著新皮鞋，新大衣，新褲子，活脫脫一個廠里的領導派頭，哪里還像個顛大勺的廚子了。

　　“挺好?！鼻鼗慈阈χ?。

　　“是吧，我就說我眼光不錯?！鼻鼐┤阈Φ溃敖?，你是不知道，這一身比我那身都貴好幾塊錢呢。”

　　秦淮茹感覺心里一揪：“傻柱，跟你說個事兒唄?！?p>　　“行啊，你說?！鄙抵鶚泛呛堑匦χ?。

　　“你，你過來?！鼻鼗慈愫爸抵搅艘贿?，把要給棒梗交學費的事兒說了一下。

　　“嗨，這事兒，好辦?！鄙抵幻诖读艘幌?，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的錢現(xiàn)在都在京茹那兒呢，我給你問問她啊?！?p>　　秦淮茹還沒來得及說不用，傻柱直接招呼道：“京茹啊，來，過來?！?p>　　“怎么了？”秦京茹湊到兩人身邊。

　　傻柱道：“棒梗這不是要交學費了么？你姐借點錢，你拿點錢給她?！?p>　　秦京茹偷偷踹了傻柱一腳，小聲道：“不是說留點錢買年貨回去看我爸媽么？你怎么忘了？”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讓秦淮茹聽到，秦京茹雖然是小聲說話，但是一句不落都聽在了秦淮茹耳朵里。

　　秦京茹從身上摸出了三塊錢：“姐，這點錢你要不先拿著?！?p>　　秦淮茹正要伸手去接，秦京茹突然把三塊錢抽了回來：“不對啊姐，我記得上次你不是借了20塊錢交學費么？”

　　秦淮茹的手晾在了半空中，頗為尷尬道：“是，是么？我都忘了，那我回去問問，是不是交完了學校給忘了?！?p>　　說完，秦淮茹也不待傻柱回話，落荒而逃似的跑回了屋子。

　　“你姐真成。”傻柱笑道，“交了學費都能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