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水已無大礙,柳忘川心情大好,一路上并沒有見到父親。不過他也了解到最近家族事務繁忙。
“父親估計這會沒有時間和我見面。不如先去看看爺爺現(xiàn)在怎樣。觀摩觀摩鬼位的突破興許對我有些好處?!?p> 柳忘川三步并兩步,不一會兒就來到爺爺房前。
屋子周圍到處是守衛(wèi)。
守衛(wèi)總管看見柳忘川靠近,伸手阻攔,冷哼道:“現(xiàn)家主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蒼蠅也不行。”
“哦?連我也不行嗎?”柳忘川一臉平靜。
“不是說了么,就算蒼蠅也不行?!?p> 柳忘川心頭大怒,但依舊壓著嗓子說道:“我爺爺閉關,我就不能探望一下,我怎么可能打攪爺爺?!?p> “噢對,你不修武,連只蒼蠅都捏不死。”守衛(wèi)總管滿臉堆笑,但是手并沒有放下。
“你是何人,為何從未見過你?!?p> “忘川少爺,他分屬于柳笑天老爺一支,常年在外打理商鋪礦場,忘川少爺自然不曾見過?!币晃皇匦l(wèi)輕輕提醒到。
“哼,在下柳笑天前輩親自賜名柳松是也。”
柳笑天是柳忘川的二爺爺,柳林泉的爺爺,柳笑天極為疼愛他的寶貝孫子柳林泉。
想到這里,柳忘川立即平靜下來,笑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在屋外觀望一番。柳松你差事辦的不錯,爺爺有你這樣守護,我很欣慰,未來在我柳家必有一席之地,繼續(xù)加油吧。我也會考慮,過段時間把你調(diào)度到我身邊做我的護衛(wèi),這對你來說或許是不錯的機遇,好好珍惜。”
說罷,拍拍柳松肩膀,旁邊守衛(wèi)很識趣地讓開身子。柳忘川大步走進去。
柳松臉色瞬間降為豬肝,惡狠狠看向旁邊護衛(wèi)。
旁邊的護衛(wèi)們慌忙別過臉,假裝去巡邏走開了。
不然一直要待在柳松旁邊憋笑,這樣真的很傷身體。
“這傻子不愧是剛調(diào)回來,在柳家誰還不知道大名鼎鼎忘川少爺?shù)淖??!?p> “忘川少爺從小讀那么多書,誰能在嘴巴上跟他占到便宜。”
“對啊,而且他身份還擺在那里,誰能和他動手,你看他現(xiàn)在這個吃了蒼蠅的臉,再對比一下剛才得意洋洋的神色?!?p> “哈哈哈,很多年沒有看到這種場景了,我甚至都快忘了忘川少爺這張嘴?!?p> “忘了?那你去跟他講兩句?!?p> 幾個守衛(wèi)一邊偷笑一邊低聲交談著。這些話還是遠遠飄進當事者二人的耳朵里。
早些年,遇到家里人什么人刁難柳忘川并不會耍嘴皮子功夫,而是張口結舌窘迫難堪。后來他發(fā)現(xiàn),他越是擺出受害者的委屈,那些人越是變本加厲。
于是他改變做法,采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在他不懈努力下,再也沒有人敢當面刁難他。因為往往最后難堪的是他們自己。
在成見四溢的世界里,總要在某一方面出類拔萃,不然光是煩都要煩死。
柳忘川嘴角抿起一絲微笑,望著爺爺流光溢彩的屋子細細感悟著。
忽然他感覺到一絲不妙,爺爺?shù)撵`氣流轉(zhuǎn)稍稍有些勉強,在靈氣運轉(zhuǎn)一個小周天后總會輕微的停滯一小段。而元氣則是一切正常。
他以為是自己的誤判,一直等到大周天結束后,靈氣停滯更加明顯?!霸饬?,爺爺此刻怕是不太順利?!?p> 他轉(zhuǎn)身找到一個守衛(wèi):“最近這間屋子周圍可有什么突發(fā)事件?”
“忘川少爺,只有三天前,少爺被追殺的那天晚上……”守衛(wèi)一邊思考一邊說出那天晚上的詳情。
“嗯,原來如此。”柳忘川點點頭。
“忘川少爺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
“沒有,你忙你的去吧?!?p> “是?!?p> 閉關遇到干擾,必然會產(chǎn)生問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干擾無論大小,如果不及時解決那勢必會造成麻煩。
只是爺爺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狀況較小,而且是機乎不會被察覺到的靈氣。柳忘川自然不會和守衛(wèi)解釋爺爺現(xiàn)在身體周圍能量流動狀態(tài)。
因為現(xiàn)在,在他人眼中,爺爺能量流動狀態(tài)就像是冰層下面暗流涌動,而其中一股暗流遇到突然冒起的礁石阻擋。若不是有門道,誰能看出來。
別說這些守衛(wèi),就連柳憶山來了也看不出問題所在。
但是,如果這“礁石”不盡快除掉,爺爺?shù)胶竺媾率菚写髥栴},柳忘川得想個辦法解決。
“爺爺,川兒好好的回來了?!倍虝撼了歼^后,柳忘川高聲說到。
周圍守衛(wèi)大驚,柳松更是怒氣沖沖而來。柳忘川對他做個“噓”的手勢,然后在守衛(wèi)的驚異目光中轉(zhuǎn)身離開。
走到屋子大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感知一下爺爺靈氣流轉(zhuǎn),不錯,確實有效果。那暗處的“礁石”漸漸散去。
他剛出門外轉(zhuǎn)角就遇到柳憶山。
“爹?!?p> “去到我屋里一趟,你娘也在那等你,我隨后就到?!?p> “好?!?p> 隨后柳憶山轉(zhuǎn)身走到老家主門外。
“家主,柳忘川剛剛高聲言語,怕是……”柳松急忙說道。
“他說了什么?”
“爺爺,川兒好好的回來了。”
“哈哈哈,這個無妨?!绷鴳浬脚呐牧杉绨?,露出少見的笑容。他細細感知老家主屋內(nèi)的能量流轉(zhuǎn),“你看,這元氣不是更加順暢么?!?p> “是?!绷傻拖骂^。
“父親閉關已經(jīng)有些時日,越是到閉關后期越是關鍵,大家集中精力,待到父親閉關結束,給大家安排酒宴?!?p> “是?!笔匦l(wèi)武者們紛紛低喝。
隨后,他轉(zhuǎn)過身皺起眉頭,快步回到自己屋內(nèi),許念晴正拉著柳忘川的手說些什么。
“忘川,說說你這幾天在靜謐森林經(jīng)歷了什么,不許隱瞞?!?p> “夫君,川兒剛回來,你就不能好好地講話。”
柳憶山語氣稍微柔和:“說說看?!?p> “那日太陽快要落下時,我和塵水在青河酒樓吃過飯準備回家。剛下樓,五個人攔住我們?nèi)ヂ?,皆黑衣蒙面,不清身份。我們一路逃離,他們像是提前規(guī)劃好一樣,我們逃往家里的路線皆被阻攔。”
“無奈之下奔出城外,我自報家門,他們反而更加興奮。招招死手,塵水獨自抵抗,拉開了不少距離。就在靜謐森林邊上時,塵水選擇留下以一敵五,讓我獨自逃離?!?p> “然后我慌亂之中不知跑了多久,躲進一處石洞中昏昏倒下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后我便離開石洞,走了一會兒遇到追殺我們的其中兩人,我躲進叢林中?!?p> “聽他們談話,塵水殺了兩人,死在妖獸口中一人。就在他們快要接近我的時候,一只銀斑虎跳將出來,將那剩下二人生吞?!?p> “銀斑虎沒有發(fā)現(xiàn)我,而我則是在銀斑虎走后立即躲進更加茂密的叢林中,一動不敢動。”
“直到太陽西斜,我小心翼翼出來,剛走一會兒就看到塵水倒在地上?!?p> “我背起他緩慢朝深林外圍走去。在完全入夜時,我遇到了家里人,隨后昏過去,醒來時躺在自己床上?!?p> “哼,這么說來,你可知道你在石洞中睡了多久?整整一天一夜!”柳憶山吹胡子瞪眼?!昂贸詰凶龅臇|西?!?p> “你做什么?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別嚇著川兒?!痹S念晴伸手捶一下柳憶山肩膀。
“他是好好地回來了,塵水呢?”柳憶山別過頭繼續(xù)說到,“你們從五歲開始形影不離,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五年,就如同兄弟一樣,他對你如何,你又對他如何。”
“就算你……就算你不修武,但是在石洞里睡一天一夜,你對得起塵水嗎?他受了那么重的傷還要拼命救你,你呢?讀了那么多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p> 提到塵水,許念晴也默不作聲,雙目泛紅。
“塵水?!绷〒P起笑容,“他不是好好的么?!?p> “你……”柳憶山滿臉恨鐵不成鋼,甩手走出了房門。
“川兒,你怎么……?!痹S念晴落下淚。
“放心吧,娘,塵水會醒過來的,而且像往常一樣生龍活虎,談笑風生。雖然他從來不笑也不愛說話。”柳忘川輕撫著許念晴的肩膀。
“真是那樣該多好啊。”許念晴低聲說著,“川兒,你不知道,你父親當年也有像你和塵水這樣關系的人,他叫青山。和你們現(xiàn)在如出一轍,他們二人以兄弟相稱,我和青山的妻子以姊妹相稱。所以你父親看你這般態(tài)度才會如此大怒?!?p> “那青山叔叔現(xiàn)在人呢?”
“二十年前死了。”許念晴輕輕搖頭閉上眼,仿佛陷入痛苦的回憶。
“那姨娘呢?”
“你青山叔叔死后,你姨娘帶著他們的孩子失蹤了。他們的孩子和你同歲大小,就像是塵水那樣?!?p>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娘,看來二十年前發(fā)生了許多事情。不過放心吧,那些門外漢郎中給塵水判出死刑,可我自幼飽讀醫(yī)書,我細細看過,塵水會醒過來的,我不會拿這個開玩笑?!?p> “嗯,那最好不過了。你去吧,我倦了?!痹S念晴靠在椅子上擺擺手。
“是?!?p> 他走出屋子,看到柳憶山坐在外面沉思,“父親,就相信川兒一次。塵水不會有事的?!?p> “罷了,吉人自有天相。方才是我太過激動。你去準備一下,最近家里事務繁忙,你也該為家里做些事情。你讀過那么多書,打理商鋪,監(jiān)管礦場之類的因該能勝任?!?p> “嗯。這些對我來說倒是不難,不過,我跟父親要一個人來協(xié)助我我?!?p> “誰?”
“柳松?!?p> 次日,柳忘川來到城西,身后柳松一臉憤恨。
面對喧鬧的街市,柳憶山的話浮現(xiàn)在耳邊。
“在青河城城西自北向南總共五個街區(qū),其中三個街區(qū)分屬我柳家,近期這塊地方問題層出不窮,這對你既是考驗也是歷練,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