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跟他說過,年輕時打架不要命,老了打不動了咋整?也就是天熱的時候,我見他突然瘦的很厲害,就問他咋瘦了?他說天太熱吃不下飯,我覺著他是病了,那臉色難看的很,我就勸他,讓他去醫(yī)院看看,別耽誤了?!?p> 周望和王勤互相看了一眼,王勤問村支書:“一般村民都去哪看???”
“這要看大病小病了,小病村里就有小門診,開點消炎藥,掛個吊瓶啥的,要是大病還是得去市里,主要是去人民醫(yī)院?!?p> 王勤馬上對小尚說:“你馬上查一下人民醫(yī)院……”
小尚已經(jīng)站起身了:“我知道,田慶文,田云雷,對吧?掛號記錄一查就能查出來,再看掛的啥科……”
小尚拿著電話走出了大門。
……
回隊里的路上,周望和王勤都沉默著,劉冰善解人意的開著車也一句話沒說。
王勤特意把小尚和顧鵬張昊放在另一輛車里,就是嫌他們話多。
等到了隊里,周望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看到大龍癱坐在椅子上,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搖了搖頭。
“老?;丶伊耍俊敝芡麊?。
大龍沒理周望。
“咋了?干工作還干出情緒了?”周望看著大龍笑呵呵的問。
“沒勁兒跟你說話?!?p> “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跟他們把案子捋出來,就送你回家?!敝芡f完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就要走。
“知道是誰殺的了?”大龍齜牙咧嘴的坐直了身子。
“應(yīng)該是爺倆兒都鑿了,但是兒子的那一下應(yīng)該不致命,等找到兇器就好辦了?!?p> “啥跟啥?沒聽懂?!?p> “回頭再跟你說,他們等著我呢?!?p> “干啥回頭呀,我跟你一起過去?!贝簖垝暝恼酒鹕?。
周望皺眉看著他問:“你都這樣了,老牛得啥樣?”
“他能啥樣?坐在那喝著茶,我彎著腰排列,他偶爾起來糾正一下,要說他累,也是嘴累,沒完沒了的叨叨!”大龍抱怨著跟周望出了辦公室。
……
重案大隊的辦公室里,小尚見周望和大龍進來趕緊發(fā)煙,大龍拿著一根華子驚問:“你搶銀行了?”
“不是,是顧鵬準備加入咱們的隊伍了,這包煙算是投名狀,我跟他說了,這一個禮拜的煙全歸他負責(zé)?!毙∩行呛堑恼f。
顧鵬趕緊舉手說:“我戒煙了!”
王勤拍了拍桌子說:“趕緊的,捋清楚了回家睡覺!”
周望打開本子,把案情捋了一遍,大龍等周望說完,納悶的問:“這項工作不應(yīng)該是他們幾個做嗎?咱們的工作中還有這一項?”
“你師父能者多勞,可不能怪我們。”小尚忙說。
周望也不理他們倆,繼續(xù)說道:“咱們錯在沒有做足跟村民的問詢工作,才繞了一個大彎子。”
王勤馬上認真嚴肅的做自我批評,他說:
“老周你們做的已經(jīng)很足夠了,在沒有其它線索的情況下,只憑尸體給出的線索,就鎖定了犯罪嫌疑人,而我在查案過程中,想要走捷徑,以為抓住了兇手就能結(jié)案了,忽略了……”
“咱能先說正事不?哪來的對錯!下次注意就完了,再說一個案子一個樣,不能一概而論,我先說,我查了人民醫(yī)院的掛號記錄,田慶文在十天前,去過人民醫(yī)院看病,看的是消化內(nèi)科,掛的是主任號,我跟這位主任電話聯(lián)系了,別看過去了十天了,但是這位主任記得田慶文,說這個老頭脾氣特別倔,當時主任就看出老田這個病不太好,照了片子可能是腫瘤,良性還是惡性需要住院做進一步檢查,老田一開始不住院,是兒子勸了半天才住的,誰知道第二天就不干了,死活都要回家,在病房里就鬧,說醫(yī)院做各種檢查就是騙錢啥的,小田勸了半天,才又住了一晚上,這位主任說,他不在門診的時候都在住院部,老田的病基本可以確診為胃癌,需要手術(shù),可老田說他早就知道,就問大夫花多少錢能治……”
“他早就知道是啥意思?”大龍問。
小尚聳了聳肩說:“我估計是他之前自己去小醫(yī)院查過,或者自己感覺出來了,反正一共住了四個晚上,老田死活不住了?!?p> 王勤說:“這就解釋的通為啥爺倆兒出門,家里的狗會餓的啃咬尸體,也說得通為啥前面的兩具尸體都埋在菜地,而何永強的尸體只藏在柴火堆……因為老田干不動了,而小田,可能有點廢物吧?!?p> “所以收苞米的時候老田想讓何家?guī)蛡€忙,以往那些年何家收苞米的時候也是親戚都來幫忙,沒見老田張口,今年可能是他真的干不動了?!毙∩姓f。
周望說:
“家里養(yǎng)狗,屋里放錘子,都是為了防止老田之前欺負過的人上家里來找事兒,等老田知道自己可能命不久矣的時候,他最不放心的還是兒子,因為小田的脾氣沒他那么火爆,老田以為自己一生最得意的就是靠著打架不要命,到處橫著走,他想把這個經(jīng)驗傳給兒子,所以我推斷,在殺害何永強的過程中,小田應(yīng)該也鑿了一下,但致命的幾下還是老田動的手,人的某些性格會跟著一輩子的,老田哪怕身體不行了,但狠勁兒還在?!?p> 大龍哦了一聲說:“老田年輕的時候挺霸道??!”
“壞人變老了,說的就是他!”小尚認真的說。
顧鵬說:“說實話,老田這個邏輯我理解不了?!?p> “那是因為你沒有因為不講理受過益,一旦嘗過甜頭,自然而然的就當成人生真理了。”劉冰說。
“那菜地里那兩具白骨……小田參與了沒?”大龍問。
周望說:
“秀云遇害的時候小田還小,不可能參與,但是應(yīng)該看到了,幾年后他舅舅來,他參沒參與只能看審訊的時候他會不會說實話了?!?p> “這孩子能正常嗎?”張昊猶豫了一下,問道。
“啥孩子,他可比你大!”顧鵬說。
“忙乎一通還是得審?fù)曛蟛拍艽_定兇手是誰?!贝簖埍г沽艘痪?。
“不然呢?以老田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不會實話實說,還是要以審問小田為主!”周望說:“最主要是找到兇器,他家沒有,拋尸地也沒有,我建議,唉,現(xiàn)在建議也沒啥用了,我是想查查人民醫(yī)院門口的垃圾桶,可十天前的垃圾,現(xiàn)在會在哪?”
王勤站起身說:“別管在哪,先查了再說,小尚明天一早你帶著顧鵬去查這事兒,我們提審小田!現(xiàn)在都回家睡覺!”
“能不能把顧鵬換成張昊?他嘴太貧……”
“你倆一個是豬一個是烏鴉,誰也別嫌誰黑!”劉冰冷哼了一聲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