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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我爹叫夏守忠

第18章 問君心夏陸得雙聚

紅樓:我爹叫夏守忠 半瓶格瓦斯 2266 2022-09-23 08:38:00

  這他娘的,做人不能姓賈?。?p>  夏尊寶賞了手下番子五百錢,仍打發(fā)他回去探聽消息。

  最初的驚詫過后,他順勢歪在炕上,墊高枕頭仔細琢磨起這件事來。

  毫無疑問,關于私生子的流言,始作俑者當屬寧國府的賈珍,而珍大爺的用意本不難猜。

  想他夏小爺,是六宮都總管夏守忠的兒子,寧榮二府當中至少賈珍知道。

  都說他老子夏守忠背后站著當今天子,那么奪人之子,無疑能試出這位夏總管的成色。同時也說明,賈府作為百年勛貴之家,內心深處也沒把宮中的太監(jiān)放在眼里,哪怕當朝天子跟前的紅人。

  賈珍的聰明之處在于,他從未親自將此事擺上臺面,都是府中下人的“流言蜚語”,與他珍大爺何干?如此一來,進可另做圖謀,退可推作不知,撐死一個治家不嚴的罪過。

  對夏尊寶而言,他之所以把這事上報給內司衙門,就是想讓宮中給賈家一點苦頭嘗嘗。

  不把皇帝身邊的近侍當根蔥,豈不就是隔著一層薄紗,伸手去打皇帝的臉?

  賈珍如此行事,又想做給誰看?

  “就是不知皇帝老兒為何反行其道,出人意料的演了這么一出?”夏尊寶尋思良久,終不得要領。

  正彷徨無計,院中有人喊道:“老爺來了!”

  夏尊寶得聞,一骨碌爬起來,趕在屋前接住他老子哭道:“爹啊,你總算回來了!你兒子要跟著別人姓賈啦!”

  抽泣,嗚咽,掉淚。

  一套功夫做下來,堪稱情真意切。

  夏守忠一臉苦相,扶起夏尊寶道:“好寶兒,爹都知道,都知道!不打緊的,你身上流著咱們老夏家的血,這點無從改變。只不過天命難違,爹在宮中也盡了力?!?p>  “我不管,哪有平白無故一句話,就硬生生讓人換了祖宗的?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夏尊寶只管撒潑。

  盡管這些言辭大逆不道,夏總管也只能長嘆一聲,由著他去。

  夏尊寶在賭氣,背過身去不理他爹。

  父子兩個就在屋內悶悶站著,都有些“事已至此,夫復何言”的意味。

  過了好一會兒,夏守忠才開口道:“寶兒,你且記住,圣心從來難測,萬不可逆之而行,否則就是累及九族的大禍。如今你也大了,又生在咱們這種人家,上書房面南而坐的,才是九天真龍,圣心再難測,卻也得測?!?p>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尊寶已然明白,他老子覺得上書房那位才是真正的上天之子。

  當下國朝雙懸日月,朝野晦暗不明,他爹能有這份嗅覺和眼光,屬實難得。

  常言道上善若水,聚可奔騰直下,呼嘯山海。散則涓涓細流,繞石蔓延。

  看來在老父親身上,還有很多可學之處。

  想透其中道理,夏尊寶收起他那套無賴把戲,轉而狡黠道:“容兒子想想,此事脈絡,無非寧國府賈敬上書,圣上恩準,也就是說,并未有其他圣意?”

  夏守忠尋思片刻,也覺得是這么回事。

  夏尊寶樂了,道:“那成了!寧國府那邊我去,不違圣旨就是了。但圣上也沒說我不是夏家的兒子,那我還是咱們家的夏大爺!”

  夏守忠愣住,幾息間無言以對,繼而緩過神來,難免有種失而復得的欣喜。

  什么叫揣摩圣意,這就是。

  就這份心眼子,堪稱雛鳳清于老鳳聲,他們老夏家后繼有人。

  想當年他親手送兒子進宮,又疏通敬事房暗中做了手腳,為的就是保留夏家最后一點血脈。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這些年一代人的艱辛,也值了。

  兩人心病既去,屋內氛圍頓時融洽,再加上多日不曾相見,少不得來上一段父慈子孝。

  此時正房中的夏夫人還在悲悲戚戚,父子兩個過去后好一番開解,最后全家皆大歡喜,一桌吃了頓團圓飯。

  過了午后,陸辰父子聞訊而來。

  兩家人相聚正堂,因久別重逢,夏尊寶給陸辰的父親陸靖遠鄭重奉茶,叫了聲“二老爺”。

  這就是兩家的世交情誼了。

  身為內行司提督,陸靖遠既是夏尊寶的叔父,也是高他幾頭的上官。

  只不過,此時的陸靖遠并無半點高官架子,接過茶盞后扶起夏尊寶,并讓陸辰送出備好的面禮。

  陸辰笑呵呵上前,先后遞給夏尊寶一柄鑲嵌珠寶的精美短刃,一對云紋大金錁子,一塊瑩白桃蝠玉佩。

  夏尊寶接在手中不及細看,只聽二叔陸靖遠說道:“這趟早該要來,怎奈公務纏身,遲遲難以成行,只望寶兒將來百尺竿頭,和你辰哥哥相親相厚,一道攜手大展宏圖?!?p>  堂下東邊站著的陸辰笑道:“大老爺,父親,你們盡可放心,我會照顧好寶弟弟的?!?p>  夏尊寶佯作不喜道:“指不定誰照顧誰呢!”

  堂上端坐的陸靖遠吃了口茶,聽他夏家侄兒如此說法,便笑著望向兄長夏守忠。

  “怎么說話的?自打小時起,要不是辰兒替你百般遮掩,你身上可有一塊好皮?”夏守忠瞪眼道。

  夏尊寶不再言語,刻意躲在陸辰身后憤憤不平。

  夏守忠無奈搖頭,和身邊的陸靖遠相視一笑。

  四人難得齊聚一堂,追昔撫今之下,竟至黃昏時分。

  等見過夏夫人,不免又是笑中有淚,淚中有笑。

  用過晚飯,陸靖遠尚有公務,只得抽身回宮。

  雖為內行司提督太監(jiān),他并不在東安門外的內司衙門住,而是侍奉御前。

  幾人挑燈送別,夏尊寶無論如何也不放陸辰回去,非要將他留宿一晚,也是親厚的心意了。

  是夜北風凜冽,屋內點了火盆,倒也溫暖如春。

  輾轉難眠之際,夏尊寶裹起被子,悄悄推門出屋,再過穿堂,摸黑來到前院西邊客房。

  “陸哥,鬼啊,來找你了!”

  “你這樣的小鬼,來一個我拍死一個!”

  不曾想陸辰也未入睡。

  夏尊寶索性點了燈,跳到炕上道:“天寒地凍的,吃點酒暖暖身子?”

  陸辰一屁股坐起來,和他相視一笑道:“正有此意?!?p>  夏尊寶出屋喊人,讓廚房置辦了些簡單酒菜,再架起炕桌,兄弟兩個對坐小酌。

  飲過兩杯,陸辰先開口問:“寶弟弟,今后如何打算?”

  既如此問,想必陸辰已經知道他將入祠賈家之事。

  夏尊寶反問:“陸哥以為好事否?歹事否?”

  陸辰嘆道:“我算看出來了,無論好歹,咱們都是圣上手中的小棋粒,半點不由己?!?p>  “你才明白?不應該呀!”夏尊寶笑道。

  陸辰默然不語,想是親眼見到好兄弟的遭遇,有些物類其傷。

  夏尊寶卻不當回事,自顧著飲了一杯道:“無論今后如何,你終歸是我的陸哥哥。”

  陸辰開懷大笑:“極是,為咱們兄弟同心賀,滿飲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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