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的陳生,領(lǐng)著數(shù)十騎黑冰衛(wèi),尋著姬丹逃亡的蹤跡,一路前行。并最終在易水畔成功堵截到了姬丹。
易水之畔,涼亭之中。
一人飲酒暢快擊筑。一人挎劍飲酒反復(fù)吟唱一句“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無論如何都沒有下一句。一人只是抱劍坐于一旁,眼眸微閉聽著樂曲,和煩人的歌聲。還有一人面朝西北方,一杯一杯喝著酒。
手中的劍,刺穿抵擋的姬丹左手手心,看著好友不斷顫抖的身軀,和愈漸瘋狂的表情?!案一卮笄匕?,你如果回到燕國,就燕國的臣子,可知大秦攻燕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陳生開口的第一句話。
“回大秦?然后看著秦的大軍長驅(qū)直入我燕國的領(lǐng)土,殘殺我燕國的兒郎,讓我活受罪?寄人籬下,其苦可知。大秦不是我的家,燕國才是我的家!如果還能看在曾經(jīng)的情面上,就在這易水畔給我一個痛快!”姬丹看著易水神情蕭索。
陳生:“王說過,要把你抓回大秦。當(dāng)年我也說過,你留在大秦,我會保護(hù)你。既然不想,那就來人,綁起來!”
姬丹朝陳生憤怒道:“你要是還認(rèn)我這個朋友,就直接殺了我!”陳生聞言不為所動。
涼亭之中,吟唱在打斗結(jié)束,姬丹求死的時候就停止了,而且其中持劍二人皆望向姬丹所在方向。
突然,其中抱劍之人,手握劍柄,豁然起身。
“怎么了,怎么了?”擊筑的高漸離停下手中的筑皺眉問道。
“有殺氣。”拓跋羽果斷拔劍,一步便邁出涼亭之中。
“還有劍氣,肯定是個很強(qiáng)的劍客,拓跋,等等老哥?!闭f完挎劍之人也一步邁出涼亭。
剩下高漸離和樊於期面面相覷。
“要不我們也去看看?”樊於期問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高漸離。
“劍客之間的決斗啊,肯定精彩。走著,咱稍微離遠(yuǎn)點就好,要是拓跋和荊軻不是對手,也好方便咱倆跑路?!蹦懶〉母邼u離興奮道。
樊於期對于好友嘴里見勢不妙就跑路的說法,毫無波瀾,顯然是早已習(xí)以為常。
二人來到戰(zhàn)場附近,路邊躺倒著各種被一擊致命的人和斷掉的劍。
見拓跋正對敵于一黑衣黑袍的男人,兩人都使快劍,刷刷刷一連交擊百余劍,四周只見森然劍光和地面被劍氣切割的深痕。
“這是黑冰衛(wèi),這是秦王的親衛(wèi)!他們?yōu)槭裁磿谶@?”曾是秦將,后參與嫪毐謀反,而叛逃的樊於期驚懼道。
另一邊荊軻手持無鋒劍,在黑冰衛(wèi)的包圍之下,劍舞的密不透風(fēng),偶有停留,便是黑冰衛(wèi)倒地之時。
遠(yuǎn)處的馬匹上還有一名被捆綁的男人,高漸離遠(yuǎn)遠(yuǎn)撇了一眼。對身前的樊於期說道:“遠(yuǎn)處馬匹上的男人看著好像是燕太子丹,老樊你過去瞅瞅?!狈镀谟谑抢@過兩處激烈交戰(zhàn)的地方,繞行到了馬匹旁,看了一眼男子,確認(rèn)是燕國太子丹后,替其松綁。
戰(zhàn)況愈發(fā)激烈,隨著黑冰衛(wèi)所剩無幾,陳生的劍舞的愈來愈快,逐漸劍氣繞體,劍芒也愈發(fā)鋒利。趁對手抵擋空隙,后退半步隨后腳下發(fā)力,手一伸一舉,大喝道:“斬!”雄渾劍芒猶如雄鷹展翅,無比快捷的襲向拓跋。
拓跋羽眼見劍芒襲來,驟然雙手握劍,劍芒聚于劍尖傾力格擋。
當(dāng)劍芒散去,拓跋羽手中之劍開始寸寸碎裂,雙袖化為飛灰。雙手鮮血淋漓止不住的顫抖,鮮血從口中噴出,仰面而倒。
“拓跋!”荊軻怒吼,逼退身旁的黑冰衛(wèi)后,便直奔拓跋而去。
剩下幾個黑冰衛(wèi)迅速聚攏在陳生旁,為求快速退敵而斬出劍芒的陳生,鮮血從嘴角流出,最后望了一眼已在對面的姬丹,“撤?!?p> 面對突然撤退的劍客,荊軻持劍驟然斬出兩道迅疾劍芒。
劍芒襲來,黑冰衛(wèi)前赴后繼,或以手中利劍或已強(qiáng)壯體魄橫欄在劍芒之前,最終成功攔下其中一道。陳生以手中名劍催發(fā)劍芒,凝于劍身,成功抵住荊軻斬出的劍芒,直至劍芒消散無蹤。最終領(lǐng)著剩余黑冰衛(wèi)成功離去。
此時,荊軻、高漸離、樊於期的目光里只剩拓跋羽。連燕國的太子也毫不在意。
三日后,云蒙山。陳生對剩余傷痕累累的三名黑冰衛(wèi)吩咐道:“燕太子丹沒能抓到,我留在燕國等候時機(jī),你們?nèi)?,回秦,向王?fù)命?!薄白衩?!”三人離去。
陳生席地而坐,調(diào)理傷勢。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可能是因為一名劍客碰到了真正的劍客。
另一邊,荊軻望著床上仍然躺著,已無性命之憂的拓跋羽,心中微微松了口氣。
雖無性命之憂,但劍道修為所剩無幾,雙手基本已廢,以后提不提的動劍都難說的拓跋,又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月余后,拓跋羽顫抖的抬起自己遍布縱橫交錯傷痕的手。雖然修為盡失,心里也有遺憾,但也不是太過在意,只因他認(rèn)為自己是敗在真正的劍客手中。
“拓跋你真要回鄉(xiāng)???”高漸離開口問道。
“嗯,養(yǎng)好傷就回去。”拓跋羽回道。
荊軻突然一臉放蕩的笑容看著拓跋“回去娶你一直念叨的同村姑娘?。俊?p> “是啊,你以為誰都像你啊,日日喝花酒逛青樓。”拓跋羽嘲諷著荊軻。
“嘿嘿,女人只會影響我這天下第一,拔劍的速度!我只是去青樓看書悟劍而已,效果還蠻不錯,悟劍成功后,還能出劍耍耍劍招。不然我怎么能成為天下第一劍,所以你們一直都誤解我了?!鼻G軻笑容淫蕩卻又無比嚴(yán)肅。
“那你為什么笑的這么淫蕩?”高漸離實話實說。
荊軻突然收斂笑容,“這不是笑的淫蕩......”話沒說完便被樊於期打斷,“你這是本來就淫蕩?!?p> 三人看著一臉便秘的荊軻,開懷大笑。
翌日,太子丹第二次前來拜訪。第一次拜訪,除了留下各種治療傷勢的丹藥,還順便知道了打算招攬的拓跋羽已廢。這次拜訪打算招攬荊軻為他所用,只是荊軻不為所動,另外三人也是一臉看戲。這月余時間已調(diào)查清楚荊軻喜好的太子丹,親手送上十個美女,美酒百壇。
荊軻開心的收完禮后,就對送禮的太子丹說道:“禮我收了,但這么點禮就想讓我這天下第一的劍客為你賣命?滾吧。”
太子丹臉色鐵青,久久說不出話來。轉(zhuǎn)身眼里涌動著殺意,拂袖離去。
時間是最能改變一個人的,兒時趙國為質(zhì),兩次質(zhì)于秦的經(jīng)歷,奪王失敗的教訓(xùn),理想的覆滅,秦軍的威脅,好友的反目。已經(jīng)讓這個曾經(jīng)溫良的理想主義者變得陰狠暴戾。
陳生如普通人一般立于對面大樹下,將這一切看在了眼里,為兒時好友的摸樣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