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納,內(nèi)斂,調(diào)息,景深,捐軀,熊熊火焰,不斷燃燒。
阿克琉璃正研讀那個(gè)農(nóng)夫的筆記,也正是這個(gè)農(nóng)夫,成立了五百年賞善罰惡的守夜人組織,似乎有些猙獰的毒蛇面目,使得面目全非,這本筆記的名字,是《狂令筆記》,“我命令風(fēng),死亡,我命令雨,死亡,我命令人間的帝王,看雨,我命令你堪虞這個(gè)塵世?!?p> 我熠耀之時(shí),何其短暫,況且乏味,我碌碌無為,才是尋常路,坍塌在人心交織的欲望里,我饑腸轆轆之時(shí),方才解脫出來。如是我聞到,一力擎天覺。
究竟是什么,鉤沉萬股飛花,是篤志還是矯健,如佛陀不斷的煅燒出來的嗎?我懵懂,陷于無知的地步,深覺靈魂精神的可貴,還有熊羆的體魄,我想到了‘三’,第三是什么?是信仰?還是盟約?夢(mèng)想還是感知,我覺得是欲,七情六欲,起于身軀……完善,世間沒有完善,我接近完善,可是塌陷在低語里,溝壑里欲望使我變成了惡魔,色欲,饕餮,最為猛戾。你覺得我信仰上帝,不,我告訴你,我沉淪在最后一排,我根本沒有奴獲我的信仰,我只是覺得他,耶穌,可憐,絞刑,可怖,布道,是沉淪。
我沒有信仰,真是魚罟,真是可憐卑微,我被人辱罵毆打欺凌,我想屠戮所有人,所有,我只是擁有可怖的學(xué)識(shí),欺凌天下人,那是吊打的感覺,就像我在村子里那樣,以玩弄所有的小孩為樂,我甚至溝通惡魔,為了將二愣子拉入夢(mèng)魘,一世沉淪,我快樂,后來我去了一座城,摧毀了那里的磚瓦礫石,粉碎所有人的心力,升騰的感覺,像是滂湃,無邊無際,再后來,我去了絕大的深坑,無數(shù)人覺得我可憐,我只覺得的苛斂,覺得他們是時(shí)至的花瓣,為我加冕。我想掌握每一絲念,操縱每一個(gè)叮咚的音符,發(fā)難每一個(gè)動(dòng)作,使得矯健的成為瘸子,發(fā)紫的成為泡影,成為況味,你的一切,甚至都被我覬覦,哪怕是天國(guó)審判的將……哪怕是大帝命名的人,冥冥之中,陷入我編織的密密匝匝的欲望的尖刺,墮落,而不是奪路而逃,也不是奉獻(xiàn),我要的不是邪魔外道,而是光明正大。
累累窈窕,瞬間即逝,欲望的魔,無邊苦海。
所幸,我還未死,傷疤也只有一個(gè),令我難看,令所有人放浪,他是魔頭,視天下人為玩物,登上漱玉石梯,乏善可陳,駕馭叫囂著,是封禪,屬于自己的狂妄的思想,我并非王,并非善良,東方五千年,我可以積案,成為唯一的禪!
驀得蒼涼,殺伐天下,魔的世界,沒有任何人入眼,就是無數(shù)人的死結(jié),即便是那魍魎,也是他一手締造,即便是康莊大道,他踏足,就要封存,他暖言,賞善罰惡,他輕食,分散下去。
什么是無上……是知識(shí)海洋里,逆勢(shì)的鯊魚,虎鯨,巨龍,書山學(xué)海,驍勇善戰(zhàn)。若是時(shí)候未到,知識(shí)絮語,因?yàn)槟銖奈从霉?,學(xué)識(shí),當(dāng)今天,是要過度,不是過度秉性,而是用功過度,否則,毫無疑問,是無用功。
我從三歲開始發(fā)奮,矢志成為最勤奮的人,就是如此,‘年十九,始發(fā)奮’只是片面之言,扁舟一葉,不能梗概全數(shù)。
其實(shí)我最初只是嗚咽,想要看看書山學(xué)海,勤為徑的道路,未曾想光明生出,未曾想彼岸花開,能入我眼的,世上沒有,想正是沒有,屹立才是我覬覦的,就像是那首詩詞,“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dú)愴然而涕下。”
我模仿了無數(shù),斑駁寫了無數(shù),我只認(rèn)為仁義才是船桅,石赤不奪,我起初也并未想吊打,而是不遜色即可,所有的人,所欲念,都被我剝奪,剝削,那是十九歲,才學(xué)驚世,舞落,霧落,無路可尋,是何等蒼涼,天地不過敗局,也不過是白駒過隙,書史只是我的一面之言,我甚至可以更改起起落落的民運(yùn),民生,民愿,可見我就是軒轅,耽視就是萬王之王,也是文王。
最終我被砍于馬下,所幸畏死,不敢褻瀆自己無上的大腦,我還要揚(yáng)鞭后世,使得無數(shù)沉溺,喧囂。喂飼虎,不如騎乘虎。
你覺得我太囂張,可我覺得我不夠囂張。
以我的心血,鑄造新的世界,血管成為森林,血液成為奔騰的大河,眼睛成為日月,四肢成為不周山、建木、北海、南海。
肌肉為了田土,頭發(fā)胡須為了星辰,皮毛化成了草木,瑣屑為金玉之礦藏,精髓為珍珠寶石,汗流化成了雨澤。
泣液化為江河,氣化為風(fēng),聲化為雷聲,眼瞳化為電光。
俟命鑿天地,一日九萬般。
……
阿克琉璃有時(shí)在想,自己會(huì)不會(huì)是農(nóng)夫轉(zhuǎn)世,很有可能?。?p> 宰相的侄女悄悄地邁進(jìn)門檻,不顧阿克琉璃的眼神,他們對(duì)視,焦灼,妖嬈。
最終兩名全身盔甲的隸屬于王宮的武士,剝奪了這一次見面的機(jī)會(huì),將宰相的侄女拉攏,回到了馬車上,尤里正端坐,捧起了女人皎潔的臉龐,尤里靠攏,煉鐵爐一般,臉挨近。
灰貓狂叫,尖銳化很多。
三日后,皇帝張貼皇榜,即將大婚,宰相的侄女,名諱為詹姆斯·伊蓮娜。
阿克琉璃有些驚訝,當(dāng)夜腳踩寒冰甬道,闖入皇宮重地,看見了尤里正和伊蓮娜蓮葉下魚水情深,四處是白幡,他們正在追戲,伊蓮娜像是滑溜的魚兒,也是美麗的妖狐,攥著玉璽玩弄,紅唇親吻,奎峰般若。
也許是光明,阿克琉璃潸然淚下,似乎也和他沒有太大的關(guān)聯(lián),踏雪尋梅走掉了。
伊蓮娜失落的望著窗外,紅色的圍巾縊頸,深夜拜訪,無處尋人。
尤里眼睛里是紫色,享受的樣子,更像是妖孽了,會(huì)不會(huì)是另一個(gè)版本,阿克琉璃前來除妖,皇帝被妃子迷惑,終日沉湎女色,縱欲無度,可是阿克琉璃放棄了,妖狐法力強(qiáng)大。
當(dāng)夜,夜雨色,聲聲如潮……
尤里被扔落,小公主仿如天譴加設(shè),看見了阿克琉璃被人操縱心智,像是野狗看見了甜食,他的三千發(fā)絲被拉扯,像是斷編殘簡(jiǎn),活色生香。
“這剜目的一幕,我也想玩?!?p> “原來阿克琉璃就是一條卑微的野狗?!?p> 伊蓮娜是紅巫,璀璨的紅巫,此刻操縱阿克琉璃,“即便是王和將,都要沉淪,晨露是我極迂給的,不得擅自作主。”
宰相自王座上走來,端著水果盤子,施施然的猴子獠牙畢露,可是被伊蓮娜按壓。
尤里公主想,“真可憐,原來真實(shí)的宰相侄女,很可能死在了莫名的井里,成為淪陷的尸體?!?p> 她忽然詭異的哈哈大笑,捧腹起來,“這就是凌寒獨(dú)自開的伊蓮娜,卑污的沒有人樣了?!?p> “哈哈哈……”
大殿內(nèi),青翠欲滴的杯盞墜落的聲響,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