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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二人

第三章 你爹相我,我士你爹

天下第二人 虎嗅海棠 2084 2022-09-08 10:12:07

  “還有這好事?高大人,皇上出了什么上聯(lián)?”朱瞻坦問道。

  “都豎起耳朵挺好了,皇上的上聯(lián)是‘日月同輝天下大明’,嘿嘿,何等大氣磅礴??!”高琪贊到。

  阿壟聽到這幅上聯(lián),也是心中一震,心道,這幅上聯(lián)表面看來不過合“日月”二字,組成一個“明”字,但難就難在整副對聯(lián)氣勢高遠(yuǎn),同時借聯(lián)喻國,以這副對聯(lián)來昭示君王的胸襟抱負(fù)。整副對聯(lián),自有一股正大光明,氣吞山河之勢,幾近登峰造極。

  “拆字聯(lián)嘛”,朱瞻域道:“也不算太難,容我想想!”

  朱瞻域在漢王十個兒子中文采最好,他思考片刻,嘿嘿笑道:“我對出來了,就叫‘臘酒混喝味道如醋’,如何?”

  眾人大笑,朱瞻域這幅下聯(lián),拆“臘”字和“酒”字各半邊組成“醋”字,何其滑稽。

  高琪心情大好,大手一揮道:“有意思,你小子是嘴饞了吧?明兒我讓府外送些臘肉來,給你們幾個小子打打牙祭。”朱瞻坦等人趕緊躬身致謝,年少的朱瞻坪更是樂得直拍手:“臘肉啊,我都一個多月沒吃肉了。”

  阿壟看在眼里,只覺得一陣氣惱,聽聞漢王朱高煦一生英豪,怎么一個錦衣衛(wèi)百戶,就將他的兒子們整治成了一堆哈巴狗。

  “來來來,光看不練假把式,來下兩盤”,高琪看到阿壟,高聲叫道。

  看到高琪,阿壟想起了他用退燒藥脅迫藍(lán)娘的事情,眼睛一轉(zhuǎn)計上心來。

  “高大人,先不說下棋,我曾經(jīng)聽說您父親與人下棋,最后形成一個殘局,知者甚少,我擺來您給掌掌眼”,阿壟說道。

  “也行”,高琪的棋藝來自家傳,他也有些興趣。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阿壟不過是個書童,身上恐怕榨不出油水來。

  “這盤棋是這樣的”,阿壟一劃拉,將大部分棋子掃落一旁,只給黑棋留下一帥一相,給紅棋留下一將一士。

  “當(dāng)時啊,你爹只剩一帥一相,對方只剩一將一士”,阿壟道。

  “這棋還怎么下?士相都不能過河界,這不是和棋嗎?”朱瞻坦道。

  “那可不見得,兩人都不想和棋,就商量著相互允許士相過河界,再行廝殺”,阿壟道。

  “這下法新鮮”,高琪摸著下巴問道:“這可怎么下?”

  阿壟隨手拿起象棋在棋盤上一擺,道:“高大人,就當(dāng)我是你爹的對手啊,當(dāng)時是這么下的,你爹先相我,我又士你爹,后來,你爹又相我,我又士你爹,然后,你爹相我,我士你爹……”

  “胡鬧”,高琪伸出袖子將四顆棋子掃落在地上,大笑道:“這也是象棋?真能扯淡!”

  朱瞻坦等人也大笑起來:“這小子,棋都不會下,還在這兒亂顯擺,真是笑掉大牙,哈哈哈!”

  阿壟也不惱,嘿嘿干笑兩聲,慢慢走開了。

  院中閣樓上,漢王朱高煦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嘴角上揚:“我像你爹,你爹是我,嘿嘿,這小子夠損,膽子也夠肥!”

  朱高煦被軟禁在府中已經(jīng)很久了,一個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的王爺,如今卻帶著反賊的大帽子,就連高琪這等不入流的小官,也敢當(dāng)眾訛詐他的兒子。

  但是造化弄人,朱高煦已是沒牙的老虎,說不準(zhǔn)哪一天,宣德一道旨意,全家老小就會被連根拔起。

  “阿壟,上來”,朱高煦向阿壟招招手。

  阿壟融合的記憶中,他知道自己是府內(nèi)書童,見朱高煦相召,他趕緊快步登上閣樓。

  朱高煦轉(zhuǎn)身進(jìn)了書齋,門外小幾上還放著一本書,一陣風(fēng)吹來,書頁亂翻,阿壟向書上瞥了一眼把書放好,原來朱高煦正在讀《資治通鑒·唐紀(jì)·貞觀治道》這一篇。

  《資治通鑒》這一篇章,記載的是唐太宗李世民知人善任的歷史,這一時期李世民與房玄齡、杜如晦、魏徵等人的君臣關(guān)系也成為古代社會君臣關(guān)系的典范。

  “阿壟,你怎么看李世民這個人?”朱高煦合上書本,不經(jīng)意地問道。

  “一代梟雄”,阿壟道。

  “具體說說”,朱高煦問。

  阿壟接口道:“雖說李世民殺兄弟,逼父親,霸親嫂,但是他一生虛心納諫,文治天下,厲行節(jié)約,勸課農(nóng)桑,使百姓能夠休養(yǎng)生息,開創(chuàng)了貞觀之治。從這一點上來說,就是難得的明君。”

  朱高煦點點頭,彎腰坐在一把躺椅上,輕輕閉上了眼睛:“本王乏了,你來念一段。”

  “是,王爺”,阿壟翻開書頁,緩緩念道:“上勵精求治,數(shù)引魏徵入臥內(nèi),訪以得失;徵知無不言,上皆欣然嘉納……”

  雖然繁體字比較陌生,但后世的阿壟好歹也上過大學(xué),大多數(shù)繁體字,猜也能猜出來。

  漢王朱高煦卻心頭一震:“不對啊,阿壟不是在云南苗疆長大,大字不識一個嗎?難道說……”

  朱高煦按下疑惑,又不動聲色地讓阿壟讀了幾頁書,阿壟讀得雖不流利,卻也磕磕巴巴讀下來了。

  這可奇了,漢王并不拆穿阿壟,只是揮了揮手讓他先去了。

  又過了七八日光景,阿壟已經(jīng)徹底恢復(fù)了身子,在后院中他握起百十斤的石鎖,也能舞得虎虎生威,藍(lán)娘看在眼里,喜在心頭。阿壟自己也十分高興,他也沒有想到,這幅身板簡直如鋼筋鐵骨一般。

  只是每日上午和傍晚,高大的西安門城墻外,總會有不小的喧嘩聲傳進(jìn)來,仿佛許多人在爭搶排隊似的,阿壟問了幾個人,府中上下依然沒有一人知曉緣由。

  阿壟雖然對這幅身板滿意,但心中卻始終念著要盡快逃離這處必死之地。他簡單試探過幾次,大門口警衛(wèi)森嚴(yán)自不必說,就連偏僻院墻,只要扔出一塊磚頭去,幾個呼吸間就有兵丁趕到墻外查探,可以說,整個漢王府幾乎被圍得鐵桶一般。

  試探了幾次,阿壟甚至偷偷瞄向院墻。院墻之外的城墻上,清晰地排列著一排排椀花結(jié)帶紋飾的石射孔。他猜想,那后面肯定也布置著神射手吧,就像后世大佬出行,聽說高處都布置著狙擊手一樣。

  阿壟無計可施:“他奶奶個熊,難道這西安門下,竟是我這一世的死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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