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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一百一十章:莫家姐妹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3856 2023-07-02 21:27:40

  我暗中嘆了口氣,這個苦瓜臉真夠可以的,不能喝你逞什么能?。

  “先別急,說不定在哪兒躺著呢,廁所、木屋后頭,要不你去問問那倆鐵皮人?”。

  “老三不在寨子里,他拿了我的真元珠,從東邊翻墻走了”。

  雪地里有幾排清晰的腳印,其中一個來來回回的在兜圈子,出過寨門、進(jìn)過他們四個人的房間,然后繞過木屋,一直延伸到樹杈墻前。

  “值班的兄弟看見老三和氣象員前后腳出來,在門口站了有半分鐘,只不過當(dāng)時沒人注意他,都盯著那個姓賀的”。

  賀同志確實(shí)有點(diǎn)反常,凌晨時分,剛回來又要出去,理由仍然是測量數(shù)據(jù),而且還端著一鍋滾燙的辣椒糊糊。

  很值得懷疑!

  但這又礙著李八眉什么事啦?。

  “辣椒能緩解寒癥……”。

  胡廣林露出不滿之色:“你就不該讓他喝酒,這家伙滿腦子都是龍女,借著酒勁兒,能不胡思亂想嗎?”。

  寒癥!這兩個字提醒了我。

  李八眉的想法看似荒唐,卻有一定的邏輯,假設(shè)賀同志在檢測氣象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幾乎凍僵的龍女,一時束手無策,只能回來找白英巴布,可他恰巧不在,情急之下,這才盛了一盆辣火鍋湯去救命。

  為什么不把龍女背回圣女寨?這里有棉被、火爐,照顧起來更加方便。

  她的情郎呢?。

  說好的天涯海角,剛出同益古鎮(zhèn)就翻臉了,竟然置心上人于不顧。

  “趕緊去追吧”。

  我站起來:“別的不怕,就怕三哥碰上那幫小孩兒,一個人,肯定吃虧”。

  找是一定要找,卻不能光明正大的找,烏頭會賞罰分明,未經(jīng)允許,擅自離開大本營已經(jīng)違反教規(guī),倘若讓胡未紅知道,四人連坐,鈴鐺的顏色都得變。

  “二哥去嗎?”。

  “我讓他在家守著老四,如果有個風(fēng)吹草動,也能幫得上忙”。

  倆人商量妥當(dāng),沿著李八眉走過的路,躲開披甲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出了寨子,還好雪停的及時,留下了足夠多的線索。

  深夜的玉硯雪山就是一個字,靜,死一般的寂靜。

  但在這份寂靜中,卻隱藏著種種不安與危險。

  “胡大哥”。

  我跟在胡廣林身后,老覺得脖梗子發(fā)冷,忍不住回頭張望:“……三哥說白狐弟子生下來就有病,是怎么回事?”。

  他不吭聲。

  “你們讓我調(diào)查白羅山谷,至少得先透露點(diǎn)消息吧”。

  “……白狐社以龍?zhí)脼樽?,然后是金堂,最后才是月堂,也就是拐兒堂,龍金兩堂的弟子的確身體不好,尤其是金堂,外頭傳說他們每個月都要舉行儀式,靠吸食人血來維持生命”。

  有點(diǎn)象通紅之術(shù)。

  “龍?zhí)媚??”?p>  “這一堂天生有寒癥,龍女就是從這些人中間挑選出來的”。

  “她吸不吸血?”。

  那只大黃貓也許是被龍女咬傷的。

  胡廣林突然扭頭瞟了我一眼:“進(jìn)了城,你別招惹龍家女人,她們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fēng),但放倒你跟玩似的,都不用伸手”。

  不用伸手,難道和齊家小孩兒一樣,沖你吹氣嗎?。

  還有,為什么要著重強(qiáng)調(diào)“女人”?好象我是個無行浪子,就會拈花惹草。

  “胡大哥,你結(jié)婚了沒有?”。

  他象是沒聽見,低著頭往上爬,半天才回了一句:“……沒那閑工夫”。

  烏頭會有內(nèi)外之分,“外”指的是普通信徒,平日里修習(xí)大法,吐納歸真,只要會念一句“真元持靈歸、自在天上游”便萬事大吉。

  “內(nèi)”會主要負(fù)責(zé)組織的正常運(yùn)作和安全,說白了,就是充當(dāng)保鏢和打手的角色,為老祖站腳助威,另外,還要想辦法替會里掙錢,是夠忙的。

  “現(xiàn)在的白狐夫人是誰?”。

  “魏加加”。

  他喘了口氣:“本名叫龍加加,是上一任龍女,但在接管白狐社后,必須改姓魏,延續(xù)白狐老祖的姓”。

  白狐老祖叫魏紫巾。

  “她自己沒有后代嗎?”。

  “沒有”。

  胡廣林搖頭:“魏紫巾的前半生是個謎,有人說她一直住在白羅山谷,而且是白英扎羅的義女”。

  “義”不“義”的無關(guān)緊要,重點(diǎn)她也算是半個圣女寨的人。

  有一天,這女人突然出現(xiàn)在同益城,帶著十幾個少胳膊斷腿的小孩兒,拄著拐,有男有女,白頭發(fā)、白眼睛,整個一小白人。

  白化?。?。

  這些孩子的癥狀就象童年的陶木春和小妹,魏紫巾既然是扎羅的義女,為什么不用圣水醫(yī)治他們,還是說,圣水也不起作用?。

  在那之后,魏紫巾如同衣錦還鄉(xiāng)的貴婦,大把大把的扔銀子,置辦了魏家大院,又一連開了幾間藥鋪善堂,可身為大老板的她從不露面,生意全部交給元待見來打理。

  也正因?yàn)槿绱?,別人才把這倆人看成是一對。

  “象這種事原本也沒啥,男歡女愛嗎,但她出現(xiàn)的時候,元待見是有老婆的,許家千金許微瀾”。

  “這么肯定?”。

  “我有一個朋友姓元,是元知曉的后人”。

  元知曉是元待見和許微瀾的大兒子。

  現(xiàn)實(shí)中的元待見幾乎就是志異里的元幽,少年時的遭遇相同,雖出身于官宦人家,卻為小妾所生,一向被人看不起。

  但由于他為人忠厚,深得富豪許繼孝賞識,將女兒許微瀾許給了他,可這邊剛落了聽,其弟元泰便闖了禍,酒后行兇,掐死了一個賣唱女,犯下了人命官司。

  狠毒主母挾持元待見的親娘,逼他寫下認(rèn)罪書,給了幾兩銀子,打發(fā)叫花子似的趕出家門。

  “人被擠兌到這份上,也沒啥好留戀的了,元待見出了城,連想都沒想,就上了雪山……”。

  死就死吧,死在歡喜花叢中,總好過被扔一身臭雞蛋、爛菜葉,至少能落個全尸。

  等到再睜開眼,人已經(jīng)躺在圣女寨里。

  至此,元待見消失在人們面前,山上卻多了一個叫白英多倉的人。

  所以,他認(rèn)識魏紫巾一點(diǎn)也不奇怪,一個義女,一個逃犯,從某種意義上講,都是寄人籬下。

  就在這時候,又出現(xiàn)了一位奇女子,如果不是她,恐怕元待見難以洗刷冤屈。

  “誰?”。

  “許微瀾”。

  事發(fā)后,許繼孝震驚不已,恨自己識人不明,要前往元府退婚,女兒卻堅(jiān)決不同意,一邊啼哭、一邊哀求父親,沒過多久,人就不見了,只在河塘邊找到了一雙繡鞋。

  世人都認(rèn)為這女子太過癡愚,犯不上為一個奸邪之人自殺殉情。

  “這只是她的分身之術(shù),在小說里,白狐化身丑女,來元府還債,事實(shí)上,化身丑女的是許微瀾,因?yàn)樗?jīng)找過賣唱女的姐姐,根據(jù)種種線索,推斷出元泰當(dāng)時的行蹤非??梢伞?。

  有人看見他在事發(fā)地點(diǎn)出現(xiàn)過,但這人已經(jīng)被買通,不肯出來指證。

  為了查明真相,還未婚夫一個清白,這個柔弱女子竟然不惜自毀容顏,用蟾毒涂抹全身,潰爛流膿,自賣入元府為婢。

  按理說,這么丑,白給人家做丫頭都不要,可元泰的母親很清楚這個寶貝兒子的品行,基本上和畜生差不多,雖放任不管,但有一個要求:不能在家里亂搞。

  因此他屋里的丫環(huán)個個貌似無鹽、又高又壯,許微瀾雖然一臉爛瘡,可體態(tài)婀娜,一來就被元泰看上,令其以紗遮面,近身伺候自己。

  盡管明白她這么做必有原因,但和調(diào)查命案有什么關(guān)系?。

  胡廣林賣了個關(guān)子:“你聽說過毒猿嗎?”。

  毒猿?。

  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有毒的猴子?那背刀猴和靈猴應(yīng)該也算。

  “猴子是猴子,猿是猿,猿是沒尾巴的,是最接近人類的一種”。

  別看他說的頭頭是道,也就知道這么兩句:“反正那對賣唱的姐妹不是人類,姓莫,姐姐叫莫如來,妹妹叫莫如去”。

  聽著象是兩個巡山的小妖。

  官老爺也發(fā)現(xiàn)死者異于常人,上頜有長條形的突起,一左一右,能擠出彎曲的鉤狀物,尖銳似錐,酷似蛇牙。

  除此之外,莫如去貌美如花,儼然一個妙齡少女。

  我越聽越糊涂,這是毒猿還是蛇精?。

  “既然是妖案,那殺她的人就成了替天行道,元待見不是白跑了?”。

  按理說應(yīng)該如此,可地方上出了妖孽,總歸不太好聽,于政績有損,既然有背黑鍋的,為什么不用呢?。

  索性以一書定罪,草草了結(jié)。

  可沒想到追捕元待見的告示一出,莫如來便擊鼓鳴冤,泣不成聲,堅(jiān)稱殺害自己妹妹的另有真兇,望老爺明查。

  老爺也是昏了頭,明知道莫家姐妹非妖既怪,可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一拍驚堂木,以十天為限,拿出證據(jù)就抓人。

  “什么證據(jù)?”。

  “莫如來懷疑證據(jù)就在元泰身上”。

  毒猿以毒為食,天下毒、皆可食,它們雖然生有尖牙,但真正的用途是刺入對方的毒囊,吸取毒液。

  在面臨威脅的時候,也可以用來自衛(wèi)。

  “莫如來告訴許微瀾,她聽說元家二公子那天回到元府,便一病不起,很可能是妹妹咬了他”。

  可是口說無憑,當(dāng)官的不會因?yàn)槟阋痪湓捑桶堑粼┑囊路驮菊掠质峭?,能答?yīng)重查此案,不過是垂涎莫如來的美色。

  真是色膽包天,又或者是這女人使用了什么手段,象郝心兒和林初羽那樣,與人對視一眼就能將其控制。

  “后來呢?”。

  “許微瀾發(fā)現(xiàn)元泰確實(shí)有中毒的跡象,腫的象個水桶,卻堅(jiān)持自己洗澡換衣服,好象身上有見不得人的東西”。

  丫頭們也很納悶,這還是那個沒臉沒皮的二少爺嗎?。

  典型的做賊心虛。

  既然沒有機(jī)會,那就創(chuàng)造機(jī)會。

  有天夜里,元泰嚷嚷著要燙腳,許微瀾端來熱水盆,故意一個趔趄,潑了這小子一身,然后沖上前替他寬衣解帶,終于在左胸上方,找到了一個清晰的牙印,中間明顯有兩個黑點(diǎn)。

  確認(rèn)無疑,就是莫如去咬傷的。

  那接下來就好辦了,官老爺將人傳到,莫如來當(dāng)場指出傷口位置,脫衣驗(yàn)證,兩相對比,絲毫不差。

  元泰最初抵死不認(rèn),后來實(shí)在是熬刑不過,簽字畫押,鎖入牢房,等著砍頭吧。

  經(jīng)過一番折騰,真相總算是水落石出,許繼孝派人四處尋找元待見,可他一直躲在圣女寨里,加之從未對其他人透露過自己的來歷,連扎羅都以為他只是個流離失所的難民。

  雖然距離不遠(yuǎn),只隔著一堵城墻而已,但這一別就是兩年,直到有位老仆無意間在雪山腳下與他相遇,這才把整件事情搞清楚。

  元大公子不禁悲喜交集,飛奔到許家大院,向滿含熱淚的許微瀾深深一躬。

  “那時她所中的蟾毒已經(jīng)好了,卻變成了疤瘌臉,整天戴著黑紗,元待見用圣水日夜涂抹,很快便恢復(fù)了原來的樣子”。

  美艷靈秀,尤勝之前。

  我反而對莫如來更感興趣,為了替妹妹報(bào)仇,她竟然冒著被燒死的風(fēng)險,承認(rèn)自己不是人類。

  不但有情有意,而且有勇有謀!

  只是不知道下場如何。

  “元泰剛掉了腦袋,官老爺就將這位妖女收為偏房,從此一心向道,連堂都不坐了,可沒過多長時間,沈家又鬧出了三趾鳥妖案,驚動了都城,判了他個辦事不利,隨便指派了個地方,再也沒露過頭”。

  說話間,倆人已翻過雪坡,風(fēng)卷起雪花,在身邊盤旋飛舞。

  胡廣林舉起手電筒,順著足跡照過去,在繞了個圈子后,腳印消失在一個山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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