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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城之神寨沒落

第一百五十五章:莫以為

荒城之神寨沒落 老紅孩兒 4172 2024-03-25 19:52:54

  真是沒想到,原來“三學情”還有這么一層隱喻。

  鬼,是老三王世鬼,琴,是二姐王瑤琴,雄,自然就是照教的第二任教主,大哥王世雄。

  一家子,整整齊齊。

  其實在這個故事里,有沒有小狐女不重要,她只是個載體,融合了三個人的性格、和他們曾經(jīng)做過的一些事情。

  所以說,神秘離奇的不是狐先生,是王氏兄妹。

  只有按照這個思路往下看,才能發(fā)現(xiàn)其中的玄妙,破解謎團。

  翻過這一頁,仍然是一節(jié)序章,話說在小狐女三學情后,整個狐族突然遭遇了滅頂之災(zāi),起因是新任狐大王結(jié)識了一位妖仙,鴉道人,并在他的蠱惑下,開始建天殘爐、煉活人丹。

  村民們深受其害,于是四下尋訪,請來了一位劍客斬妖除魔。

  怎么找了個劍客?。

  應(yīng)該是天師才對吧,最不濟也得是和尚老道。

  關(guān)于這一點,書中給了解釋,原來此人是村民劉三在半道上遇見的,當時他正扶著一位跛足女子蹣跚而行。

  女子傻乎乎的抱著個嬰兒,小孩兒也不太正常,瞪目望天,“咳咳”怪笑。

  ……時來風雨,共棲一處,劉不吝飲食,相談間,得聞其事,男子突掣劍而起,愿助之,分文不受。

  就是不要錢唄,可劉三不干,因為這人實在不象個劍客:眉目猥瑣不覺歷,形色癡呆一憨人。

  你死了也就死了,回頭狐貍精找我們算帳怎么辦?。

  但這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安頓好女子,拉著劉三就回了村,燒黃紙、斬雞頭,意在告訴過往的神靈:小心啦各位,這兒要開殺戒,別驚了您。

  ……事畢,獨往山林,聞狐聲哀哀,雞鳴乃絕,客復(fù)出,血瞳未散,眾不敢視之。

  血瞳就是血灌瞳仁,已經(jīng)殺紅了眼,神魔難阻。

  村民們感激涕零,又怕有漏網(wǎng)之狐,在大家的請求下,他把沾滿狐血的寶劍插于村頭,狐近則頭落,然后就這么走了,沒有留下姓名。

  不過有人在劍柄上,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金”字。

  金?之前在安魂洞遇到的那個小伙子就叫阿金,他長的也有點傻,目光卻格外犀利。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會不會是買“棺”人?只不過這個“棺”本身就有些癡呆。

  所以才會一副憨相。

  但眼神是改變不了的,那根本就不是一個智障者的眼神。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假如能做到以“棺”易“棺”,一個人的意識豈非永遠不會消失?。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精神永生?。

  回到故事里,正文開始,雖然金劍客殺的很痛快,但并不是所有狐貍都傷害過人類,小狐女就是其中之一。

  冤,肯定是有點冤,但她的魂魄遲遲不愿歸去的原因,來自于生前的那份執(zhí)念。

  不知情為何物。

  至少要弄明白了再走吧,否則下輩子還是個糊里糊涂。

  于是魂入美人身、奪舍花美艷,在折騰了一番之后,怨氣得以消減,正好這時遇到了品學皆為一等的王祝和。

  旁邊有字:王祝和,王祝之和,王氏祝家,若能齊心,何愁大事不成。

  我很好奇這個寫注釋的人是誰,從字跡上看,不象是白英巴布父子,應(yīng)該是個女人,但她又是如何得知幾百年前的鬼門秘事?。

  誰告訴她的?

  或者說,只是種猜測。

  而隨著花祝二人的感情逐漸升溫,彼此之間也再無保留,雖然同為妖族,花美艷卻感覺王祝和比自己更象人類。

  ……行動坐臥、思想談吐,皆不如先生也。

  反觀自身,她還保留著狐貍的習性,修煉時也不能全神貫注,甚至厭倦了日復(fù)一日的調(diào)息打坐。

  王祝和便給她講解“欲為人事,先為人德”的道理,一步步引導她去給學生們上課,探討人性之真諦,并笑稱其為一寸堂的堂主。

  好丈夫,也是位好先生!

  可批注卻是:一寸為心,以心照靈,此處花非花,雄也,明知不可及,便為心腹大患。

  一寸堂對應(yīng)的就是照教,王世雄雖為照教之首,但他這個教主之位,十有八九是祝小飛讓給他的。

  也許正因為如此,圣子羽化后,鬼門才會叛教外逃,另立門戶。

  接下來,就是修行的問題了,夫妻倆在這方面始終存在著分歧,一個著重于自身,習內(nèi)丹之術(shù),另一個卻急于求成,癡迷于外丹之法。

  ……狐欲得仙,吐丹納氣,花氏不安此道,夜夢神女,口吐一物,名曰:莫以為。

  這個“莫以為”的模樣古怪之極,蟾蜍身、美人首,一肢無足,乃神女元氣所化,吃的東西也非比尋常,蛇心!

  因為蛇心向龍嘛,有成龍之志。

  ……一日十心,十載人語,可入爐化丹,成于四九之數(shù),有補天之功。

  花美艷滿心歡喜,將“莫以為”掛在床頭,天天象訓八哥似的,可足足等了十二年,還是不會說話,其實是王祝和把這個秘密偷偷告訴了它:莫開口,開口命休。

  一天,花美艷下堂歸宅,隔著門聽見里面有一男一女在長談闊論,男的是自己的丈夫,而那嬌滴滴的女聲竟然是“莫以為”。

  這一下她全明白了,少不了大鬧一場,吩咐人準備丹爐金水,明日開煉。

  王祝和也沒辦法,畢竟他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只能聽之任之。

  ……是夜,蟾女幽咽不止,待子時月升,滾落床榻,吐迷瘴之氣,王不覺,遂入其口。

  “莫以為”自知難逃一劫,寧愿舍身以報王祝和的善待之恩,給了他半仙之體,也算天地間一靈物了。

  注曰:莫以為,圣子乎?。

  語氣似乎不太確定,但從“補天之功”這四個字來看,大差不差。

  至于花美艷嗎,十年美夢一朝醒,打那天開始,就沒給過丈夫好臉色,再加上氣急攻心,修煉時險些走火入魔,一病不起。

  王祝和又心疼又自責,在明知天刑雷陣即將到來的情況下,仍然分三次傳功給她,這才導致后面的渡劫失敗。

  ……問情花美艷,不如莫以為。

  整天苦惱于情為何物、情為何物,到頭來,竟然還沒有一個蟾女懂得知恩圖報,真是白學了。

  之后的情節(jié)就象沈洋他們說的那樣,花美艷愛上了另外一個男人,卻被其利用、拋棄,最傷我者、竟是我心,她將一切都留給了丫鬟春風,黯然離開。

  ……一晃數(shù)年,有漁者過江,遠望峽中云起,琴音愴愴,聲聲吟,可懂情否,可懂情否?。

  也許花美艷仍然活著,只是心結(jié)未解,一遍遍的在問世人、在問自己。

  篇尾就是那首“狐不忠”,這次沒有批注,而是附了一首詩:花立枝頭厭,君去為誰守,風來既有意,我愿附水流,先生自高潔,應(yīng)知女兒愁,此乃平常事,何勞爛筆頭。

  落款:白英烏衣。

  這又是哪位?她似乎很同情花美艷,誰都有愛人的權(quán)力,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誰都錯付過。

  空氣中隱約有股燒焦的味道,不好,我騰的跳起來,沈洋的藥!

  挑開砂鍋的蓋子,里面已變成黑乎乎的一坨,不過好象沒怎么糊,我嘗試著添了點水,“咣咣”的一通亂攪,瞅著還行,化開了照樣喝。

  最多是藥效打點折扣,應(yīng)該吃不死人吧?。

  等到女孩兒們回來,胡小鈴看見我老老實實的蹲在爐子旁邊,還有點不敢相信:“這么聽話呀?”。

  我是心虛,擔心沈洋發(fā)現(xiàn)藥的味道不對,她卻說這藥不是今天喝的,等放涼了以后,分成三份,裝在小袋子里,方便路上用。

  “得,我記著了,你去忙你的吧”。

  “有點不象你啊”。

  胡小鈴彎腰打量著我:“無事獻殷勤”。

  “她是我二姐”。

  我理直氣壯:“二姐,黃二毛是怎么分析的?我來幫你參謀參謀”。

  沈洋抱著肩膀沒吭聲,反而扭頭望向?qū)γ娴哪疚?,突然轉(zhuǎn)身就走:“我去找小鹿?jié)嵳務(wù)劇薄?p>  “你是不是又干壞事兒啦?”。

  胡小鈴圍著我轉(zhuǎn)圈:“高金梁鬼鬼祟祟的和你說了些什么?”。

  我告訴她小黃毛是來自首的,并打算將功補過,把自己派去盯梢了。

  她當然明白我的意思,臉一紅,踢了我一腳:“沒聽說過嗎,防賊、防盜、防小川,誰叫你老是憋著想跑?”。

  “少冤枉人,我要是想跑,還會回來?”。

  “是舍不得我吧?”。

  胡小鈴一邊笑、一邊晃我肩膀:“小川,我覺得高金梁這人靠不住,讓他盯四大家族肯定沒戲,不過現(xiàn)在首先要解開你身上的封禁,僧袍倒不著急”。

  “錯”。

  我嘆了口氣:“和僧袍相比,我還是個未知數(shù),最起碼咱們已經(jīng)知道,秘方和藏寶地點都在雪山上,這才是長遠之計”。

  最重要的,是杜絕烏頭會被四大家族牽制,如果在真元珠缺少的情況下,僧袍又被他們找到,那胡大志只能給人家當孫子了。

  她伸手打我的嘴。

  “別鬧,別鬧”。

  我一偏腦袋:“……小黃毛這人是靠不住,但他不傻,還是那句老話:好人不一定會辦事兒,會辦事兒的,不一定是好人”。

  胡小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夸我不但考慮的周全,而且當即立斷,這才象烏頭會的姑爺。

  “真的,要沒有你我可怎么辦呢……”。

  “少裝蒜”。

  我“哼”了聲。

  高金梁一去不回,證明他已經(jīng)下了山,可就憑我寫的那張破紙條,沒人敢放他出去。

  小丫頭片子,她肯定早知道了,還在這兒裝傻充愣。

  果然,胡小鈴“吃吃”的笑了起來,從背后把我摟住:“等咱倆結(jié)了婚,兩個人就是一個人,誰不聽你的話,叫咱爹收拾他”。

  “還是讓我多活兩年吧,沒準第一個被你爹收拾的就是我”。

  我沒問她胡大志的去向,不是時候,反而是沈洋,這個二姐越來越神秘,如同一根導火索,隨時會引發(fā)爆炸。

  “你們是怎么跟黃二毛說的?”。

  “實話實說唄,幽靈王送來血書,肯定是被人綁了票,天鏡谷就是他們要去的地方”。

  胡小鈴覺得幽靈王八成認識那些人,至少清楚他們的底細,可黃二毛從來沒聽門主說過,一點線索也提供不出來,還乍著胳膊硬往外闖,被李八眉用弩逼了回去。

  “沈洋這次進大森林,好象不光是為了十二道官,她還提到一個女人的名字……”。

  沈朝英!

  我心一動,難道是沈洋的姑姑?。

  “是嗎?這個我倒不清楚,她只是說當年有人看到沈朝英跟著幾個花衣人進了老雁山,從此便沒了消息”。

  “你沒問問?”。

  “這個人的脾氣我太了解了,如果她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你”。

  我讓胡小鈴把桌子上的大碗拿來,她一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旁邊放著本書,隨手翻了一下:“……徐黃羊?啊,我聽小姨說過,好不好看?”。

  “小丫頭,我且問你,初次為人,可懂情否?”。

  我拖著長腔。

  “裝什么老和尚?”。

  她把碗往我懷里一塞:“不懂,等著你教我呢”。

  簡直是對牛彈琴,我苦笑一聲:“風來既有意,我愿附水流……”。

  說完,整個人突然愣住了,為什么是這一句,莫非我已經(jīng)開始動搖,有了隨緣之心?。

  胡小鈴挨著我蹲下,眼睛里映出跳動的爐火:“我,我雖然沒聽懂,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我舔了舔嘴唇,如梗在喉。

  “小川,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靠著我肩頭,如同夢囈一般:“每個人心里都裝著很多東西,難以割舍,比如我,可能放不下我爹、放不下整個胡氏家族,但我會盡量的多分一點兒給你,別逼我選擇,行嗎?”。

  “是你在逼我……”。

  “因為我更需要你啊”。

  我的心隱隱作痛:“這就是你的目的吧?抱子三代坐同城,你抽的天機簽上并不是這首詩,對不對?”。

  胡小鈴沉默良久:“是我自己編的沒錯,但,但那只是為了讓你相信……”。

  相信什么,五趾羽童,相信我們倆命中注定有這么一段緣分?。

  她忽的直起身體,嘴唇張了又張,最終低下頭:“不管你怎么想,在感情上,我是認真的”。

  也許就沒有純粹的愛,如同陽光中的灰塵一樣,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都是俗人,莫要苛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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