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毅看似懵懂無知,實則心里清楚,他知道自己這具身體是有大問題的,想要活的長久,先天功與一陽指的修煉不能落下。
一晃又過半年,他內(nèi)修神功,又得王重陽與段皇爺兩大巔峰高手梳理經(jīng)脈,調(diào)理身體,呂毅表面看起來已與常人無異。
“時間飛逝,不知不覺竟已過了一年有余,也到了該離去的時候了?!蓖踔仃柍位薁敼笆指孓o。
“與道兄相聚一載,收獲良多,如今一別,卻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真是不舍啊?!?p> “伯通,過來跟段皇爺辭行……”
周伯通扭扭捏捏走了過來,臉上表情十分古怪,他拱拱手道:“段皇爺,就此別過?!?p> 段皇爺身旁站著一極美女子,看周伯通的眼神帶著不舍。呂毅知道,這便是瑛姑了。印象她與周伯通似乎是孕有一子,后來命喪鐵掌裘千仞之手,因此還牽扯出不少后事來。
呂毅如今小胳膊小腿的,啥事也做不了,這種事情想管也使不上力。
段皇爺走上前,摸了摸呂毅的腦袋,嘆了口氣,“小家伙,修煉需更加勤勉啊,你體內(nèi)的死氣雖被壓制,但是始終無法祛除,或許只有等到先天功大成,一陽指功力達到一品才有希望,就是不知道你等不等得到那一天了!”
呂毅眼神懵懂,咿咿呀呀的點頭,算是對段皇爺?shù)幕貞?yīng)。
“就此別過,后會有期…”
…………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過了十六年。
呂毅已經(jīng)十七歲了,這恰好是他穿越前的年齡。
這十七年,發(fā)生了太多事。不過都與他無關(guān)。
只有王重陽的羽化,讓呂毅有些許動容。
呂毅并不覺得傷心,只是覺得有點悲哀,老王臨去了也未勘破情關(guān),明明有情,卻因為什么大道選擇孤獨終老,也不知他有沒有后悔過。
先天功是童子功,一旦破身,將永無寸進。
其實呂毅能理解,練了一輩子,好不容易成了天下第一,哪里是說放棄就放棄的。
呂毅總想,如果換作是自己,不知道結(jié)果會不會不一樣。
他與死氣抗爭了十七年,早就不畏生死,如果真遇到喜歡的姑娘,先天功無法寸進又能怎么樣呢。
想歸想,自身問題還是要正視。
經(jīng)過這些年的對抗,那些自母胎中帶來的死氣已經(jīng)轉(zhuǎn)化成了陰毒。
陰毒盤踞在呂毅的手闕陰經(jīng)脈之中,如附骨之蛆,無法祛除,也無法戰(zhàn)勝。
他拼命修煉,先天功與一陽指都到了極高深的造詣,即便如此,每次陰毒爆發(fā),依舊是險象環(huán)生。
陰毒爆發(fā),一次兇險過一次,呂毅不知道下次是不是還能挺得過去。
陰毒和先天功就像兩個比賽長跑的人,先天功越到后面越難修煉,而陰毒卻是隨著年齡的增加而增加。
這是必死的局面,只是看呂毅能撐到幾時罷了。
呂毅嘆了口氣,結(jié)束了先天功的周天運轉(zhuǎn)。按照目前的修煉進度來看,鐵定是無法渡過下次陰毒反噬。
按照陰毒的爆發(fā)頻率,他最多只有三個月的生命了。
這些年,他不是拼命修煉,就是在與陰毒對抗,基本上都沒出過全真教。
想想覺得似乎不太值當,來此走一遭,什么有意義的事情都沒做就死了,還是心有不甘。
呂毅伸了個懶腰,苦笑一聲,“既然三清道祖讓我來此走一遭,那就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p> 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走出房門。
屋外青山碧翠。
呂毅腳下輕點,身體就消失不見…
全教上下,除了全真七子與一些三代高層弟子,其余教眾呂毅幾乎都叫不上名字。
其實也不怪他,這些年全真教擴張?zhí)炝耍磕甓加胁簧傩氯思尤?,他哪里分的清呢?p> 不過大家都知道門派里有個常年閉關(guān)的小師叔。
送飯的小童揉了揉眼睛,“是我眼花了嗎?”
忽的,他的耳畔不知從何處傳來聲音,“以后不需送飯了…”
驚得他飯菜撒了一地,他大聲叫道:“小師叔出關(guān)了。”
呂毅嘆了口氣,本想溜出去的…
如此一來,只能去跟眾師兄師姐辭行了。
“小毅啊,師傅臨終前再三交代,要我們好好照顧你,你這身體情況出去,師兄們都不放心啊,萬一有個好歹,我們怎么跟師傅交代啊?!瘪R鈺一臉不放心。
“是啊,你要真想出去散心,就讓二師兄陪你走走…”丘處機也是一臉關(guān)愛。
呂毅十分感動,這些師兄師姐就像自己的叔娘長輩一般,讓他感受到久違的親情。
“師兄放心,我如今的功力也算不弱,況且只是去一趟大理找段黃爺給我再瞧瞧,沒有大礙的…”
他怕這些人不信,抬手一掌打,隔空打向一旁的立柱,紅漆立柱上豁然出現(xiàn)了一個淺淺的掌印。
眾人驚駭,這份功力,已經(jīng)不在眾人之下了。
“竟然已經(jīng)能掌力外放了,真是想不到,小師弟你竟然已經(jīng)將先天功練到小成境界了?!?p> 呂毅微笑,他不想說自己只用了三成功力,怕打擊到各位師兄師姐。
全真七子常年在外傳教,功力自然弱了點,但是也已經(jīng)是一流高手了,若是布起北斗七星劍陣,五絕之人來了都討不了好去。
“既然小師弟的功力已經(jīng)足夠自保,出去看看也不是什么壞事…”
告別眾師兄師姐,呂毅背著包袱第一次獨自離開這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學(xué)生時期的呂毅從沒好好的看過祖國山川大地,如今有了機會,他不想錯過。
這個世界他認識的人不多,段皇爺算是一個,若是沒有一陽指配合先天功,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如此算來,一燈大師也算他半個師父。
臨死之前去道個別還是有必要的。
……
秦嶺山脈,西接昆侖,東臨黃淮,山高林密,盜匪橫行。
三月里,鳥語花香,大地經(jīng)過一個冬天的沉睡,已經(jīng)積蓄了足夠的能量,正在蘇醒。
兩山之間開辟的小道,一行商隊人扛馬馱,中間簇擁這一架馬車,浩浩蕩蕩的前行。
商隊中,大半之人身配利刃,腳步沉穩(wěn),呼吸平緩有力,雙目神采奕奕,盡都是練家子。
一面大旗插在車頭,上書蜀中商隊幾個大字。
為首之人騎著一匹棗色大馬,身形彪悍,肌肉虬結(jié),背上一柄大砍刀,看著威武不凡。
三月的天,娃娃的臉。
前一刻還陽光明媚,下一刻便陰云密布。
此時已是傍晚,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小道前方,豁然開朗,那是一處開闊的山谷盆地。
山澗里的水在此處形成了一個小湖泊,四周地形開闊,水草豐茂,是個好宿營地。
“再往前又要進山道了,我們今晚就在此處宿營吧?!?p> 為首大漢剛抬起手,想讓商隊停下搭棚。
就聽咻的一聲,一支利箭已經(jīng)到了他的跟前。
此時躲避已然來不及,他強行扭動身體,竭盡全力想要避開要害。
只可惜這箭速實在太快。
砰的一聲,箭頭射在他的胸口處,巨大的沖擊將他帶得滾落馬下。
大漢落馬同時,一隊人馬自林中突兀出現(xiàn)。
這隊人馬看起來并不多,只有五十余騎。
各個頂盔摜甲,五十余騎從樹林走出,竟然沒有發(fā)出一絲多余的聲音,他們渾然一體,仿佛一把開鋒的利刃。
這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
“敵襲,敵襲…”
不知誰喊出聲…
場面瞬間變得混亂不堪,人喊馬叫,亂作一團。
商隊比不上軍隊,領(lǐng)頭人一死,隊伍沒人指揮,便失去了主心骨。
那五十余騎自樹林中出來后,先是緩行,再是小跑,等到了平緩地帶后已經(jīng)變成了沖刺。
此地是個峽谷地帶,地勢平坦,正適合騎兵沖鋒。
騎兵未到,一波箭雨已經(jīng)覆蓋了過來。
有人大喊,“是金兵,是金兵?!?p> 聲音才喊出,一支粗大的狼牙箭就穿透了他的喉嚨。
“快,躲到馬后,他們中有射雕手…”
商隊眾人各找掩體,只覺頭上箭如飛蝗,壓制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三輪箭雨過后,那隊騎兵已經(jīng)沖到了三十步開外。
三十步對于戰(zhàn)馬來說,不過呼吸之間。
隊伍前方的人才一冒頭,那隊騎兵已經(jīng)到了身前。
戰(zhàn)馬速度奇快,不等他們有所反應(yīng),一柄柄長刀就劃過他們的喉嚨,接著腦袋就飛了起來。
戰(zhàn)馬過處,商隊眾人就像被收割的麥子,一片片的倒伏。
一次沖陣過后,一百來人的商隊,就死了大半。
這是單方面的屠殺,對于成建制的騎兵,各人武勇被最大限度削弱。
剩下的人快速的朝著中間的馬車圍攏過去。
他們想借著馬車的阻攔,減緩騎兵的沖鋒。
他們之中不乏高手,可惜一身功夫都在手上,還從來沒有應(yīng)對過大隊騎兵沖鋒。
若是一對一,他們不懼任何人。
“胡伯,你帶著小姐先離開…我們先拖住他們?!?p> 馬車的簾子忽然被掀開,一名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跳了出來,“我不走,死就死罷,只可惜不能親自去揭發(fā)那惡賊…”
說著掏出一個錦盒,鄭重的遞給身旁的老人,“胡伯,你武功最高,你要走沒人攔得住,就麻煩你走一趟臨安府了…”
胡伯點了點頭,伸手要去接錦盒,可是手伸到一半,突然轉(zhuǎn)向,朝著女孩的脖頸砍去。
女孩眼神迷離的昏死過去。
胡伯抱起女孩,腳下一點,已經(jīng)到了幾丈開外,
這一切發(fā)生的極為迅速,胡伯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轉(zhuǎn)眼就消失在從林中。
那隊騎兵見要拿的人逃走,竟然不理不睬,依然保持陣型緊密,對剩下的人再次進行沖鋒,片刻功夫,此地便再無活人。
騎兵小隊的隊長看了眼胡伯逃跑的方向。
“隊長,不追嗎?”
那隊長搖搖頭,“不用,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也不配和我們結(jié)盟了…”說完揮揮手,一隊騎兵一陣風(fēng)似的消失的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