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見她神色有異,徐清輝有點擔(dān)心。
其他人也一同看向海月,只見她搖搖頭表示沒事。
大家邊品茶邊聽曲,悠然自得。待海月彈到一半時,徐清輝突然從張叔手里接過洞簫合起調(diào)來。
海月眼角從他身上掠過,有那么一瞬間的驚艷,但隨即馬上進入自己的狀態(tài),心里已然有些波動了。
“好,好啊,琴簫合奏,真是太妙了。頗有伯牙子期之韻?!?p> “四位先生抬愛,海月許久不曾撫琴,難免生疏了。幸得二爺幫襯?!?p> 海月生怕其他人說別的什么,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去,琴也被她放置一側(cè)。
輪到其他人撫琴,一人彈奏一人作畫,此畫面也是靜謐出塵,好像在看電影一樣。
海月又想到了和金甯他們一塊看電影的情景,她是真的想家了,想回去了。
這里的繁華儒雅終歸只是一場夢,來時無聲去也無息。
眾人再次鼓掌稱好,而那副秋色圖也被送給了海月,海月很是興喜,即使知道帶不走,還是推托不開,看著手中的畫作,她頭一次真正體會到國畫的精髓所在。
接著是舞劍,因室內(nèi)地方不如戶外開闊,秦亦明并沒有做太多大動作,可他的柔和劍舞,反而多了一些平和的剛毅美。
糕點也是極好的,還有菊花茶,香又是橘子做的香,真真是高奢享受。
“你現(xiàn)在看起來放松多了?!?p> “我先前不放松嗎?”
海月挑眉,口氣中帶著幾許挑釁。這個地方美則美,高雅歸高雅,但終究是繁華一夢罷了。
“你原先碰過那張琴嗎?”
“碰過,但是沒怎么彈奏。我以前每天都要彈奏好幾個小時,可不輕松?!?p> 到了這里,好了,啥都荒廢了。
“你如果真是天外來客,怎么不擔(dān)心回不回得去?反而挺愜意?!?p> 徐清輝也不甘示弱調(diào)侃,這一點他確實不曾想過,今日也是巧了,靈光一現(xiàn)。
“我自然是要回去的。現(xiàn)在他們在,還是先不談這個吧,回頭再說。”
幾人的聚會延續(xù)較長,直到臨近傍晚時分才結(jié)束,幾人互相道別,相約下次下雪時再約,這才離去。
“他們真是挺有趣的,這樣的朋友不錯。”
“你想那邊的朋友了?”
“有點。我有一個很好的男朋友和女朋友,我們?nèi)藦挠變簣@就認(rèn)識了?!?p> “那還真是幸運?!?p> “其實你剛才吹奏洞簫的樣子特別像我?guī)熜?,我真的都要懷疑你倆就是同一個人了?!?p> “你師兄也來這里了?”
“不,他是失蹤了,也許他去了其他城市。我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但你們兩個有太多相似之處?!?p> “你只喝茶,并無飲酒,怎么說起胡話來了?!?p> 他不信,因為他可以很肯定自己的出生和從小到大的經(jīng)歷,并無異常。
同時也為自己不是她口中的師兄感到失落。她分明是喜歡她師兄的,如此一來,她對自己的和顏悅色恐怕也是因為她師兄吧。
徐清輝有那么一刻的落寞。
“帶你逛夜市吧,這兒沒有宵禁,你想吃什么買什么都可以?!?p> “你買單嗎?”
她記得她的錢都花到所剩無幾了,還在等下一次月錢嘞。若是離開徐府去丁蘭,搞不好月錢都沒有了。
“這些夠嗎?”
徐清輝拿出一袋銀兩遞給海月,見她笑得開心,自己也跟著笑了。
兩人就這么傻乎乎對視而笑,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夜市街。這里還沒開始出攤,但是人已經(jīng)開始多起來了。
旁邊的商鋪早就吹啦談唱樣樣新鮮,海月這里也覺得有趣,那里也覺得好玩,看到的物件更是愛不釋手。
“喜歡就買?!?p> 見她手里拿著一個玉鐲子,徐清輝大方提議。
“太貴了吧,我看看就好?!?p> 這可是老古董,她買回去多不合適,而且她這個年紀(jì)戴玉鐲子,似乎太老氣了。
移步到一只金釵前面,是竹子的花樣,這也太稀罕了。海月決定買下,而徐清輝也沒說什么,兩人就這么走到柜臺準(zhǔn)備付款。
哪知查錦元出現(xiàn)在柜臺后面,那掌柜的還稱乎他主子。
“怎么又是你?”
海月就差沒翻白眼了,嫌棄之情非常明顯。
“這是我叔父的鋪子,我過來幫忙看看有沒有要進的新貨。”
“哦,原來你家是開鋪子的啊。”
海月不明所以,只是對做生意這事非常認(rèn)同,語氣也多了些贊許和認(rèn)同。
“你要的金釵?”
“嗯,幫我包起來吧,給你?!?p> 錢掏出來遞給掌柜,可對方收到查錦元示意,并不敢收銀兩。
“怎么了?剛才不是說這個價格嗎?不夠啊?”
海月疑惑得看向徐清輝,他分明也在旁邊的嘛。
“不是不是,是這樣的。你我是未婚夫婦,這金釵還付什么錢?你喜歡直接拿去就是,帳掛我這里。”
查錦元又散發(fā)自己的土味豪氣,可惜海月并不認(rèn)賬。
“查錦元,我是喜歡這個款式才買的,錢你讓掌柜收了。不然我寧可不要這個金釵也不要白拿。還有,我同你不熟,什么未婚夫婦?你可不要胡說八道,毀我清譽。”
“雖然紫霞寺回來后,徐府就把先前的聘禮退回來了,但是我是真心喜歡你的,我已經(jīng)讓我爹再把聘禮送去徐府。諶娘子,你不要對我這么絕情嘛?!?p> 說著眼淚都要出來的可憐相,讓海月越加生氣。
“你這人怎么回事?算了,我不買了,二爺,咱們走。”
氣得把金釵往桌面一放,海月拉著徐清輝的手就要走。
可是查錦元哪里肯放手,他緊跟在后。這次不是勸說海月,而是勸說徐清輝:“二爺,你也是男人,你能看得出來我是真心喜歡諶娘子的對吧?你就幫我勸勸她,不要這么沖動嘛?!?p> “她說不喜歡,那就是不喜歡。查公子難道聘禮抬回那日沒有聽清楚嗎?”
那幾日他剛救了王叔父回徐府,有些匆忙,但是確實在大門口的庭臺上聽到她這么說了。而且他很高興母親這次依然站在自己這邊,支持自己,并沒有盲目將海月的親事定下。
“可是我不接受,我不能接受呀!”
查錦元這次是真急了。
王沐橙回去了,他的助力也沒有了。如今父親把聘禮抬回,他已經(jīng)沒有理由和借口去徐府見海月了。倘若海月去了丁蘭,他又有什么理由去見她?
這樣一來,他和她就再也徐無轉(zhuǎn)機。心碎一地!
被人喜歡果然是很不幸的,特別是自己不喜歡的人喜歡自己,簡直太不幸了。
“那個,你錢收了,金釵我就買了。至于你我的婚事,長輩都同意取消,本來也沒談成是吧?你就節(jié)哀順變,別太難過了。有道是不要在一顆樹上吊死,以你的財力,娶親容易得很?!?p> 看他那垂頭喪氣的破落樣,比那天抬聘禮回去還喪,海月有些良心過不去。好意安慰一番,然后拿了物件拉著清輝百米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