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想過正式收女子學(xué)斫琴手藝?”
“這些是大哥在安排,我不過問的。”
徐清輝小抿一口暖好的酒。
不多時,李摯欽來了。
“哎呀,這么大雪天的,我過來一趟不容易哦?!?p> 陳汐幫他擋了雪,又幫他把披風(fēng)取下,李摯欽這才覺得身上輕了些。
手里的青梅酒隨著他落座而露出瓶身。海月看著好奇,這瓶子不似一般的酒瓶,而是陶瓷一樣的質(zhì)地,上面整個描繪的還是青梅的圖案。
“不用湊這么近看,來,聞聞?”
“嗯,果味的?!?p> 海月一臉喜色。不用說她都能猜到是什么酒。
“青梅酒?!?p> 徐清輝緩緩?fù)鲁鋈齻€字。
李摯欽心照不宣,他大大方方往三人的杯子倒酒。剩下的讓春娘拿去暖暖。
“李兄倒是大方?!?p> 海月自然不知情。可是徐清輝明白,這青梅酒可是李摯欽的最愛。說最愛,是因為他曾經(jīng)的愛人名喚青梅。只可惜紅顏薄命,多年前香消玉殞。從此,李摯欽開始行走天涯,四海為家,沒有特別要留的地方。
除了天臺山是他常去的地方,因他一度想要遁入空門,后被徐清輝外祖父的好友勸回。不過也因此結(jié)緣古琴,一度沉迷于古琴演奏。
并與徐清輝結(jié)識。
“嗯,青梅酒味道不錯。想不到你們這也能做出這么好口感的青梅酒。”
海月說著說著,一小杯就喝光了。拿起花生剝開,又津津有味吃起來。
“吃了一個下午了,你也不膩?!?p> 徐清輝看她吃的那么投入,忍不住提醒,主要怕她吃多不消化。
“我又沒吃多少,你管那么多?!?p> “噯,既然這么應(yīng)景。我們何不棠梨煮雪?”
“李兄今日興致高。要不干脆搬來我院里住,幫我看宅院如何?”
“怎么?你要走?”
“明日便走。”
“這么突然,要不……干脆帶上我一塊,如何?”
“當(dāng)真?”
徐清輝雙眼明亮,這路上多個人就是多分力量。何況李摯欽云游四海,外出行走比他更有經(jīng)驗。
“吃喝住你包,我隨側(cè)伺候?!?p> 李摯欽拿起暖好的酒又是滿滿一杯,一飲而盡,看得海月還有一旁的春娘,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也太豪氣了。
“二爺,李先生,諶娘子,你們看?!?p> 陳汐興奮地端著托盤,托盤里是兩個梅花瓷碗。海月趕忙起身湊近一瞧,碗里的食物看著是朵花。
不過她并不確定是什么,粉紅色的花,看著很是漂亮。
“這是梅花湯餅。黃娘子今兒個可是用了心的。二爺,這兩碗你們先吃起來,我去去就來,再端兩碗來?!?p> 所謂的湯餅,就是先把面粉給揉好之后,用手捏出許多小塊,直接放在湯里面煮,就叫做湯餅。
而梅花湯餅,它的原料中不僅有梅花。就連形狀也是梅花的模樣。
“哎呀,想不到徐府還有如此巧手的娘子,這梅花著實做的好?!?p> 李摯欽拿起調(diào)羹毫不避諱地吃起來,海月本想拿走一碗吃,又覺得徐清輝沒有,于是便坐著不動。
“你先吃吧,一會陳汐還會端來。”
徐清輝看出她的猶豫,寬心道。同時心里不自覺感到暖暖的,有人在意自己感受的滋味還真不賴。
“這黃娘子做湯餅的手藝還真不錯。改天若是不在徐府了,倒是可以自己開家湯餅店。生意一定好?!?p> “對對,和黃琦老板娘還是本家呢,果然做吃的都厲害?!?p> 春娘也看得嘴饞,但還是站在一旁恪守本分。海月瞧出她的心思,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等陳汐回來,她又讓陳汐再去端兩碗來,順便把黃娘子也喊來一塊兒圍爐談話。
“諶娘子,黃娘子萬一不來豈不是尷尬?!?p> “你啊,若不是她有心,我摸怎么可能吃到這么特別又應(yīng)景的食物。李先生不是好奇做梅花的人嘛,正好見一見?!?p> “噯,怎么扯我身上來了。我看這雪下的極快,不學(xué)古人棠梨煎雪,真是浪費了天賜之物?!?p> “陳汐,你去取雪來。春娘,你去拿著梨來?!?p> “李先生一句話,其他人真是跑斷腿?!?p> 海月想到網(wǎng)絡(luò)上的一個梗,突然就換了詞吐出來,腦子靈活度極好。
黃娘子果然礙于主子的情面,只好過來一道。但是看到有陌生人在,還是免不了感到難為情。
“黃娘子今日辛苦了??熳熳?。隨意就好,我們就喝點小酒,吃點花生。”
海月拿出最大限度的熱情好客,親切招呼黃娘子入座,并幫她斟好了酒。
看著碗里的梅花,黃娘子欣然一笑。愉快接住海月遞來的杯子,爽利就是一口。
“好!我李摯欽就是欣賞黃娘子這樣豪爽的女子。來,在下敬黃娘子一杯。”
“呃,這?!?p> “他是二爺?shù)呐笥?,黃娘子不必介懷。李先生是欣賞你做的梅花,所以我們特別邀請黃娘子過來一道體會冬日的美?!?p> “諶娘子不必謙辭。這位李先生請海涵,你既然受我這梅花廚藝吸引,那么大概率情況,你是否也能吃到些什么?
“其實梅花在我們中華文化里,象征著什么就不需要多說了。它是純潔高傲的象征。與我們中國古代許多文人的氣質(zhì)相匹配,清高氣傲,與世無染。”
幾人一起不僅有伴,還有探討的樂趣。
“承蒙三位厚愛,藝佳還有晚餐需準(zhǔn)備,就先行告退了?!?p> 黃娘子禮貌告別,李摯欽當(dāng)下并無特別的感覺??傻搅撕竺鎺滋?,他開始對她有種不一樣的感受。
“徐兄前面說讓我住來給你看院子這事,不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兌現(xiàn)?”
“我說的話幾時騙過你了。只要你愿意,隨便你住多久都成?!?p> 徐清輝的話剛說完,李摯欽再想到剛才沒問完的話。
“你真的明日要走?”
“嗯。我大哥運輸路上碰上大雨,照常來說哪怕是在海上也不礙事的。他們都有及時調(diào)頭回就近港灣的可能。不然不可能有機會寫信并且讓人送回家?!?p> “你說的沒錯。等我陪你一塊找到你大哥,再幫你把序?qū)懲?,喝完你倆的喜酒。我啊,就住在你這院子。日常開銷,一日三餐,四季更替,你可要替我打點好了?!?p> “自然。李兄不用吩咐,我也會做到?!?p> 徐清輝笑著喝了口青梅酒。比他那些酒可要清甜多了,香醇。
“李先生也好意思?!?p> 海月可不怎么樂意。他就覺得徐清輝這個應(yīng)承太隨便太輕易了,這讓她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