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謀得逞的兩人這才找到其中一個臺階坐下,心滿意足地吃起手中的牛肉包子。
星燈閃耀,心想事成,倘若有情人成眷屬,自是人間最美時。
海月心滿意足打了個飽嗝,突然打開了話匣子。
“二爺,你為什么不想留在家里?而是跑到那么偏僻的山里隱居?”
“怎么突然問這個?”
徐清輝本來還覺得女子這般雖有失文雅,卻也很真性情。可是他沒有料到海月會有此一問。
“問問嘛,我就是好奇呀。再說了,這會兒難得過節(jié),閑話家常,你不必太在意?!?p> 海月輕松地倚靠在后面的柱子,旁邊的人依舊很多,但都安靜地看著河燈,吵雜聲漸漸減弱。
“可能我小時候去那邊比較多,比起熱鬧的城里,我更喜歡鄉(xiāng)間的寧靜?!?p> “那里住的人很少嗎?”
還真別說,她確實蠻好奇現下的丁蘭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如今的丁蘭可是越來越發(fā)達熱鬧了哩,高樓大廈,商場超市應有盡有,常住人口也是杭城最多的。
“有大片的山林農田,幾個村落,村民不多,但是世代以耕種為生。那邊也有大戶人家的別院,只是去長住的少,大多就是城外的宅子和田地需要人打理。”
“呃,有點復雜,我可能一下子理解不了?!?p> 算了,她也沒啥興趣了解古人的生活工作情況,知道了也就那樣,自己又幫不了什么忙。
到最后依舊會被打敗,家破人亡仰人鼻息。何必去想那些不愉快呢,過好眼下的快樂時光才是實在的。
海月有些鴕鳥心態(tài),但也不失為樂觀豁達。
如果該來的始終會來,而自己又無力改變什么,那不如把握現在的每時每刻,過好現在的每一天。
后面的那些沉重的枷鎖,就讓它自自然然地到來吧。那時,她定然已經回到現代,找到徐師兄,問清楚他突然了無音訊的緣由。
海月轉頭看向臺階上來來往往的人,大多是年輕男女。羞澀的女子總是提著燈籠,或拿著花燈走在前面,而男子則滿臉笑意地跟在身側。
海月被自己漂移不定的思緒惹得莞爾一笑,那笑里多了幾分寬慰和自嘲。
“你這是想到什么開心事了?”
靜靜等待她的出聲,哪怕她突然陷入沉思,他也依舊耐心不去打斷。
“我跟你說哦,我們那里的元宵節(jié)呢,南方人會吃湯圓,北方人會吃元宵。其實過年的時候,北方人是吃餃子的,南方人嘛,吃年糕。”
“那倒是有意思,跟我們現在差不多呀。只是……”
徐清輝突然聲音斷開,戛然而止。似乎想到了什么現實的事情。
“我其實讀歷史的時候都知道發(fā)生過什么,包括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不過非常抱歉,我沒有辦法改變什么,也沒法跟你說出來。”
海月知道他為什么斷開后面的話語,她心里明白。
現代的繁華與熱鬧,不過是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才凝聚而成的模樣。并非至始至終都是安樂富足,大多數時候是黑暗的苦痛的磨難。
“嗯,說說你們那里的人?”
“哈哈,我們那里的人啊,基本上都蠻拼的。賺錢買房買車養(yǎng)家,讀書都要學區(qū)房,擠破頭都要進體制內工作。其實,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使命,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們,其實挺勇敢的?!?p> 海月只是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學生,讓她說那個時代的人,她還真說不全,也有些片面。但她總歸見過不少同學的家長,包括自己的父母,她們身上的點滴,她還是有點發(fā)言權的。
“你挺……”
徐清輝思索一個詞,卻有些卡殼,可能是覺得海月不一定能理解他們現在這個時代的表述吧。
“感性?”
海月來了興致,追問提示他。
“不是不是,我是覺得你情感比較豐富,有詩人的氣質?!?p> “詩人的氣質?難道不是詞人的氣質嗎?”
說完,海月自己先笑了,她有時候說話確實蠻幽默,能把自己先逗樂。
徐清輝見她笑,他也跟著笑。這樣放松的心情,無拘無束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是不是該回去了?”
人群比先前少了一些,海月發(fā)現陳汐與春娘也已不在河岸看水燈,也不知道兩人幾時離開的。她竟然毫無所覺。
“再坐會,一會李兄會過來跟我們匯合?!?p> “他知道我們在這?”
“我跟他說好了的,一塊兒回府,馬車就停在附近,他自然會找過來?!?p> “他和黃娘子……”
海月無意窺探他人隱私,但提到了人,免不了多嘴一問。
“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過半個月大哥回來,我們再去丁蘭?!?p> 李摯欽那里,他會請大哥幫忙安排他一些職務,若是他肯為了黃娘子停住腳步,他與徐府必然會樂意相助。
不過這些話,他并不會告訴海月。一來她不是現下的人,二來她要回去了,知道的多少已都無關緊要。
“嗯,也不知道大爺會給我們帶什么禮物回來。我可是有些小小的期待哩?!?p> 少女般的爛漫呼之欲出,這可能就是青春的魔力吧。自自然然,隨性而發(fā)。
“到了那天你就知道了?!?p> 他不像她,還有那么小女孩的一面。徐清輝私心里有些羨慕起海月來。自己的那一面,怕是在九歲后就越來越淡了吧。
“咦,人都走了?!?p> “我們也去前面看看,應該是在城門那邊有煙花?!?p> “煙花?城門那邊嗎?”
海月迷惑,不過還是麻利地起身跟在徐清輝身側。
上臺階時,徐清輝一把握住海月的人,溫暖的大手將她牢牢抓在手心里。
“那邊人多,你可要跟緊我,別松手。估計陳汐他們也去城門那頭看熱鬧了?!?p> 海月點點頭,遲疑地看著徐清輝的側顏,他的鼻子在微暗忽明的光線里,顯得特別挺拔。就像徐師兄一樣。
應該說是一模一樣。
“你就是徐師兄?”
海月喃喃自語,為自己突然的篤定感到驚訝。
很快,她們被淹沒在人潮里,一路朝城門的方向移動,而那響亮的聲音,耀眼的火花,卻越來越醒目,在一點點變大。
“官家!是官家!”
人群里高呼聲此起彼伏,海月沒有心思去聽,她艱難地靠近徐清輝,身體與他的身體越來越近,而靠得越近才能不被分開。
可月飛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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