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立仁和丞相閑步走在宮中,“剛才多虧王丞相解了在下之急呀?!?p> 丞相笑了笑“我也是順著皇上的意思說罷了。不過,此次平亂,馮將軍冒死救駕,怕到時候的封賞裝不下您的屋了吧?!?p> 馮立仁與王丞相算是故友,聽得友人打趣馮將軍也回敬道“那丞相,您還不是一樣的嗎?”
王丞相笑的撫了撫自己的胡須,過了一會兒才正色道:“威遠兄,剛才皇上的意思似乎不太滿意二皇子?!?p> 馮立仁字威遠,現下王丞相叫自己小字是親近之意“那是自然,你也知道二皇子的性格確實不適合。不過你剛才還是提了二皇子?!?p> “我不過是投石問路罷了。只要不是二皇子,我倒是安心不少。”
馮立仁點頭道“皇后是貴族之女,趙家出了可不止一個皇后,周朝太祖也是趙家的皇后,民間倒是有句俗語,趙家梧桐引鳳凰,周朝世代方延長?!?p> “可是,你也知道,趙家盤根錯節(jié),當初厲帝時,出現了趙家干政之嫌,雖說趙家已經被打壓,但是如今的皇后性格果斷,若二皇子登基,怕會重蹈覆轍呀。”
馮立仁點了點頭“還是子懿兄思慮長遠?!?p> “我已經在朝侍奉多年,大不了再過幾年就告老還鄉(xiāng),只是我擔心皇上辛苦籌謀,到時候為他人做了嫁衣呀?!?p> “子懿兄真乃純臣?!?p> 王丞相笑了笑,擺手道“我哪里擔得起這個純字,只不過我名下幾名學生,還有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已經在朝為官了,若是真如我所說那樣,憑他們的性子,怕是到最后就剩得枯骨了?!闭f完王丞相忍不住動容起來。
“是呀,我們都是奴才,皇家們爭斗最后不管誰得利,我們這些奴才總會遭罪的?!闭f完馮立仁長嘆了一聲。
“哎~如今剛平叛亂,說這些晦氣的話做什么?!蓖踟┫鄿\笑道,“你如今也不大管軍事了,到是個清閑人,若得了空倒是很想和威遠兄來個不醉不歸呀。”
“我等著子懿兄來呀?!眱扇苏f完便道了別。
夜晚,皇帝擺駕鳳藻宮,趙皇后起身迎接“皇上吉祥?!?p> 皇上趕緊上前執(zhí)起皇后的手到宮內“此次之亂你也受驚了,何苦在庭院來接駕呢?”
雖說皇上仁德,但是后宮佳麗眾多,自己早已不在年輕美貌,除了規(guī)定日子來鳳藻宮之外,皇上到不怎么來宮中,更別說如此貼心的話。趙皇后用錦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皇上乃妾身夫君,理應如此?!?p> 此次靈山之困的信息多虧趙皇后,麗妃手底下有一個宮女,見皇上危險,便偷偷帶了皇帝的書信回了鳳藻宮,皇后看見皇上親筆知道皇上之困,想要放出消息,奈何朝中大臣早被禹王手下挾持,宮中形式也不容樂觀,后來皇后才在半夜的時候私底下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jiān)從后宮密道逃出去,小太監(jiān)得令之后一路逃到住在帝京西邊的駙馬府馮家,因為皇后知道馮家因為駙馬關系只有閑職不會引起禹王注意,再則馮立仁早先曾經做過將軍,還是有些兵權的。馮立仁知道情況之后就把小太監(jiān)藏在家中,然后對外面稱抱病,實則卻偷偷出了帝京找了皇帝的親弟弟瑞王,瑞王和當今皇帝是一母同胞,母親是當朝太后的堂妹。當時堂姐妹一起做了先皇的女眷,堂姐是正妻,堂妹是側妻,兩人輔佐先帝,一個成了當時的皇后,一個也成了先皇最寵愛的德妃。德妃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個是當今天子,一個是瑞王,還有就是嫁給馮立仁的云榮公主。后來德妃因病去世,便將幾個孩子托付給自己的堂姐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太后,太后也有兩子,可惜大兒子早殤,只留下一子就是如今叛亂的禹王。禹王聰慧,但是性格太過急躁,而當朝天子不僅聰慧而且待人寬和有度,當時還有一個寵妃容妃的兒子雍王聰慧程度與當朝天子不分上下,但是因為容妃出生低微,所以先帝才立的當今天子。因為德妃早逝,天子與瑞王一直相依為命,感情勝過與其他王爺。先帝當時把羽林軍軍符留給皇上的時候,皇上便把軍符交給了瑞王
“兄長已經是太子了,登基也是指日可待,為何要把羽林軍的軍符留給弟弟呢?”
“弟弟,你知道我們皇家本是不太平的家,如今我做了太子已經如烈火烹油,禹王、雍王并不是宵小之輩,他們的野心你也是知道的,娘已早去,如今只留下你我二人,雖說皇后娘娘按輩分是我們的堂姨,加上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也算是我們半個娘,但到底不是她親生的,如果我把軍符留在宮中,難保不被他們挖空心思拿走。你如今得了皇上的恩典去南邊的封地自立為王,在那里自然是無人能約束,你帶著軍符走,我好安心,萬一我登基失敗,你拿著軍符也好擁立自己上位,也不要便宜那些心狠之人?!?p> 瑞王拿著軍符忍不住哭起來“哥哥,我受你多年庇護,要擁立也是擁立你的嫡子,弟弟不想當這皇帝。”
“你這是傻話,你故意藏拙我自是知道,我們已無娘親,如果太過聰慧怕招來殺身之禍。但不太聰慧卻難以活命。如今我也熬到太子一位,你也有了封地,也算是熬出頭來,你在那邊一定要休養(yǎng)生息,若有萬一,你也能助我?!?p> 瑞王含淚收下軍符,緊緊地握住太子的手。
瑞王與皇上的情意馮立仁知道,所以才去了瑞王封地,瑞王知曉皇帝處境想立馬舉軍北上,但是思慮了一會兒才道:“不行,若我貿然回京怕是會打草驚蛇,禹王若對皇帝痛下殺手如何?!?p> “是,瑞王擔憂也是臣的擔憂?!?p> 瑞王也知道皇帝一死,自己可以以謀逆罪將禹王拉下,自己登基,但是他不忍。
“我這里有羽林軍軍符,羽林軍一直在西郊皇陵,是先帝留給皇帝的保命符,若你可以憑借軍符調動羽林軍先解救皇上靈山之困?!?p> 馮立仁雙手接過軍符磕頭道“定不辱使命。只是若皇上若有不測,請瑞王好做打算?!?p> 瑞王臉白了白,半天才道:“我知曉了。你去罷?!?p> 若不是皇后的遞出消息,如今皇上還困靈山,甚至有性命之憂,皇上細心地夾了菜給皇后:“珮瑜,這次多虧你?!鲍樿な腔屎蟮男∽郑屎竽樇t了紅道:“是皇上洪福齊天?!?p> “天命也有,不過人事才是重要的,若不是你宮女太監(jiān)機靈,怕整個周朝都會不太平呀!”
皇后聽了話,緩緩地吃過皇上夾的菜,然后想了一會兒才道“其實妾身并沒有派宮女跟著麗妃,只是麗妃平日里有些行事有些狠辣,有些宮女懼怕麗妃,況且麗妃是逆天而行,宮女自然也知道不正之事所以才棄暗投明。”
皇上聽了點了點頭:“如今那個宮女太監(jiān)在哪里?”
皇后用絹子撫了撫臉道:“那個小太監(jiān)原是低等太監(jiān),妾身斗膽給了他個恩典,升了職,仍在宮里當差。至于那個宮女,畢竟曾是麗妃的人,雖說有功,但是還拘在裕祥宮?!?p> “裕祥宮里的麗妃已經打發(fā)到冷宮了,剩下的宮女太監(jiān)皇后如何打算?!?p> “妾身前幾年開始就養(yǎng)病在鳳藻宮,平日里六宮之事都由嫻妃還有麗妃處理,關于裕祥宮的事情,不若讓嫻妃料理如何?!?p> “麗妃和嫻妃一向交好,之前協(xié)理六宮只是希望你能好生休養(yǎng),如今朕看你氣色漸好,這六宮事宜還是由你處理吧。嫻妃畢竟年輕些?!?p> 皇后微笑道:“那妾身領命,裕祥宮里麗妃近身的全部杖斃吧。其他都罰去浣衣局,至于那個有功的宮女,妾身希望賜金白兩,放她出宮如何?!?p> 皇帝點了點頭“皇后做事賞罰分明,以后宮中之事還是多費心,嫻妃年輕,六宮之事以后還是別給她管了,淑妃倒是沉穩(wěn),不若讓她協(xié)助你料理后宮吧。”
皇后聽得前面本是高興,聽到后面臉色微變,不過馬上恢復了臉色道:“那是自然,如今亂禍平定,妾身敬皇上一杯,愿皇上江山綿延穩(wěn)固。”
皇帝哈哈大笑,飲了酒。晚上,皇帝宿在了鳳藻宮,第二天,皇上去上朝,這時皇后貼身的侍婢們馬上圍在皇后身邊開始恭賀起來:“恭賀皇后娘娘?!绷髟屏ⅠR輕聲道:“恭賀娘娘重獲后宮權利,如今去了一個麗妃,嫻妃的氣焰也被皇上打壓了,看皇上的樣子,怕是二皇子會有個好前程了?!?p> 皇后笑了笑,“你們這些猴崽子,不過是管著后宮,還有淑妃呢。”
彩霞冷哼一聲道“娘娘,那淑妃出生不高,再怎么樣還不是聽皇后娘娘的話,現下后宮終于是娘娘的天下呢?!?p> 皇后笑著遣散了一干奴婢,只留下了彩霞和流云。流云上前稟明道:“那叫紅香的宮女為何娘娘還留著?!?p> “是呀,娘娘,畢竟紅香早些年是鳳藻宮的人,怕是知曉一些事,為何還留著她的性命?!?p> 現下只有三人,皇后這才道明“到底曾是我宮中的人,而且皇上見過那個宮女,貿然取了她的性命怕會打草驚蛇,還不如給點錢,堵住嘴,讓她出宮?!?p> 流云道“是娘娘仁心。”
“娘娘,現下是眾妃嬪參見娘娘的時辰,不知今日娘娘想梳什么頭好呢?”彩霞笑著問道,
流云嘴甜“往日那些妃嬪參拜娘娘的時候可不怎么勤勞,如今倒是巴巴地趕過來呢?!?p> 皇后粲然一笑,果然宮里都是見風使舵的人呀?!安患?,梳一個鳳凰逐月的發(fā)髻吧。”
“對,娘娘可是精貴的人,讓那些妃嬪等著吧?!辈氏家哺α似饋怼J掷镙p輕地捏著一把青絲,認真地梳理起來。
這邊安樂村的小蘆花正開心地過自己的農家生活,日子平淡如水,也好,這種日子太平。秋收是個大事,蘆花雖然已經八歲多了,雖不能進田里面做什么,但是曬糧食還是可以的,家里農田豐收,蘆花就和奶奶在家曬糧食,看著黃澄澄的小米,蘆花覺得歡喜,畢竟糧食才是古代生存的依賴呀。曬了糧食就要交稅,扣除稅收家里的余糧是夠一年吃了。蘆花頓時覺得心里很踏實。農忙季節(jié)已過,天氣越來越涼了,弟弟這次從學堂得假回來,家里人準備多做點好吃的。蘆花很想喝魚湯,想著破廟水潭里有魚,于是下午便又去了一趟破廟,蘆花進了破廟,看著香案后面空蕩蕩的,笑了笑便拿起魚簍子去打魚,打了幾下,得了兩條鯽魚,也不錯,燉魚湯給弟弟和家里人補補也是不錯的。放下魚簍子,蘆花忍不住好奇再去了一次香案后面,她看著地上的干草和布幔,想了想,覺得還是把干草和布幔扔了,這樣更加穩(wěn)妥點,正在收拾的時候,突然覺得手里硌得慌,蘆花扒開干草,發(fā)現兩錠黃燦燦的金子,那個金子可比之前那個官兵拿出來的大多了。蘆花一驚,趕忙把整個干草扒開,只見地上留下兩個字“多謝”,字是用木炭寫的,蘆花笑了笑,估計是那個大叔臨走之前留給自己的吧。金子誰不愛呀,蘆花開心地把金子揣進兜里,然后將木炭的字擦得干干凈凈,接著把干草和布幔都扔掉,仿佛這個破廟不曾住過人一般。
蘆花樂滋滋的回了家,把鯽魚交給了娘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樂起來。天上掉錢的事情呀~想不到救人還能得到這么多錢,嘿嘿。不過,金子能換成多少銀子呢,她還不清楚,改天還是把金子給奶奶和娘比較穩(wěn)妥點。
不過想著上次幾十文錢的事情,蘆花犯愁了,這次還是要得想個說法才行,不然奶奶和娘生氣了怎么辦。喝了鮮美的魚湯,想著手里的金元寶,蘆花笑的十分開心。
“今兒是怎么呢?一直笑呢?”吳老娘笑呵呵得看著蘆花。
蘆花咽了半塊紅薯道“哦,今日我一個人去小湖邊玩的時候,救了一個穿錦服的大叔。”
吳二娘倒是好奇了“你一個小姑娘怎么救人家大叔?!?p> “前幾天不是下雨嗎?小湖邊的路有些松,那個大叔沒踩穩(wěn),不小心掉下去了。我看見湖邊有樹,就把樹枝壓低了讓大叔拉著樹枝爬上了岸?!?p> 吳青山夾了菜道“你倒是聰明,不過下次遇見人掉進湖里還是叫叫周圍的人吧,你一個孩子,萬一也掉進去可怎么辦?”
吳老娘也點了點頭“對,以后可別冒險呢。”
蘆花知道家里人擔心,便點頭答應了。
崇化卻說:“奶奶你們放心吧,姐姐可是聰明得很,不會有事的?!?p> 蘆花見崇化這么夸自己便舀了一碗魚湯“你多補補,讀書可費腦子呢”崇化咕咚咕咚喝了魚湯。
“都說親娘親爹的,你這小子,倒是十分親近你姐姐。我問你,你怎么知道你姐姐聰明啦”吳老娘樂呵呵得說起崇化來。
崇化一本正經道:“我從學堂回來按照夫子教的東西教給姐姐,姐姐學得比任何人都快,可不是聰明呢。”
吳二娘知道蘆花也在跟著學字,并不反對,好歹多認字,對自己也好不是。
“是,是,是,不過你姐都這么聰慧呢,你也得加把勁才是呀。”吳二娘趕忙夾了塊肉給崇化道。
崇化挺起胸膛道:“那是自然,現在學堂里,我學得是最快的?!?p> 見兒子這么有出息,女兒又懂事,吳青山欣慰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