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唐京城一角
荒棄的破敗院落,散發(fā)著陰森的氣息,長滿青苔的池塘水面冒出一陣泡泡,不多神情陰霾的陰爪王躍出水面
“該死的女子,莫要落到我手上”
作為魔道老一輩中的佼佼者,陰爪王還是有一定眼力的,哪怕是女扮男裝,遮掩了氣味特征,他還是能分出俏公子的女兒身
本以為好不容易能在京城安生,卻不想愜意的日子過得這么快
正想轉(zhuǎn)身離去,突然渾身的血液好似失去了溫度,驚悸轉(zhuǎn)身,只見院墻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名白衣男子,居高臨下的看著陰爪王
“魔道八門,陰傀宗三王之一的陰爪王?”
所謂魔道八門,并非是說整個魔道只有八大勢力,而是指魔道中最具盛名的幾個勢力
“既知本座你又怎么敢如此跟本座說話?你又是何人?”
陰爪王神情無比凝重,對方雖然不顯山露水,但是給他的壓迫力比面對先前那輯妖司的女子還要更勝一番
珺清輕緩落地,手掌一翻,一枚刻有天象的玉令顯露
陰爪王當(dāng)即惶恐
“你是仙府傳人!”
仙元迸發(fā),陰爪王一聲尖嘯,身形如鬼魅撲抓過去,毫不猶豫強勢出手,帶著絕對的殺意
仙元無色無味,無形無象卻是眨眼間染成黑色,散發(fā)著讓人瘋狂的魔性,一身魔攻顯然催發(fā)直極致
然而當(dāng)魔元席卷珺清周身將之包裹,珺清兩眼依舊清明之色不由大驚
“怎么會?”
如此反應(yīng)自不會說是魔元無效,唯有對方夠強,至少比他強,所以才不受絲毫影響
珺清無言,身形一閃,卻是在陰爪王完全看不出是何身法的軌跡下,憑空突破魔元的束縛,大手對著陰爪王的頭顱抓去
除了心臟與部分功法修行的命門之外,頭顱乃是神魂安居之處,一但被扣住,下一步必然會對神魂進行沖擊,陰爪王雖然自認魂戰(zhàn)不懼,但是此時他并不敢賭!肉身哪怕毀了大不了奪舍,神魂要是受傷了,那可不是龜縮幾年就能自行痊愈的
當(dāng)即一咬牙,魔元匯聚搏命一擊,一拳打出
這一拳到肉,陰爪王剛有喜色,見珺清面色平靜毫無波動頓時僵住
珺清可不管陰爪王詫異于否,一手扣住后者腦袋,神念如同利劍自瞳孔中爆射出去,直擊陰爪王腦海中的神魂,將之?dāng)厝グ肷?p> 只聽陰爪王一聲慘叫跪倒在地上,即便不死,也已然重創(chuàng)
珺清當(dāng)即準(zhǔn)備進行下一步,想要將之拷問出自己想要的情況
突然心中敲響警鐘,一腳將陰爪王踹飛出去的同時,轉(zhuǎn)身連出數(shù)掌
與掌相對的是連續(xù)的拳印,拳掌相對,如此近距離的仙元對碰將池塘炸裂
青苔與池水轟隆一聲,水花飛濺卻是如同飛沙走石一般打在陰爪王身上,擊穿屋頂門窗
唯有珺清與黑袍人幸免
“光天化日,一身黑袍還能在我的感知下摸到這來,你是何人?魔道?亦或者是沖著我來的?不過我怎么不記得在我的對頭中有你這般藏頭露尾的人?”
一觸即分,當(dāng)然實則剎那間不說百招卻也是百掌
黑袍人站于陰爪王近前,兜帽下叫人看不清的面容吐出一口濁氣,顯然占據(jù)了下風(fēng),雙拳帶著紅印
“這個人我?guī)ё吡?,你我還會再見面的”
沙啞的聲音讓人頭皮發(fā)麻,好似行將就木,從某個棺材里爬出來的一樣
黑袍人提起陰爪王,化作一縷青煙遠遁而去
珺清見狀并沒有阻攔,只是望著遠方出神,片刻后離開這荒齊的院子,正欲回珺家大院,腳步便是一頓
好像忘了點什么?
…
“所以啊,你們要抓人就抓,我也沒攔著亦沒有搗亂對不?就不能當(dāng)做沒看見我,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唄?諸位好姐姐?”
“珺家作為世家,老將軍更是位極人臣,六公子卻跑來這種地方,不知道若將此事盡數(shù)告知老將軍,六公子應(yīng)當(dāng)如何?”
珺六郎看著小小的屋子,年前一眾女官端著筆墨紙硯,提審問詢的姿態(tài),嘴角抽搐
“想來本公子一定會死翹翹吧…不過講道理,我最多也就揩點油或者堵上幾把,其他出格的事我也沒做啥啊,特別是今天,被順了銀子又被人撿銀子,清醒過來就被你們輯妖司的人綁我,我特么天底下就我這么倒霉的”
女宮敲了敲桌子
“行了,別哭哭啼啼了,總之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門口那抓的幾個他們可是口口聲聲喊你六爺,想來你也是???,難道你就對此地主人的底細半點不知?”
“靠,我一不好男色,二不喜女色,平日就愛玩。我只知道又不止我一個世家子弟來此玩樂,管那么多作甚?”
陰爪王的窩點是被端掉了,珺澈自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便匆匆趕了過來給自己弟弟擦屁股
屋子內(nèi)還能聽見珺六郎唉聲嘆氣委屈的嘀咕聲,珺澈卻頗有些無奈
“李大人,六郎平日也是被寵壞了,是我珺家管教無方,不過他人倒并不壞,不知道李大人該怎么樣才能放人?”
李姓女子負手立于窗前,看著窗外風(fēng)景,聞言展顏一笑
“從大公子到六公子,爾等六人與珺將軍東征西討,護我西唐萬事之太平,對于珺家子弟的品性本官還是清楚的,更相信六公子可能真的只是貪玩罷了。還請大公子放心,不過是例行公事隨便從六公子那問明些情況罷了,不會為難他的”
珺澈聞之不由松了口氣,但也沒有徹底安心
珺家身為西唐帝國雙璧之一,雖然一般情況下只負責(zé)對外戰(zhàn)事。但因為老太君對監(jiān)國公主的支持,一般情況下朝中有什么事故或多或少都會跟珺家打聲招呼
專門負責(zé)處理十萬大山事務(wù)輯妖司,卻行了僭越之舉,做了皇城司的活,而且抓的人還是那位魔道八門中陰傀宗的陰爪王?更是牽扯了包庇其的張閻王,那位有名的大善人、大財主張員外
“那等你們問完話是不是就可以放了六郎?”
“是這個理,不過根據(jù)六公子所說,那位七公子應(yīng)該也來了,只是不知為何我等并沒有在地下找到七公子的人影”
“這位輯妖司大人莫非是覺得我與那陰爪王有什么牽連?”
珺清踏入門口
后頭一般女子匆匆追了上來
“大人,此人闖進來,我等未能將之?dāng)r住,護衛(wèi)不力還請大人恕罪”
李姓女子擺手
“無妨,這位是珺家七公子,并非什么可疑之徒,爾等暫且退下”
屏退旁人,李氏女子目光在珺清臉上滯留一會
男子見到貌美的女子不免多看上幾眼,女子亦是同理,也僅此而已
“清弟你去哪了?”
珺澈見著珺清安然無事不由松口氣
“大哥且安心,我好歹也是仙府傳人,除魔衛(wèi)道也是本分上的事情”
“暗中的那道視線果然是源自七公子,不知道陰爪王怎么樣了?”
珺清目不斜視看著眼前這女扮男裝的李姓女子,有些意外的發(fā)現(xiàn)除了那隱匿起來的鋒芒劍意之外還有濃濃的書卷氣,竟是一位書香女子
“在一間荒棄的院落中,被一黑袍人救走了,至少也是一位陸地神仙”
女子微微變了臉色,陸地神仙那可不是地攤貨色,至少在天道如今的約束下,天仙不出,陸地神仙無人了與之爭鋒,整個京城也就那位幾位,是從外面混進來的,亦或是有人與魔道勾結(jié)?
“我可以將六公子放了,更可以為其掩飾丑聞,不知道七公子可愿助本官一臂之力?”
“六郎有過,我珺家自有家規(guī)處之,不勞李大人費心”
珺澈攔下珺清,搶先言道
珺清并非朝廷的人,見狀也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名堂,莫非珺家與這輯妖司有什么過節(jié)?
珺澈既以此言,李姓女子不再相邀
不多時等六郎出,兄弟三人相扶離去
“大哥,清弟…你說我怎么就這么倒霉呢”
珺澈走在前頭聽著六郎的埋怨沉著臉說道:“但凡你收收心,也不會自討苦吃,好在爹出門訪友,暫且不知道。我最后幫你一次兜著,下次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大哥,那女子身份不一般嗎?”
珺清對六郎會不會受罰并不在意,對于珺澈先前的態(tài)度倒是頗為詫異
“那女的乃異客,是監(jiān)國公主親自招攬的,雖任輯妖司使實則乃是殿下親信,眼下京城各方多耳目,不易與之走的太近,徒生麻煩”
“那個張閻王又是什么人?”
六郎摸著腦袋不解道,在京城混了那么久,他還是第一次知道這么一號人物
“張閻王,張員外,大善人。其女乃先帝寵妃,當(dāng)然那是在先帝在世時候的事,其次還是因為張家有錢,這意味著什么知道嗎?”
六郎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軍餉?”
世俗修士多半軍伍,即便有辟谷一說也不代表無欲無求,何況身后各自多有家事
六郎再不敢多言語,不管那張家偽善的面具下,真面目是不是閻王。監(jiān)國公主帝皇心事也不是珺家小輩可以枉言的
一路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