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十一點
貝爾摩德一身黑色皮衣，騎著深紅色的哈雷V-Rod駛過街道，身后是同樣一身黑衣的小久。
他雙手環(huán)著她的腰，景色飛快地向身后掠過，小久心里稍微舒暢了些，在大風呼嘯中，他大聲的喊道：“謝謝?！?p> 兩個人都戴著頭盔，騎得快風又大，貝爾摩德只感覺身后的小孩動了動，那句“謝謝”也消散在風里。
十幾分鐘后
兩個人來到了據(jù)點，一座廢棄工廠，生銹的大門半開著，門口已經(jīng)長滿了雜草，一條將雜草踩得東倒西歪的小路向內(nèi)延伸。
停下車，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貝爾摩德摘下頭盔，一頭金發(fā)散開，領(lǐng)口微開，明艷動人。
小久也摘下頭盔，淡灰色的眼睛亮起，又被垂落的發(fā)絲遮住?！敖K于……”他低聲的呢喃著。
兩個人抱著頭盔走進工廠，往里走是幾個大廠房，離得近了能聽到里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這邊不怎么使用，”貝爾摩德走在前面，“我讓人把人帶到這里來，工具比較齊全?！?p> “嗯，”小久點點頭，貝爾摩德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我確定一些事，之后人交給你?！?p> 小久點頭，兩個人推門而入。
一進去好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黑暗的世界，在這里的所有人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惡。
頭頂一盞大燈徑直照被捆在一起的赤裸的兩個人，安明熾肚子上那肥胖的“游泳圈”墜在肚子上，還被畫了些什么，看來昨天晚上他們玩的很盡興。組織其他人三三兩兩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從哪搬來的沙發(fā)上嬉笑。這一切，都好像和那晚一樣，只是主角顛倒了。
小久看著，走到一旁放下手里的頭盔，他低頭看到手指微微顫抖。
“老大，您來了！”
聽到門口的動靜，幾個人趕忙站直了身體，大聲的問候。
“昨晚，我們在酒店抓捕，他......”貝爾摩德往前兩步，領(lǐng)頭的那個人湊過去匯報工作。
小久無心這些，快步走到兩個人面前，兩個人抬起頭來，他踢了踢他肚子上的肥肉，安明熾雙手被捆在身后，他艱難的往后躲了躲，小久勾起嘴角，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個人輕聲道：“艾德加，你藏的真深啊~”
廠房里陰冷，倆人背對背的靠在一起，帶著血跡的身體蜷縮在一起顫抖著，看向他們的眼神帶著恐懼。
無關(guān)乎他，而是在恐懼他背后的組織，小久自是明白這點，他笑了。
蒼白的小臉浮現(xiàn)出快意的表情，在這里，他的另一面好像被放大了，而現(xiàn)在，他不想控制。
眼前劃過一幕幕他曾見過的審訊，人們在他們面前被折磨到連哭喊的力氣都沒有，卻在下一個手段嘶啞著吼叫。
目光瞥向一邊的“玩具”，小久一挑眉，伸手拿起一個鞭子，沾了水，沉甸甸的。
他揮了一下，破空聲傳來，吸引了廠房所有人的目光。
“小久，等不及了？”貝爾摩德走過來，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等等。接著湊到安明熾面前說了句什么，只見他瞪大雙眼，嘴里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這不可能...”
看著他的反應(yīng)，貝爾摩德滿意的笑了一下，抬起手來揮了揮，“砰！”
鮮血飛濺，安明熾就這樣輕易的死去，大睜的雙眼還帶著不可置信。幾個人走過來抬起他的尸體往外走。
貝爾摩德一拍他的肩頭，“我說完了，你自由發(fā)揮吧，摩托車留給你，我還有任務(wù)?！?p> 他點點頭，嘴角緩緩勾起，隨著這空間逐漸安靜，他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
沉默……
小久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的俯視著他。艾德加自知死期已到，卻還是止不住的害怕，急促的喘息聲傳進他的耳朵。
想到再也醒不過來的老師，還有師哥，他內(nèi)心的怒火猛烈的燃燒起來，使勁握住鞭子：“我這個人沒別的想法，師父和師哥對我好，我就對他們好?！?p>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師哥有任人宰割的時候，艾德加也有，他，亦是如此。
在黑色的世界里行走，就像是在走鋼絲，又像是踩著刀尖跳舞，稍有不慎就會墜入深淵。
“你踩線了，艾德加?！?p> 沉悶的鞭子聲響起，不過幾鞭子，艾德加受不住，在地上滾來滾去的躲閃，哀嚎著，皮膚裂開，鮮血順著傷口流出，蹭的滿地都是。
“你知道我們上的刑訊課內(nèi)容吧，”他扔掉鞭子，燃起一支煙。肩膀的傷口好像裂開了，他深吸一口，晃晃腦袋，看著地上疼得緩不過神的艾德加。
小久上前用腳幫人翻過身，正對著他，踩著他的胸口蹲下身，一手掰過他的頭，“不說話？”
艾德加一只眼被抽了一鞭子，高高腫起來，只能一只眼睛看他，還沒等說什么，小久不耐煩的把抽了一口的煙塞進他的嘴里。
煙霧從嘴里冒出，他有一瞬間看到了艾德加眼中的仇恨，還有恐懼。
“那你就不用說了...”
倉庫里的燈亮了很久，直到天邊染上晚霞，小久走出倉庫，身上的襯衣被血浸濕，有艾德加的，也有他的。他看著天邊血紅的太陽，沉默著掏出煙點上，這次不是空間里的“水果”，是真正的尼古丁。
他心里后悔著，又空虛著，有些無力，還有些釋然。這個他正在生活的世界啊，眼角一滴淚水悄然滴落。
小久恍惚的站著，直到手上一燙，手一抖煙蒂掉落在地，報仇之后，心里好像空了一塊一樣，小久在倉庫門口站了很久，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沾滿了鮮血的樣子真丑陋啊。
打開外置屏幕，他胡亂的翻著商城，漫畫人氣值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件漲到了九千多，差幾百突破一萬。
“師父，你教我為人處事，教我善良，”小久踉蹌了幾步，身上的傷口隨著他的動作流血，他感受著疼痛，眼眶通紅的抬頭，天空甚高，“我們生活在黑暗...”
他倒退幾步坐在地上，就這樣看著天黑了下去。
冷風吹過，他一個寒顫，好像渾身都被冷風吹透，手指都有點不聽使喚，他慢慢地站直身活動幾下，是時候回去了，貝爾摩德該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