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他們的硬床房后,很快店里的伙計就給他們送來了熱水。
隨后,兩人便用這些熱水進行了一番洗漱,而后又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一時間頓覺神清氣爽、滿血復(fù)活!
“師父,硬床房的錢是我出的,那咱們的晚餐是不是該你出了?”寧安盯著寧大富的錢袋問道。
“年紀輕輕的,你還吃什么晚餐???”
雖然話是這么說,但寧大富還是打開錢袋點起了錢。
此時里面放的基本都是他之前攢下來的一些碎銀銅板,至于之前寧安的那一百兩,則是被他換成銀票藏在了鞋子里。
結(jié)果昨晚那一腳泥水下去,差點兒沒把他心疼得直接送走,好在銀票晾干了之后并沒有什么大礙,這才讓寧大富輕輕地松了口氣。
最終,寧大富緩緩地從錢袋中點出了十個銅板,而后十分豪氣地往桌子上一拍:“走吧,今天為師請你吃頓好的!”
“就十文錢,您還想吃什么好的?!”寧安對此倍感無語道。
這里的貨幣是一兩銀子等于十錢碎銀,一錢碎銀等于三十文銅板,至于寧大富的這十個銅板嘛,若說吃飽倒也勉強足夠,但若說什么吃頓好的,那就只能說是太寒磣了點兒。
“十文錢,買幾個熱饅頭,就一碗涼水,相比咱們之前這兩天吃的冷硬干糧,已經(jīng)算是好的了!”寧大富說道。
“得,您還是留著自己吃吧!”寧安說道:“我下去看看能不能找人白嫖一頓!”
來到樓下大堂之后,寧安便與那位掌柜的閑聊了起來,同時也是在觀察著今晚的白嫖目標(biāo)。
“掌柜的,你們這兒生意看起來還不錯啊!”
此時寧安在洗漱過后,已經(jīng)沒了之前那副落魄乞丐的模樣,甚至乍一看,還頗有一副儀表堂堂的模樣!
以至于這會兒掌柜的在與他交談時也比之前熱情了許多。
“我們這兒生意只能說還湊合吧!”掌柜的說道:“畢竟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自然是比不過那些城里的繁華之地!”
“但是好在這里平時過往的行人不少,再加上附近就只有我們這兒一家客棧,所以總體來說,每月總是能有盈余的!”
兩人閑聊間,那位方家公子方允衡也剛好下來用餐,于是乎,寧安不禁在心中暗自道:今晚的目標(biāo)找到了!
“呦,方兄,沒想到我們竟是又在這里碰上了!”寧安連忙熱情地與對方打起了招呼。
“呵,挺巧!”方允衡簡單地回應(yīng)了一下,而后便不再搭理寧安,似乎是覺得與這樣一個流浪之徒有什么交集是一種恥辱。
“少爺,要不我們還是回房吃吧?”跟在他身后的老張?zhí)嶙h道。
老張是方家的馬夫,在方允衡的要求下,此次赴京之路僅有對方一人駕車隨行。
“房間乃是清靜休養(yǎng)之地,在那里吃飯則會破壞其祥和靈韻!”方允衡說道。
其實說得簡單點兒,就是我不想把我待會兒睡覺的地方弄得全是飯菜味兒!
等到方允衡找到地方落座之后,寧安便自然而然地跟了過去,而后一屁股坐在旁邊就開始跟他有的沒的一通亂聊!
至于對方是否搭理自己,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種情況下,人家大少爺?shù)K于情面不知道該怎么說出那種趕人離開的話。
或許對于寧安來說,這里唯一的變數(shù)就是那個馬夫老張,果然,對方一看自家少爺臉色不對,于是立馬就要對寧安下逐客令。
“抱歉,我家少爺吃飯時喜歡清靜!”
而就在寧安準(zhǔn)備再掙扎操作一番之時,外面卻突然又傳來了一陣馬車停下的聲音。
緊接著,便有主仆兩人一前一后的走了進來。
其中一人與老張一樣,應(yīng)該都是屬于駕車馬夫之類的仆人,而另外一人則是身穿白衣,手中提著一把星辰劍!
來者正是穆家天才穆九璃,看來她也是最近才剛剛出發(fā),并且剛好與寧安他們碰在了一起,一時間不禁讓人感慨這世界之小??!
寧安見狀,便連忙招呼起了對方來這里坐下!
“清靜什么?人多一點才熱鬧嘛!”寧安說道:“九璃姑娘,快過來坐??!”
是啊,清靜什么?都只不過是一句攆人的托詞而已,而且更重要的是那穆家姑娘還真就好死不死地一屁股坐了過來!
就在老張想著要不要繼續(xù)張口攆人之時,一旁的方允衡卻率先開口了。
只見他先是行了一個方士禮,而后這才說道:“真沒想到,我們巫水三甲竟然能夠同在這里遇上,倒也算是一種緣分!”
隨后,他又向身后招呼道:“掌柜的,讓你的伙計再加幾個菜來!”
至于寧安……算了,就讓他留在這兒吧,畢竟妹子面前要保持優(yōu)雅,攆人離開,總是會破壞自己的儒雅隨和!
而此時一旁的掌柜聞言也是一驚:“巫水三甲?三位剛剛說的可是士考甲等?”
“正是!”
這時,掌柜的又突然想起,寧安之前似乎有提到過要去什么京都:“哦,莫非三位都是八門學(xué)府的未來棟梁?”
“棟梁不敢當(dāng),只求國泰民安,除盡天下邪祟而已!”方允衡一副大師風(fēng)范地說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隨后,掌柜的又連忙吩咐伙計:“德子,再讓后廚多加幾道好菜,今天這頓飯,就算老朽我的了!”
“欸,這可不行!”方允衡表示自己不差錢。
“三位莫要跟老朽客氣!”掌柜的說道:“今日你們?nèi)荒軌螨R聚小店,那可是祥兆,是小店的福氣,所以今天這頓飯就權(quán)當(dāng)是我向上天和各位感謝祈福了!”
最后,寧安三人也沒再跟對方繼續(xù)客氣推辭,尤其是寧安,早知道士考甲等這個名頭那么好用,自己干嘛還要去蹭他方允衡的飯???
而且如此一來,那方家的馬夫老張就更沒有理由趕人了!
“不過……”就在這時,掌柜的猶猶豫豫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您若有什么需要,但說無妨!”寧安說道。
“其實對于幾位來說,或許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掌柜的說道:“只是我這店里最近一直有奇怪的事情發(fā)生,所以……”
“您是想說,邪祟?”寧安問道。
“沒錯,的確是這樣!”
“既是邪祟,那為何不去找樞密府的方捕?”穆九璃問道。
“其實前面鎮(zhèn)子上的那幾個方捕已經(jīng)來過好幾趟了!”掌柜的說道:“只是他們卻始終都瞧不出什么毛病來,所以我這才想著能不能讓三位師父幫我看一下!”
“方捕已經(jīng)來過好幾趟了?”寧安說道:“會不會是你給的錢銀不夠,所以他們才故意吊著你不給你辦事兒?”
“嗐喲,老朽我都活了大半輩子了,您說的那點兒規(guī)矩我都懂,但問題是,它這根本就不是錢銀的問題!”掌柜的說道。
“先等一下,你們剛剛說錢銀、規(guī)矩,那是什么意思?”方穆兩人此時不禁滿臉疑惑。
“哦,是這樣的!”寧安解釋道:“以往那些樞密府的方士在幫百姓處理邪祟時,總是會向他們收取一些錢銀作為辛苦費!”
“一派胡言!”方允衡聽完不禁鄙夷道:“我們樞密府的方士拿著朝廷的俸祿,幫助百姓處理邪祟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又何來這辛苦費一說?!”
“二位自小生活在名門世家,對于這些底層百姓的規(guī)矩自然是不懂!”寧安說道:“事實上,雖然幫助百姓處理邪祟本就是他們的分內(nèi)之事,但若是百姓的辛苦費不到位的話,那么他們只需要稍微放放水、或者應(yīng)付應(yīng)付了事,到時候遭罪的還是他們老百姓!”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這下面便慢慢地形成了這么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就是這所謂的辛苦費!”
而且寧安沒說的是,也正是因為這辛苦費一說,才給了他們流浪方士一個謀生的出路。
畢竟一些窮苦百姓家總是會請不起那些樞密府的方士,于是乎,在碰上一些不那么厲害的邪祟時,他們就會選擇去請一些價格便宜的流浪方士!
當(dāng)然了,至于這些流浪方士靠不靠譜……只能說三無服務(wù),懂的都懂!
“不過,這位小哥有所不知!”掌柜的說道:“其實那鎮(zhèn)上的方頭正是我家侄兒,所以他們是絕對不會來找我要錢的!”
方捕類似于普通衙門的捕快,而方頭則是類似于普通衙門的捕頭,總的來說,方頭也要沖鋒陷陣,但官職還是要比方捕高一級的。
“既是如此,看來的確可以排除方捕沒有認真辦案之嫌!”寧安說道:“但是……這卻恰恰是一個壞消息!”
“為何如此之說?”方允衡問道。
“若是方捕沒有認真辦案,那么這里或許還只是一些小邪小祟,但若是方捕連自家方頭的事情都搞不定的話,只能說,恐怕有些棘手!”
“事情的確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想要麻煩三位師父啊!”掌柜的說道。
“但我們恐怕也沒有什么把握!”穆九璃說道。
“欸,老朽我還是比較能夠信得過你們的!”掌柜的說道:“雖然三位師父都還很年輕,但你們能夠被八門學(xué)府看中,那也肯定都是人中龍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