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錢忠剛剛通過士考,本應(yīng)大喜之時,卻不料家中突逢災(zāi)禍,二叔一家全部死于邪祟!
那天晚上,幽綠色的鬼火席卷了二叔家的房子,等到這場火焰熄滅之時,二叔一家已經(jīng)全都被燒得面目全非!
由于事情重大,鬧出了人命,導(dǎo)致附近人心惶惶,所以當(dāng)?shù)貥忻芨姆绞亢芸毂闳砍鰟樱米羁斓乃俣茸ゲ恫㈢P除了此案中作惡的邪祟。
等到一切都結(jié)束之后,錢忠也主持操辦著葬了二叔一家,可是就在他們被下葬后的第三天,錢忠卻又突然在家中見到了二叔!
“二叔,你這是?”錢忠現(xiàn)在畢竟也算是一個見過殘魂厲鬼的方士,再加上對方還是自己的親近之人,所以這一幕倒也并沒有讓他感到多么害怕,只是有些震驚。
“忠兒,你二嬸他們呢?”
“他們……你們,你們不是死了嗎?”錢忠此時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你說什么?”
隨后,錢忠便將之前發(fā)生的這些事跟對方說了一遍,可是二叔卻表示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邪祟,而且他也根本就沒死!
甚至為了自證活著,他還特地跑到陽光下轉(zhuǎn)了兩圈,要知道,死人一般都是不能接觸陽光的!
可是那天死的人到底是誰?
后來大家便紛紛猜測,會不會是他們有什么遠(yuǎn)房親戚剛好來這里做客,結(jié)果被當(dāng)成了錢忠的二叔了呢?
畢竟當(dāng)時尸體已經(jīng)被燒得難以辨認(rèn),只是因為他們剛好都在屋里,再加上二叔一家除了錢忠之外也剛好是五人,所以人們就下意識地認(rèn)為那五具尸體中的其中一具正是錢忠的二叔!
這種說法很快便得到了附近鄉(xiāng)鄰的認(rèn)可,雖然錢忠的二叔也不太能說得清自己這幾天到底都去了哪里,而那個被燒死的人又到底是誰,但他能夠隨便站在陽光下這一點卻是不爭的事實!
至于二叔本人,在得知家人幾乎全部死亡這件事后,他則是悲痛地大哭了一場,差點兒就要隨家人一起離去了!
好在自己終究還是有一個侄兒,倒也沒有徹底絕了他生活的希望!
再后來,二叔便跟著錢忠一起搬到了他赴任方捕的小鎮(zhèn)上,并拿出手里的全部積蓄在鎮(zhèn)外七里處開了家客棧。
說到這里,也不得不慶幸他家當(dāng)初的積蓄全是銅板銀錢,要是當(dāng)初他把這些東西換成銀票,這一場鬼火下去,估計他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漸漸的,叔侄二人也慢慢走出了家人死亡的悲痛,二叔的客棧開在鎮(zhèn)外,平時雖跟鎮(zhèn)子里的人接觸不多,但是此處平時過往的行人不少,所以倒也重新賺取了一些積蓄。
至于錢忠,雖然他在方士一途上資質(zhì)愚鈍,但后來也終于是成功晉升到了八品境,并慢慢地由方捕熬成了方頭。
一切看來,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只是二叔的身體卻似乎一天不如一天。
雖然他平時幾乎沒有什么傷病,但是明明年紀(jì)剛至半百,他卻看起來像是一個七十古稀之人!
剛開始的時候,錢忠只當(dāng)是對方之前悲傷過度,再加上現(xiàn)在過于操勞,所以才讓他看起來顯老而已……直到他碰上了那個愛喝酒的甲上小姑娘!
……
就在幾人說話間,蘇酒兒也提著自己的酒葫蘆從樓上下來了:“好了,再凍這一次,你二叔的靈魂基本就穩(wěn)固了!”
“凍?”此時寧安幾人,包括寧大富在內(nèi),腦瓜子都是懵懵的。
“呵,少見多怪!”蘇酒兒說道:“他二叔應(yīng)該是生前身上有著什么寶物,導(dǎo)致死后魂靈聚而不散、死而不腐!”
“但是由于他畢竟已經(jīng)身死的緣故,所以別人活著燃燒的是壽命,而他活著燃燒的卻是靈魂!”
“雖然像他這種情況也基本和活著無異,但是魂靈的消耗速度畢竟還是要比正常的壽命消耗快很多的!”
“即便是有寶物幫他穩(wěn)固魂靈,但是如果不管不顧的話,最多再需一年,他這個活死人就要撐不住了!”
“寶物?我怎么沒有聽說過有什么寶物能夠讓魂靈像活人一樣生活?”方允衡質(zhì)疑道。
“呵,孤陋寡聞!”蘇酒兒的嘲諷讓方少爺又是一頓猛咳。
“不過說起來,我二叔之前的確是有著一塊寶玉,而且我記得他還一直都對那塊寶玉愛不釋手呢!”錢忠說道:“但是自從十幾年前那場變故過后,那塊寶玉就隨之丟失不見了!”
“只是由于當(dāng)時我二叔只顧著悲痛家人,便沒有去過多的理會這件事而已!”
“這世上的確會有一些奇珍異寶蘊含生靈之氣,生骨肉、聚魂靈、消死陰!”寧大富說道:“尤其是在大周統(tǒng)一之前,像錢掌柜這種活死人也不能說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但問題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凍’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用寒氣冰凍來穩(wěn)固魂靈的呢?”
“呵,少見多怪!”蘇酒兒再次嘲諷道:“魂靈屬陰寒,生活在這種陽氣十足的地方,當(dāng)然消耗得比較快了!”
“而我則是用寒氣替他驅(qū)除體內(nèi)的陽熱之氣,讓他重新回歸寒意,這樣一來自然就能穩(wěn)固他的靈魂了??!”
“哦……”寧大富笑了笑,不予評價,只是問了一句:“這些東西都是誰教你的?”
“我自學(xué)的??!”蘇酒兒答道。
“有實際操作過嗎?”寧大富又問。
“這不是就有了嗎!”
寧大富:“……”
“其實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罷了!”這時,一旁的錢忠說道:“畢竟當(dāng)初我二叔的事情的確有一些蹊蹺,而且他這些年也老得確實比普通人快,所以我才想要讓這位蘇姑娘幫忙試一試而已!”
“只不過,由于我對此也沒有什么把握,再加上害怕重提往事會讓我二叔再次陷入悲傷之中,所以就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他!”
“其實不告訴他就是對的!”寧大富說道:“寶物聚生靈,雖然能夠讓他像活人一樣活著,但若是沒人強加干預(yù)的話,那么在生靈聚集之時就會驅(qū)除他死亡之時誕生的那些死靈,從而讓他忘記自己死亡時的那段靈性記憶!”
“既然你二叔有此機緣,那倒還不如就不告訴他真相,讓他一直像個活人一樣活下去呢!”
等到眾人散去,錢掌柜似乎已經(jīng)在房間里睡著了。
守門的那名方捕告訴他們,錢掌柜期間并沒有離開過房間,所以他們也不用擔(dān)心剛剛的對話會被對方聽見。
“好了,都回去睡覺吧!”寧大富打了個哈欠說道:“明天一早,我們還要繼續(xù)趕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