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驊上次考試成績在班級排名還算可以,但相對于年級來說排到百名以外了。豐驊對自己的考試很不滿意,這和他的期望目標(biāo)差的有點遠(yuǎn),他壓縮了所有時間,不回家、不與翠鳳約會、不和清奮談心,豐驊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學(xué)習(xí),他就盼著期末考試有質(zhì)的飛躍。高壓狀態(tài)讓豐驊的精神高度緊張,偶爾就會犯頭疼病,床頭上、書桌里到處都擺滿了腦清片。
清奮好久沒有豐驊的消息了,其實他知道豐驊的時間彌足珍貴,高考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向他邁進(jìn),平時無事也不去打攪他。清奮周末如果回家,他都主動去找豐驊看是否有捎帶的東西。二人往往心有靈犀,清奮去找豐驊,竟然半路相遇。好久不見了,清奮見到豐驊也很稀罕,他熱情的打著招呼,當(dāng)二人手握在一起的時候,以前的力量感莫名的消失了。清奮看著面容憔悴的豐驊說:“你怎么了兄弟?病了嗎?就連握手都沒有力量了?!必S驊有氣無力地說:“最近學(xué)習(xí)壓得有點喘不過氣來,再加上頭疼病時好時壞,心情也很糟糕?!鼻鍔^安慰道:“學(xué)習(xí)固然重要,但是身體要緊,再加上前段時間你大病一場,元氣還未恢復(fù),你這種自我折騰身體咋能吃的消,你可知沒有強健的體魄一切都免談啊?!必S驊說:“每個人的時間都是二十四小時,如果不如時間賽跑,落下的課程怎能跟的上,惟有拿身體與時間抗衡啦?!鼻鍔^說:“哥,我了解你,就是太要強了?!必S驊自是默認(rèn)笑而不語。豐驊說:“我正要找你呢,周末不回家了,你給俺娘捎個話過去,說我很好,身體已完全恢復(fù)康健,讓她不要掛念。”清奮說:“無巧不成書,我也是去找你哩,就是問你有無捎帶的東西?!必S驊說:“不是吧,心有感應(yīng),咱倆如同一娘同胞的親兄弟啊?!倍苏f著笑著,豐驊緊張的情緒也疏解不少。
一到周末時間,豐驊娘日子難熬,早也盼晚也盼的不見兒子回轉(zhuǎn),心里空落落的。盼著兒子回來又害怕兒子回來,她知道兒子倔強,怕回來后發(fā)現(xiàn)桃木釘釘墳的事給她上氣,萬一沖動上來拔掉桃木釘,豈不前功盡棄。矛盾的心里無法排解,錯虧有閨女在跟前,有個說話的,不然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打發(fā)時間。
豐驊娘從前進(jìn)鎮(zhèn)上回來,她每天都想東想西擔(dān)驚受怕的,總在擔(dān)心兒子的身體狀況,一天安生日子沒過。豐驊娘這個周末心嚯亂的厲害,做啥營生都不在心上,她想著是不是兒子要回來,索性她下午沒有到地里干活,在家也不舍得閑著,收拾這收拾那的,清掃好院子坐在凳子上,懷里就像揣個兔子似的七抓八撓的。清奮把自行車插在門口,見大門敞開著,清奮喊了聲嬸子在家嗎?豐驊娘見有人來,趕忙起身到門口迎接。豐驊娘見是清奮,又驚又喜的,趕緊讓到院子里坐下。豐驊娘說:“小騰你咋來了,豐驊沒和你一起回來?”清奮說:“嬸子,你身體怪好唄,豐驊哥這周不回來了,讓我給你捎個信,他身體棒的很,讓你別掛念。”豐驊娘說:“孩子,這大老遠(yuǎn)的,你又專門跑來,讓你費心啦。不過,你可得給嬸子說實話,到底是好是壞,別報喜不報憂的?!鼻鍔^笑著說:“嬸子,我還能給你謊報軍情不成,豐驊哥好著哩,就是學(xué)習(xí)壓力大,不舍得休息。”豐驊娘說:“身體康健那就好,咱娘倆光顧著說話啦,都沒給你倒口水喝,你坐著我給你倒水去?!?p> 冒著熱氣的白開水放在案板上,豐驊娘好不容易“逮住”個送信的,她要把豐驊所有的近況都要問個清楚,想讓清奮一咕嚕的全部給她全講出來。豐驊娘說:“孩子,你們的生活能跟的上不?”清奮說:“嬸子,好著哩,吃的都是大鍋飯,到點就吃飯,也沒啥后顧之憂,如果想改善生活了,我們就出去吃個肉盒子?!必S驊娘聽著心里有點傷感,肉盒子里面有幾星點肉啊,孩子們都懂事,不舍得吃穿,知道父母的錢來之不易。豐驊娘說:“去年這個時候,都到了期中考試時間了,今年的你們考完了嗎?成績咋樣?”清奮說起成績來小有滿足,他興致勃勃地說:“嬸子,已經(jīng)考完了,我倆考的成績都還可以,不過我來回時豐驊哥特意安頓,不讓我告訴你成績。”豐驊娘也是個急性子,越是這樣她越想知道考的咋地。豐驊娘笑著說:“他又不在跟前,沒事,你就給嬸子說說?!鼻鍔^沉思片刻說:“嬸子,豐驊哥不容易,為了補上落下的課程,他夜以繼日的學(xué)習(xí),我看了都有些心疼他了。這次考試我覺得還算可以,六百二十多分,但是他不滿足,總覺得和別人的差距還很大,他說無論想啥法都要斷上去?!必S驊娘一聽成績心里樂開了花,想起豐驊的身體不免又有些傷心難過。豐驊娘說:“我知道這孩子心高、要強,干啥都要爭個高低來,相比較而言這成績算是可以的了,學(xué)趕比超是好事,要知道山高還有天在上,能人多著哩,努力就好。你考的咋樣???孩子?!鼻鍔^說:“嬸子,我和豐驊哥考的成績差不多,學(xué)習(xí)的勁頭趕不上他啊。我們考完就分科了,我選擇上了文科?!?p> 清奮和豐驊娘你一句我一句的拉著家常,不知不覺已日落偏西。清奮起身就要回去,豐驊娘趕忙攔下說:“孩子,不著忙回走,嬸子這就給你做飯去,吃了再回?!鼻鍔^禮貌地說:“嬸子,飯就不吃了,從學(xué)校回來還沒回家,直接來到你這兒了,馬上黑天了,我得趕緊回去,不然家里人又要擔(dān)心了。”豐驊娘說:“孩子,你要執(zhí)意回去我就不留你了,你把這一百元錢給豐驊捎去,讓他手頭也能寬裕些。”清奮說:“嬸子,來的時候豐驊也沒說讓帶錢的事?!必S驊娘說:“其他吃喝的不好拿就不給帶了,這錢給帶上,告訴他不要那么會過,身體當(dāng)緊?!鼻鍔^說:“好哩,嬸子,錢和囑托我一并帶到?!鼻鍔^捎回來的消息總那么及時,豐驊娘懸著的心落了地。清奮騎著車子一溜煙地走了,豐驊娘站在那里目送老遠(yuǎn),望著遠(yuǎn)去的背影,她想著要是豐驊回來該有多好??!突然,桃木釘?shù)氖掠珠W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等豐驊下次回家的時候,恰巧是釘墳已滿三個月的日子,啟出桃木釘?shù)氖陆挥韶S驊去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