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肖頤直接扒開時晗右手邊遮遮掩掩的衣服袖子。
時晗的右手腕關節(jié)已經(jīng)發(fā)生嚴重的錯位,變得有些畸形,錯位的部位有著肉眼可見的腫脹,而且波及前臂的皮膚周邊也有些瘀斑,由此可見,脫臼的手腕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情況有些嚴重。
“焯!”肖頤看到時晗這么嚴重的腕傷后,輕輕放下,迅速地拉開手剎,一腳蹬上油門,朝著醫(yī)院的方向開去。
診室外,肖頤焦急地來回踱步,忽然,駐足,掏出手機。
“喂,山助理,時晗的手腕是怎么回事?”
“肖總,晗哥說,早上睡醒之后就這樣了?!?p> “那你為什么沒有上報!”
“肖總,您別生氣啊,晗哥說,忙完之后就去醫(yī)院處理,我也沒想到……”
肖頤還沒等山助理把話說完,就生氣的掛斷了電話。
時晗帶著支具,走出診室。
“怎么樣?醫(yī)生怎么說的?!?p> “就那些……”
“時晗!你到底會不會好好說話??!我這是在關心你,你弄那個樣干什么???”
“謝謝……抱歉……”
“行了?!毙ゎU長嘆一聲,“不說這些了,我送你回家?!?p> 醫(yī)院停車場里,肖頤打開車門,時晗弓腰坐進去后,肖頤自己也上了車。
“晚上谷董那個局,我怎么解釋?”
“我不去了?!?p> “人家跟你合作這么久,你直接不去了?那你可真行!”
“不然呢?我的手至少得三個月,不然你派我去做文職吧?!?p> “得。那也好說的過去?!?p> 酒店里,擠滿了來賓,飯桌上,谷董推了推眼鏡,看著時晗戴著支具的手腕,嚴肅地說道,“肖總,這是什么情況?”
“噢,這啊,我們仨,都是高中同學,聚在一塊打球來著,這才不小心……”
“怎么這么不小心啊,這以后的合作怎么辦?”
“害,這不是新人來了嗎?”肖頤拍了拍身邊的祁睿,“近期爆火的那部武打片主角,就是他替的,這個耐造?!?p> 谷董瞇了瞇眼,看著瘦弱的祁睿,“這小伙行嗎?”
“絕對沒問題,他叫祁睿,看著是瘦了點,那不是劇組不養(yǎng)人嗎?,F(xiàn)在就上的話,絕對沒問題!”
“行吧?!惫榷瓏@了口氣,看向時晗,谷董很看重時晗,自打第一眼起,就相上了他給谷氏做模特,代言。
“谷董放心,我已經(jīng)給時晗分配到一個進修的機會,到時候,還找您合作。”肖頤端起酒杯,自罰三杯,谷董沒再說些什么。
喝到一半,時晗借機去了廁所,洗了個臉之后,感覺清醒了很多。
肖頤隨后也走進廁所,看到洗完臉的時晗,不自覺的有些心動。
“怎么?這就打算開溜?”
“我有些頭暈……”
“呵!”肖頤看到因為喝酒而兩頰發(fā)紅的時晗,樂呵道,“這回可知道開口了??磥恚阋膊皇亲岵桓??!?p> “你回去吧,我自己打車?!?p> “不用,我已經(jīng)向谷董請示了,我送你回去?!?p> “那祁睿呢?你不在,他怎么辦?”
“喲,這才剛見面,你就這么關心他?”肖頤解開衣領,活動了一下肩頸,“我已經(jīng)訂好了賓館,散場后,相關人員會帶他入住。正好,小白嘛,多灌點,也算增加閱歷。”
確實,有肖頤在一旁,時晗在飯局上喝的酒從來不超過三杯,自己要求安排的普通文職也變成了稀有的進修名額,時晗即使是被主場的人看上,也從沒叫灌到過。
回到家之后,肖頤從廚房倒了些純牛奶和白開水,一手端著純牛奶送進嘴里,一手端著白開水遞到時晗嘴邊,喂他喝下。
解開衣扣,脫下衣服后,肖頤又給時晗解開衣扣,幫他脫下衣服。
“你先去吧,我不方便,慢一些。”時晗一只手捂著被解開的衣扣,低頭小聲說。
肖頤拿開時晗擋在身前的手,抬眼道,“一起,更快?!?p> 浴室內(nèi),肖頤和時晗相對而立。
“把手舉起來?!毙ゎU用噴頭將二人打濕,本就不大的浴室,在容下兩人后顯得有些狹小,不一會兒浴室內(nèi)就彌漫著霧氣。
時晗喝得雖然不多,但酒量確實不行,充其量也就一杯。早在酒店里時,就已經(jīng)有些頭暈,現(xiàn)在,在霧氣的加持下,感覺腳下輕飄飄的,一個打晃,磕在了肖頤的肩上。
“時晗?”肖頤小聲試探道,因為霧氣有些大,他也有些看不清。
“嗯?”
“堅持住,很快?!?p> 肖頤關上噴頭后,將時晗身上的水珠擦干,一個橫打?qū)r晗抱了起來,朝床的方向走去。
臥室內(nèi),肖頤將時晗的手腕用枕頭墊高,自己則躺在另一側(cè)。
“嗯……”因為喝酒后有些燥熱,時晗在迷糊中一把抓起身上的浴巾,扔到一邊,翻了個身將枕頭抱在懷里,胡哼哼起來。
肖頤嚇得連忙將時晗受傷的手腕擺正姿勢,之后,好奇地將頭探近時晗的嘴邊,想聽清楚,時晗醉酒之后到底會說些什么。
“嗯……哼嗯……妍妍……”
肖頤聽清“妍妍”二字后,立馬拉下臉來,緩緩起身,撿起被時晗扔在地上的浴巾,輕輕地披在時晗的身上,凝望著熟睡的時晗良久,仰天長吁一口氣后,起身朝客廳走去。
煙蒂一根接一根地被摁滅在月白色的煙灰缸里。
肖頤坐在客廳里,遠遠的朝臥室的方向望去,回想起來,七年前,時晗和曲婉妍剛分手的時候,時晗第一次醉酒,哭的撕心裂肺地睡倒在宿舍的床上。
夜里,萬籟俱寂,肖頤在對著頭的鋪上聽見時晗醉后囈語,說得就是那聲——“妍妍”。
肖頤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喂,徐總?!?p> “肖總?這么晚了,還沒睡?”
“剛經(jīng)完場兒,唉,我這,有個事兒想委托您。”
“盡管說。”
“我下屬,手傷著了,想去你那兒進修一下,您看成嗎?”
“沒問題。”
“那您看,他什么時候去您那兒報道合適?!?p> “就明天吧,正好也沒什么事?!?p> “那可多謝徐總了?!?p> “早點休息?!?p> “嗯嗯……再見……”
掛上電話后,肖頤將煙蒂掐滅,直接躺在了沙發(fā)上,望著床上熟睡的時晗,漸漸地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