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獲新生！
這是裴墨醒來后最直接的感受。
一覺睡到自然醒，除了暑假，很難再體會到這樣舒爽的感覺了。
但很快，這股積極的情緒就被一股無力感壓倒。
自己實打?qū)嵉卮┰搅?，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夢?p> 這也意味著他要從零開始生活，提前進入社會。
想到這里，本來神清氣爽的裴墨，神情也低落了幾分。
裴墨下床走到衛(wèi)生間，先在鏡子前好好審視了一遍自己。
蓬亂的頭發(fā)，略長的胡須，皺巴巴的襯衫……現(xiàn)在的他離流浪漢只差一身的泥土和一只破碗了。
用房間里的洗漱用品簡單洗漱過后，裴墨的氣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總之，先填飽肚子要緊?！?p> “按他們的說法，有焦寧給的SVIP卡，就連食物也能免費提供?！?p> “不過衣服應(yīng)該不會免費提供給我了……”
“穿著這身出去找工作……”
裴墨沒有再想下去，搖搖頭，甩開那些想法。
他撥號申請了貴賓服務(wù)，享用完還算豐盛的早餐后，便匆匆出門了。
走出紅星賓館所在的繁華街區(qū)，一切就都熟悉起來了。
街道兩側(cè)是熟悉的實體店鋪，或是出售衣服，或是一家蘭州拉面，巧的是，這家面館對面就是沙縣小吃。
慢著，蘭州拉面？沙縣小吃？
裴墨突然意識到事情的怪異之處。
我不是穿越到另外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了嘛？
雖說科技的程度與原本的世界相當，就連人們的生活習慣也沒有太大的差別，但作為兩個不同的世界，卻同樣有相同特色名稱的店鋪……
想到這里，裴墨的好奇心有些按捺不住了。
進去看看？
說走就走，裴墨趁車流稀疏時穿過馬路，先走進了那家“蘭州拉面”。
面館內(nèi)的布局相當平常，與原本世界的常規(guī)面館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墻壁上貼的并非講述拉面歷史的海報，而是些神神鬼鬼一類的海報，大多是在吹噓特色美食有多么神奇的療效，包治百病……
除此之外還算正常的，就是關(guān)于一個人物的生平介紹。
“鐘樂仁，中江省平安市蘭縣人，自幼天資聰穎……”
裴墨看了個大概，大意是在說這個人從小多么聰明，之后把家鄉(xiāng)美食發(fā)揚光大。
蘭縣……也許只是巧合？只是剛好想起蘭州拉面這個名字？
裴墨看了眼菜單，一碗面要十幾塊……
“這價格是在不敢恭維。”裴墨心里如是想著，默默離開了這家面館。
轉(zhuǎn)頭扎進對面的沙縣小吃里，也是相似的場景，但令裴墨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兩家店鋪墻壁上的海報都掛著同一個人——鐘樂仁。
只是對于這特色美食的來源有些不同，沙縣小吃則是讓鐘樂仁在一個也叫沙縣的地方“不小心”把當?shù)氐奶厣朗嘲l(fā)揚光大了。
看到這里，裴墨心中不禁涌現(xiàn)一個有些大膽的想法：
“鐘樂仁也是穿越者？”
由于沒有手機，也無法隨時隨地查到這人的生平和相關(guān)信息，再加上對當?shù)夭皇煜?，隨意找一個人問一種美食的發(fā)揚者……多少算種奇怪的行為。
裴墨的好奇到這里也只能作罷。
再往前走，各類大排檔、燒烤店也都迎了上來。偶爾還能看到諸如“旺鋪出租”的字貼在卷簾門上。
有時還能在人行道上看到疑似穿著校服的學生，這倒是讓裴墨找回了之前的感覺。
幾個大爺大叔在街道口笑著談?wù)撝裁?，時不時用拿煙的手朝一座高樓比劃，好像在規(guī)劃這座城市的建筑布局。
車道上車來車往，只是沒有裴墨熟悉的廠商車標。
有些怪異的是，街道兩邊總能看見求神拜佛一類的字樣或者畫像。
在城市街道上逛了一圈，裴墨卻并沒有找到合乎心意的職業(yè)。
倒不是他眼光放得太高，而是那些招聘啟事下都貼著本科學歷的要求。
“真想不到，穿越后還對學歷有這么高的要求……”
何況自從裴墨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身上除了一個裝著身份證明和鈔票的卡包外，就只剩這一身衣服了。
而根據(jù)裴墨的簡單調(diào)查，那也不過是這個世界的身份證和來歷不明的高中學生證，那疊鈔票也只相當于兩百元的購買力。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裴墨要想依靠這兩百元白手起家，不可謂不難。
但明明是一個縣城，招聘啟事的要求偏偏放得很高，還偏偏是裴墨達不到的要求。
他嘆了口氣，忽然開始后悔之前在大學里荒廢的時間。
但既然是后悔，卻為時已晚，這時候再去后悔也無濟于事。
他這樣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漫無目的地朝前方走著，不多時卻被一道路障攔下。
“前方道路維修，請繞行。”
但那塊立在路中央的牌子并沒有吸引裴墨的注意，反倒是在這條封閉的道路一側(cè)的一家咖啡館吸引了裴墨的目光。
為什么會有一家咖啡館開在這種地方？
看上去這條道路已經(jīng)封閉了相當一段時間，以至于路中間的警示立牌里的字有些模糊和脫落，不仔細觀摩還難以辨認。
周圍的門面都掛著諸如“旺鋪出租”這類的字帖，而偏偏有一家咖啡館挑這種地方開店，看一眼便覺得怪異。
不過更加吸引裴墨的其實是它作為“咖啡館”這一存在的屬性。
在他穿越之前，他的父母曾在一家咖啡館一起工作、相遇、相知，最后走到一起。
他也因為偶然的機會，在年少時候就學到了點制作咖啡的手藝，雖然比不上那些專業(yè)的咖啡師，但平時給自己制作幾杯咖啡也不成問題。
這家咖啡店雖然沒有張貼招聘的啟事，但種種因素加持下，倒也吸引了裴墨的興趣。
“就算不去求職，喝兩杯異界的咖啡也不錯？”
裴墨如是想著，已然走進了咖啡館。
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里面的光景也不算復(fù)雜，和大多數(shù)常規(guī)的咖啡館一樣，四張造型不同的桌椅分布在房間中，靠玻璃墻的地方還有長長的墻壁桌，幾個年輕人借著這個光線較好的位置看著手里的書，看起來像是約定好結(jié)伴學習來了。
這里與原來世界的咖啡館看上去也沒什么不同。
裴墨走到柜臺邊，看著貼在木質(zhì)柜臺上的選單，找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這個世界也有黑咖啡、牛奶咖啡這些么……沒有美式咖啡也算正常吧?！?p> 正看著選單，一個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出現(xiàn)，牢牢地抓住了裴墨的注意力。
朝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一個熟悉的男人正站在咖啡館柜臺內(nèi)，正和另一個青年男人說著什么。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焦寧。
焦寧似乎覺察到了注視，眼睛朝裴墨的方向瞄了一眼。
裴墨注意到焦寧的反應(yīng)，忙收回了不禮貌的注視。
焦寧說了幾句話，轉(zhuǎn)身正朝著裴墨走來。
“你怎么找來的？總不會是帶了謝禮吧？”焦寧半開玩笑地說著。
“我……姑且算是來求職的吧……”
沒等裴墨說下去，那青年男人便走過來發(fā)問。
“你就是那個迷路的人？”
男人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裴墨愣了好一會兒。
“這是我們館長?！苯箤幰娕崮行┻t鈍，忙補充一句。
“你，你好?！?p> 裴墨有些生澀地朝男人問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借一步說話?！?p> 青年男人手勢示意，帶裴墨走進咖啡館后廚。
咖啡館后廚空間不小，最顯眼的莫非是一長排的冰柜，裴墨猜測其中放滿了各種原材料。
除了冰柜外，其它機械設(shè)備一應(yīng)俱全，看上去不像小縣城咖啡館該有的配置。
“既然你自己找來了，也省得我們再去找你?！?p> 青年男人坐在一旁的靠背椅上，手里捧著一本書。書本微微向上抬起，剛好擋住了裴墨的視線，使他看不見書中的具體內(nèi)容。
在青年男人的示意下，裴墨坐在了他對面的位置，焦寧則在一旁默默看著。
“找我？”裴墨滿肚子疑惑，不知該如何吐出來。
“因為焦寧看出來了你的天賦，所以我們找上了你?！?p> “我的天賦？”
裴墨心里忽然一顫。
自己在穿越前也看過不少穿越題材的小說電影，故事的主角在穿越時一般都會擁有某種有別于常人的能力或特性。
也許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裴墨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不知是喜是憂。
“你的天賦很特殊……所以，倒不如說是你不得不找上我們?！?p> “我的天賦是什么？”
裴墨不想和面前的男人廢話，只想趁機把這個世界的情況問清楚。
青年男人見裴墨相當直接，合上了書，兩眼直直地盯著裴墨。
“你真的是迷路誤入了那個村子？”
在裴墨看來，青年男人的眼神似乎變得有些迷離……或者說，他整個人都變得虛幻了起來。
裴墨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景象突然變成了之前裴墨所在的村莊。
他正站在路邊等待著，但裴墨沒注意到的是，路邊的倒塌平房里有一團團黑色的身影在朝一個方向運動。
終于，裴墨看到了房屋里的黑影，表現(xiàn)出了明顯的恐懼。
緊接著，裴墨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捂著腦袋，最后直直地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
啪！
一道拍掌的聲音擊碎了裴墨眼前的虛幻，將他拉回了現(xiàn)實。
眼前的青年男人正仔細打量著裴墨，眼神里多了一絲懷疑。
剛才的幻覺是這個人做的？
裴墨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眼前這個男人能通過幻覺看到自己過去的記憶，那他要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裴墨有一種想要立馬逃走的沖動，但理智還是制止住了他。
“要解釋這些問題，我得先問你一個問題?！?p> 青年男人看著裴墨，雙眼中看似迷離卻又鋒銳，仿佛一把尖刀扎在毛玻璃中，一點點動搖著裴墨的精神。
“你是不是能遇到一些不符合科學規(guī)律的事情？比如夢境精準預(yù)知到未來，或者直覺出奇地敏銳？”
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渾厚，這多少給了裴墨一點依靠感。
“之前會有一些……”
“你有時候會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存在，對嗎？”
“這……我不清楚……”
“那你能看到這本書上的字嗎？”
男人抬起剛剛一直遮掩住的書，把其中的內(nèi)容展示給裴墨看。
“能看到?！?p> 裴墨確信地點了點頭，正襟危坐，像個認真求學的學生。
男人好像確定了什么事情，長舒了一口氣。
“裴墨，你先天就有很高的靈性。”
“靈性？”
男人的話讓裴墨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青年男人站起身來，仿佛操練了幾百遍，露出了微笑。
“我聽說裴墨先生最近有求職的想法，不知道能否來我們咖啡館?！蹦腥松斐隽吮硎居押玫氖?，“我們最近正缺你這種擁有靈氣的咖啡師。”
“我是本店店長，姜辰夜?！?p> 裴墨下意識地伸過手，和青年男人握了握手。
“我有求職的想法是不錯，但是店長您剛才說的話……”裴墨吞了口唾沫，“我沒太懂?！?p> 姜辰夜微微一笑：“只是必要的保密措施?！?p> “那現(xiàn)在能給我解釋之前發(fā)生的一切了嗎？”裴墨雖然心里有些敬畏，但也有些不耐煩。
“在解釋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苯揭沟纳裆珖烂C了起來，“在這之前，無論你從什么地方聽說過相關(guān)的言論，關(guān)于神魔的言論，都不要當做迷信，存在與否，要靠你自己的思考?！?p> “相信在這之前你也有所耳聞，各路小道消息里，對一些熱門事件總有什么妖魔鬼怪作祟的說法?！?p> “現(xiàn)在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些說法并非虛幻，這里真的有一個超乎常人想象的世界存在?！?p> 說罷，姜辰夜又坐在椅子上，右手夾著那本書，靜候著裴墨的提問。
裴墨還是不解地發(fā)問：“那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和我說這些？”
“可能連你本人都沒有察覺到?！苯揭褂檬种钢噶酥概崮男乜?，“你天生就具有超出常人的靈性?！?p> 姜辰夜拿起剛才的那本書，指著書中說道：“這里面的文字都是用靈性書寫的，如果一個人沒有足夠的靈性，是看不到這些文字的?！?p> “不僅如此，你之前所在的廢墟，是一處有名的禁地。”
“那里的村民很早就搬走了，因為那里頻繁發(fā)生所謂的靈異事件。”
“一開始焦寧發(fā)現(xiàn)你出現(xiàn)在那里，自然會懷疑你的身份?！?p> “不過簡單檢查你的身體情況后，他偶然發(fā)現(xiàn)你其實是個天生具有一定靈性的普通人類。所以才有了你的后續(xù)?！?p> 裴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姜辰夜的話在裴墨原本的世界里準被當成神棍，但既然裴墨都可以穿越到這個世界中，那還有什么不可能呢？
“不過，你一定還很疑惑，為什么我要選擇你，以及我們真的只是咖啡館嗎？”
“唔……不是因為我主動求職嗎？”
姜辰夜笑了笑：“如果你在周圍打聽打聽，就知道，我們店已經(jīng)小半年沒有招聘過新員工了，最近也沒有招聘的打算?！?p> “之所以選你，是因為你體內(nèi)過高的靈性，必然會招致各種超自然事件?！?p> “我雖然不清楚你的過去，但我想你一定經(jīng)歷過不少用常規(guī)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吧？”
裴墨稍一回想，便意識到，穿越這件事本身就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不僅如此，他小時候得的怪病也一直檢查不出來。
“我們調(diào)查過你的身世，一個普通家庭，父母遠在外地，自己一個人還在上大學?！?p> “看樣子，你如今是輟學去旅游了，現(xiàn)在又丟了錢包手機，不得不在當?shù)亓粝聛碚曳莨ぷ黟B(yǎng)活自己?！?p> “當然，我們的工作保密等級很高，不能隨意跟你透露，不過也有一部分工作是經(jīng)營咖啡館就是了?！?p> “在海恩縣，你的學歷必然會為你造成困擾，現(xiàn)在有家店鋪主動向你伸出橄欖枝，你總沒有拒絕的理由?！?p> 裴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打心底由衷地敬畏。
面前的男人，不僅把自己的情況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還對當?shù)氐那闆r了如指掌。
而自己只是一個外地人，不，甚至是一個穿越者，對付本地人沒有任何優(yōu)勢可言。
不僅如此，如果真如姜辰夜所言，自己的靈性天生很高，會招致各種超自然事件，那么自己在這個未知的世界的生存或許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困難。
想到之前在廢墟里看見的那一團黑影，裴墨不禁有些后怕。
“更多的事情，出于保密，我就不細說了。”姜辰夜像是故意吊胃口一樣，故意留出很多疑問沒給裴墨解釋。
裴墨心里有些猶豫，面前這人似乎并沒有惡意，但對方僅僅就因為自己的靈性而招募自己嗎？
姜辰夜似乎覺察到了裴墨心中的猶豫，便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只想去過平靜的生活，我也不會阻攔你。畢竟很多人都還在追求平靜的生活卻又求之不得。”
“我們有一套完整的措施，可以讓你忘掉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回歸普通人的生活。今后的超自然事件你只當做迷信，就算真的遇到了超自然災(zāi)害，我們也會有辦法處理?！?p> “當然，中途你有任何反悔的想法，我們都隨時歡迎你的加入。只不過一旦措施完成，你就再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我們有一杯咖啡的時間商量。”
“焦叔，準備兩杯招牌的咖啡?！?p> 姜辰夜站起身，邀請裴墨來到咖啡館二樓。
焦寧則留在后廚，為二人準備店鋪的招牌咖啡。
咖啡館二樓設(shè)有單獨的房間，姜辰夜特意選擇了有大落地窗的那間。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過突然，但你畢竟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超自然事件的人，而且還擁有優(yōu)秀的靈性。我們很需要你這樣的人才?！苯揭棺谛∩嘲l(fā)上，看著窗外，遠處街道上，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點紛亂地運動著。
“我并不是想放棄這么一份來之不易的工作?！迸崮猛χ保⒅h處的高樓，“我只是想弄清楚，為什么你們非得選擇我?！?p> “我不相信只有我一個人符合你們的條件，總不可能沒有天賦異稟的人，你們就永遠不招納新人了。”
“而且，我拿什么相信你剛才的話，也許你剛才的話都是為了掩飾什么而做的偽裝呢？就像中世紀那些騙子……”
裴墨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他無法確定穿越后的世界有沒有“中世紀”這個說法。
剛才自己的一時心急，竟然把自己穿越的事實暴露出來了！
“我們和中世紀那些騙子可不同?！苯揭怪皇强粗h方，似乎并沒有為裴墨提到中世紀的事感到奇怪，“這種事情我也沒什么好多解釋的，如果你覺得剛才的幻覺只是個偶然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說服你了。”
運氣真好，這個世界竟然也有中世紀一說……這和原本的地球還真是相像呢。
裴墨松了一口氣。
“咖啡?！苯箤幠弥Х茸吡诉M來，紙杯上是裴墨不認識的商標。
“焦叔辛苦了，今天你就先下班吧?！苯揭箍聪蚪箤幍难凵裰兴坪跤幸唤z憂慮。
“那我先走了啊，店里的事情麻煩你們了?！苯箤幙吞琢藘删?，麻利地離開了。
姜辰夜喝了兩口咖啡，終于把目光放到了裴墨身上。
“你說的也對，我們本沒必要特意找你，完全可以等待一個機會，也許能招募到更合適的人?！?p> “但事實往往不如我們想象中的那么順利?！苯揭乖俅伟岩暰€投向了遠方，“招募新人的工作比你想象中還要困難得多?！?p> 裴墨沉默了一會兒，只抱著咖啡一口口抿著。
他打心底也對這種神秘的事物有著向往，但也因為對未知的恐懼而不敢靠近半步。
現(xiàn)在裴墨的心里想著的還是如何活下去，如何回到原本的世界。
因為它不敢保證這邊世界與原來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否相當，也許自己回去以后，父母已然成為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又或者有更糟糕的情況……
裴墨已經(jīng)不敢再想下去了，現(xiàn)在他腦子里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家。
“哪邊都不好過啊……與其去你們這個神秘的咖啡館擔任未知的工作，承擔未知的風險，不如找個普通的工作，攢夠了錢回家?！?p> 裴墨想借半真半假的話把咖啡館的真實工作騙出來，就憑借他的學歷，他的確沒得選，但未知的工作也許危險性十足，搞不好還會把性命搭進去，裴墨不得不慎重考慮。
“你只是擔心在這里工作的危險性嗎？”姜辰夜喝了一口咖啡，放下紙杯，“我承認，這項工作是存在危險性，但你也可以做不危險的那一份工作，比如做個咖啡師，這都由你決定?！?p> 說著，姜辰夜突然笑了笑，提示裴墨把目光放到窗外的世界：“你知道嗎？1500年前，人們認為地球是平的?！?p> “500年前，人們認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p> “15分鐘前，你認為地球上的主宰還是人類。”
“想想明天，你又會知道什么？”
二人沉默良久。
姜辰夜喝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正色向裴墨發(fā)問：“如果你沒有意愿的話，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做記憶消除的措施了?！?p> 裴墨也站起身，給出了確定的答復(fù)。
“我答應(yīng)你，不過我想接觸的是與超自然有關(guān)的方面?！?p> 姜辰夜微微一笑：“那是自然?！?p> 裴墨在姜辰夜的帶領(lǐng)下走進后廚，只見姜辰夜在最中間的冰柜里鼓搗著什么，一道暗門便在一處墻角被打開。
“既然要入職，有點考核也很正常吧？”姜辰夜的笑讓裴墨有些發(fā)怵，這讓他想起了高中時的班主任公布考試成績時的笑容。
裴墨只得不停地點頭，不敢抬頭再看向姜辰夜。
走過一條不算太長的走廊，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相當不真實的場景。
裴墨面前仿佛是另一個與外界格格不入的世界，即一間約八十平米的大型房間。
桌椅看上去都有些年份，但又維護得很好，基本沒有磨損。
桌上擺放著各種奇奇怪怪的器材，有些像化學實驗的器材，有些卻長得奇形怪狀，像個英文字母R。
不包括姜辰夜和裴墨，房間內(nèi)共有三人，分別忙在各自的崗位上，或是研讀一本古書，或是對著實驗器材擺弄。
“你的考核就從現(xiàn)在開始了?！?p> “現(xiàn)在開始？等等，這是什么意思？”
裴墨聽了姜辰夜的話，反而摸不著頭腦。
“你接下來會有一段學習期，在導師的培養(yǎng)下學習啟世錄等相關(guān)的知識，學習期結(jié)束后，會根據(jù)你在這期間的表現(xiàn)進行考核，如果通過，你就能正式成為我們的一員了?！?p> 為了找到回家的方法，裴墨不得不嘗試接觸超自然力量，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超自然的力量也需要考試，而且他還隱隱地感覺難度不會很低。
“那么由我先給你簡單介紹一下我們的工作?！?p> 姜辰夜熟練地走到一張桌子旁，抽出了一張圖畫，示意裴墨來看。
“我們明面上是咖啡館，實際上是一家驅(qū)魔事務(wù)所?！苯揭怪钢鴪D畫中間的一個圖標，“外表包裝成‘海月咖啡館’方便事務(wù)所平時的偽裝和行動，同時也是我們事務(wù)所的個體收益。其它縣乃至其它市的事務(wù)所、事務(wù)局都有各自的包裝?！?p> “而驅(qū)魔事務(wù)所和事務(wù)局則直接由大學學院管理，當然，是一些特殊的學院，平時不會為外界所知曉。”姜辰夜指著最上方的圖案說道。
“作為正規(guī)的驅(qū)魔事務(wù)所，我們內(nèi)部也有明確的分工，主要有三類?！?p> “第一類，驅(qū)魔人，主要負責解決各地發(fā)生的超自然事件，有的地方稱之為超越事件。當然，也不是天天都有這種事情需要處理，因此大部分驅(qū)魔人還兼職了咖啡館的工作?！?p> “第二類，文員，他們一般負責事務(wù)所的文件管理、財務(wù)管理和驅(qū)魔善后等等，總之復(fù)雜的事情交給他們準沒錯?！?p> “第三類，圖書管理員，他們的職責非常重要，負責啟世錄的分發(fā)和特殊物品的看護，大多數(shù)時間都在事務(wù)所里，很少外出?！?p> “顯然，你需要做的，就是適應(yīng)驅(qū)魔人的工作。”
“過一陣子，也許會有機會帶你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屆時你也可以看看驅(qū)魔人是怎樣工作的，也好從實戰(zhàn)中學習經(jīng)驗?！?p> 姜辰夜一口氣講解完圖紙中的內(nèi)容，舒了一口氣。
“怎么樣？明白了嗎？”
裴墨默默點了點頭，并沒有說話，而是在心里慢慢消化剛才的信息轟炸。
“總之，我也不要求你強行記住這些死知識，以后你會慢慢熟悉的?！?p> 光是驅(qū)魔事務(wù)所這個名字就已經(jīng)讓裴墨腦海中出現(xiàn)了無限遐想，后面還會遇到什么，他甚至有些不敢想象。
但這對裴墨來說已然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終于開始漸漸接觸這個世界真相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