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shù)日后
仙城熱鬧非凡,此地無人不曉今日乃是仙城城主蘇寅的壽辰之日,平時懶散慣了的士兵們此刻也是打起精神,謹防意外。
當今圣上有意贈送萬名精兵駐守仙城,可蘇寅卻拒絕了,好說歹說之下,只接受了升幾十名普通的軍兵,蘇寅根本不在乎此城有無守衛(wèi),在他制定的規(guī)矩下無人不從,一人便如百萬軍。
由此仙城對于普通農作的百姓一年需要繳納的賦稅幾乎為零,在此生活的普通百姓是尤為幸福的,當然對于商人那就不言而喻了。
而今日香火商會格外火爆的生意令香火白繡二人應接不暇,天云也只能百無聊賴的靠在閣樓處暗自看著樓下的人來人往,熟悉而又陌生。
思緒稍作停滯,仍是邁步走下了閣樓,跟二女打了個招呼“我去趟蘇府?!?p> 二女只是微微頷首示意,此刻天云也不是為了去拜壽,也不喜那般不屬于他的熱鬧,只不過聽說蘇府的藏書閣甚是有趣,便想去看看。
“賣燒餅吶?!薄疤呛J吶?!薄肮觼砜纯丛奂业男⊥嬉??!备鞣N叫賣,咚咚咚的撥浪鼓的敲擊聲,馬車過往的輪轂發(fā)出的吱吱聲,此起彼伏混雜在一起,衣袖不染一葉塵身手敏捷的天云很快就穿過這繁鬧的集市來到了蘇府大門前。
望著長龍般的拜壽之人,眉頭一皺,只好溜往偏門,不過也是哪里客人是從偏門進的,只有偷偷溜出去許久未歸家的孩童歸家之時才入偏門。
家丁好奇的打量著天云,心想這傻小子什么時候出去的,也并未阻攔,府中上下至二女大鬧蘇府一事后,蘇妲己帶男子藏于府中,還為其親自入廚之事,便在數(shù)日前侍女家丁中口口相傳。
今日蘇女定是在廳堂忙于待客,而侍女們在廚與廳堂之間來回穿梭,往藏書閣的一路上尤為清凈,若今日還閑的沒事能閱書的人也只有天云了。
家丁得知他要去藏書閣,便對著屋檐偏上藏于云中的塔尖抬手一指“穿過這里,往前再走一段穿過小竹林,便能看到“來生湖”,你便能找到藏書閣了,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地方是不讓進的。”
憑借著剛才家丁的指引,天云已來到能看到藏書閣的湖邊。
家丁無所謂的告訴了他藏書閣的方位,心想“你能過得去嘛,中間那么一大片湖呢?!保鲾[著是想看這個受到郡主青睞之人的笑話,才如此好意的告訴天云藏書閣的方位。
而家丁如若看到這一幕肯定有些難以置信吧,天云就這么站在湖面上打量著片湖與高塔。
如同寶塔般坐立在這處水塘的中央,遠遠看去塔樓居然隨波逐浪般搖擺,踏上此閣才知這書樓卻是一條大船一般漂浮在水上,遠處看著覺著搖晃,踏在上面才知很是平穩(wěn)的,抬頭看向牌匾“登仙樓”,兩旁柱子寫著龍飛鳳舞的兩行大字,天云嘴角微微張合“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行遍九萬里,步仙人后路,也不是不行?!?p> 隨后踏入書閣中,映入眼中的一幕相當?shù)脑?,凌亂的書籍堆放在堂中央,地上還有許多的不知是哪本書中的殘頁,宣紙鋪在地上各處,各式各樣的硯臺壓在其上,望月砂、夏枯草、六月雪……,天云若有所思“這都是藥方嗎?!?p> 有些刺鼻的藥香沒入鼻口,天云往之尋去,一位鶴發(fā)雞皮的老頭對著還冒著熱氣的藥爐盤腿坐地,左手持扇,右手持書,書卻殘缺,搖晃著腦袋老神在在的念道“仙藥,仙藥,這次一定是仙藥?!?p> 老頭似乎察覺有人忽而轉頭“恩,哪里來的傻小子?!?p> 蘇家“登仙樓”其實很早前是對外人開放的,直到這個老頭的到來,從此藏書閣關上了重重的大門,而天云卻不受這個門扉的禁制,輕松的踏入了藏書閣。
臉腮泛紅,雙目炯炯有神,天云看向老頭身旁許多的東倒西歪裝滿著藥渣的藥罐,緩身邁步蹲在白發(fā)老頭身邊“良書作薪火,藥仙濟凡煙。”
“老頭,你這以藥作酒長此以往就不怕喝壞了肚子?糟踐了身子?”
天云此刻面對這個醉意飄飄的老神醫(yī),想喚他一句老頭,不知是想起了前數(shù)世家中的某位“老頭”。
白發(fā)老頭有些許怒意,胡須略微顫抖,到嘴邊的話最后還是憋了回去,本來看向天云的腦袋也是扭了回去,靜靜的盯著他的那一爐冒著森森霧氣不斷翻滾的“藥泥”。
不知何時藏于懷中,用著琉璃壺裝著不知名的佳釀從天云懷中掏出,用嘴壺點了點老頭的后背。
“老頭你看這是什么。”
可孤傲的老頭卻沒有理會這個沒有禮貌有些痞子味的臭小子。
咕嚕咕嚕……天云猛的喝的一口,嘴巴抵在老頭的耳旁重重的哈著氣“好香啊,這“藥”真香?!?p> “什么藥?”老頭一把奪過天云手里的琉璃酒壺,對著嘴壺就是噸噸噸,幾下就被吸干了的酒壺,老頭意猶未盡的摘下壺蓋,舔舐著上面僅存的幾滴佳釀。
“這是什么東西,難喝?!币坏劳昝赖幕【€,酒壺被扔在了不見日的犄角旮旯。
此酒名為“憶情酒”,本味如桂花清香迷人,醇厚微甜,如若不喝完,它會保存此刻喝酒之人的情緒釀入其中,隨著越來越多的情緒釀入,這酒會有一種說不盡道不明的味道,入口清苦,卻令人流連忘返,而此壺的酒在才在昨夜經(jīng)歷“憶情酒”的“春釀”,心嗇不甘的味道充斥著酒液。
還沒等到天云回答老頭這酒是如何的奇妙,就感覺到一股能量牢牢的扣在了以塔為中心方圓數(shù)里的區(qū)域,失重感緊接而來,他唯一能夠通過感官感受到的只有從房間外不斷傳來湖水翻涌撞擊著塔樓的巨響。
好似撥浪鼓不斷的敲擊著他的心頭,而老頭卻還是坐在原地不動,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這根本不是臨危不亂,看起來就好像完全是習慣了一般,天云有些愕然的看向老頭卻不知道該如何提問。
老頭隔空用一股柔和的力量輕輕的按下了天云,“坐下吧,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