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赤井秀一的猜測

　　十一月六日。

　　上北幻穿著女仆咖啡廳的制服，心不在焉地為16桌的客人端上他們的咖啡和甜點。

　　自從他來后，熱情的少女少男們每天都會把咖啡廳擠滿，就算沒有座位，也會選擇進來打包一杯飲料，順便在等待打包的過程中一邊臉紅一邊偷看穿著女仆裝的貓耳“少女”。

　　對于他真實性別的猜測從來沒少過，甚至還登上過一些花邊小報。

　　這段時間，店主咧開的嘴就沒有合攏過。

　　上北幻擺出營業(yè)性的笑容，作出一副完美禮儀的樣子，實際思緒早已飄到云端之上。

　　「欺騙時間……嗎？」

　　昨天之后，今天早上的松田陣平恢復(fù)了一副對一切都漫不經(jīng)心的自負(fù)模樣，好像那天的脆弱只是上北幻的錯覺。

　　但從他偶爾對那只紫色下垂眼布偶的流露出態(tài)度中，上北幻知道，他始終沒從幼馴染的殉職中走出來。

　　不止是那個22歲的萩原研二。

　　26歲的松田陣平也被困在了那場爆炸中。

　　**

　　“叮咚——”

　　上北幻聽到門鈴聲，下意識地露出笑容，拿著菜單向門口走去。

　　“歡迎光臨……？”

　　“怎么又是你們？”正在打工的未成年半月眼，黑衣組織的成員這么閑的嗎？還有空逛女仆咖啡廳。

　　“還不是這家伙非要過來，”今天金發(fā)也很耀眼的安室先生冷笑一聲，“這家伙”顯然是指跟他很不對付的萊伊。

　　“……那你們完全不必跟過來?！苯裉煲矌е樋椕钡睦淇峋褤羰趾邴溚考苫?fù)?，“我可沒有求著你們陪我喝咖啡?！?p>　　“哈？誰說是陪你？”安室透很不爽地冷哼一聲，“我只是來關(guān)心一下上北君是不是還在這里打工而已，有些人自我意識不要太良好。”

　　“……是我一定要來的，安室君只是被我拉來的而已?！碧K格蘭不得不站出來把責(zé)任攬到自己身上。

　　這兩個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前世的仇人，一見面就特別容易吵起來。

　　降谷零非常樂意找機會挑釁諸星大，諸星大也會在背地里找準(zhǔn)機會、默不作聲地突然反擊。

　　zero就算了，諸伏景光知道自己的發(fā)小一直看諸星大這個黑衣組織的走狗相當(dāng)不順眼，說實話他其實也不怎么喜歡這個組織的琴酒二號。

　　并且這種挑釁可以幫助塑造波本的人設(shè)——神秘主義者、自負(fù)囂張、神經(jīng)質(zhì)且性格張揚的情報專家。

　　現(xiàn)在組織里關(guān)于“那個喜怒無常的可怕波本”的傳聞證明降谷零的扮演很成功——很難說這份演技里摻雜了多少真實情感。

　　但諸星大明明在組織里是以“冷血無情的狙擊手”以及“琴酒二號”著稱，不知道為什么也喜歡和安室透拌嘴而不是直接動手。

　　在降谷零第一次挑釁長發(fā)狙擊手時，諸星大那雙驟然壓下去的森綠色瞳孔讓諸伏景光一度以為他會像琴酒一樣、直接用槍指著發(fā)小的頭，或者是找機會一槍把這個可惡的黑皮金毛給狙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家伙雖然經(jīng)常沒兩句就會吵起來，居然至今還沒有動過手。

　　在心里默默祈禱今天同樣和平的諸伏景光拉著兩人，跟著上北幻的腳步，走進專門預(yù)留給組織成員的包廂里。

　　**

　　包廂內(nèi)。

　　赤井秀一再次點了一杯罐裝黑咖啡，左手撐著頭，思緒飄忽。

　　自實驗樓爆炸事件之后，他暗中拜托FBI的同事調(diào)查上北幻和松田陣平的身份信息。除此以外，他也再度翻閱了安室透和綠川影的資料。

　　他眼下濃重的黑眼圈在今早還被安室透嘲笑過，不過如果真的如他所料的話，恐怕安室透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日本的警方臥底嗎？」他回想查到的資料。

　　那天波本和蘇格蘭的突然出動、現(xiàn)場的便衣警察、還有他和松田陣平看似陌不相識、其實有種融洽氣場的表現(xiàn)，然后就是……

　　「回去讓卡梅爾他們幫忙，找機會試探一下就懂了?！?p>　　身為追逐著黑色鴉群的野狼，赤井秀一從來不缺乏耐心。

　　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

　　他緊盯著黑發(fā)未成年幫他開啟罐裝咖啡的姿勢，終于確定了什么。

　　人一向是非常懶惰的生物。在很多時候，只要一個行為沒有威脅到自身，很少人會主動跳出自己的舒適區(qū)。

　　就像這個姿勢——赤井秀一絕對不會用這種方式開易拉罐咖啡，因為這個角度毫無疑問會割傷他的手指。

　　而這么做很熟練的上北幻——

　　一層無形的保護罩，或者說「護盾」嗎？

　　赤井秀一把上揚的嘴角掩蓋在罐裝咖啡后。

　　一次性揭開波本、蘇格蘭和斯米諾三個人的秘密，真是了不得的體驗。

　　**

　　在上北幻幫萊伊開咖啡的時候。

　　“叮咚——”

　　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老太太走了進來，這難得一見的中老年組合引起不少人的矚目。

　　店主很快就把他們接進后臺休息室中。

　　“喂喂，你看外面。”

　　戴著鴨舌帽的情報專家安室透用胳膊肘戳了戳坐在旁邊的發(fā)小，示意他看向包廂門外。

　　“……？”身為組織狙擊手的綠川影不明所以。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這種性質(zhì)的咖啡廳，一般來說只有青少年會來吧？”

　　安室透的紫灰色瞳孔里閃耀著名為“好奇”的光芒，“無論怎么說中老年人來這種地方也太奇怪了?！?p>　　“這倒是，”諸伏景光有些無奈，“不過日本這么多人，總有些特例也很正常吧？”

　　“說不定他們就是喜歡喝咖啡呢？”

　　“我也認(rèn)為很奇怪哦，”上北幻聞到那股熟悉的腐臭味，喜上眉梢。

　　他正愁著怎么在偌大的東京找到這兩人給監(jiān)護人送業(yè)績呢，這倆人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沒有田中介這條大魚，抓了這兩個人販子也不錯。

　　“我先失陪一下?！彼蛉宋⑽⒕瞎?，放下手里的托盤。

　　正打算轉(zhuǎn)身就走，一只小麥色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陪你去吧？”雖說是疑問句，安室透的表情卻寫著“不帶上他北幻也別想去”的意思。

　　“……行?！鄙媳被冒朐卵?，只能默許這個直覺和他監(jiān)護人關(guān)系很好的好奇寶寶一起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