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送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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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陰暗的房間里,兩具早已僵硬尸體在冰冷的地面相擁。
冬日的夜晚本就是四季里最黯淡的時刻,嚴(yán)嚴(yán)實實的窗簾蓋住了一切光。房間里擺設(shè)簡陋,連餐桌都沒有。
房間主人似乎只是把這里當(dāng)做一個睡覺的地方。
“吱嘎——”
生銹的把手被人從外面擰開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踩著悄無聲息的貓步進(jìn)入房間。
他的手上捧著一束白菊花,全身穿著黑衣,如同一身喪服。
不知在為誰送葬。
白蘭地,地上相擁的尸體,亦或是他自己。
他一身黑白之間,無暇紫水晶般的下垂眼是他身上唯一的顏色。
只是左邊的水晶上有了瑕疵——人為刻上的“幻一”兩字。
“幻一”蹲下,把白菊花放在兩個孩子的身體中間。
他閉上眼,跪在地上雙手合十,似乎在為他們祈禱。
然而死人是接受不到活著的人的善意的。
生者的祈愿,與其說是為了死者,不如說是為了撫平自己心中的悲哀。
“幻一”深知這一點(diǎn),也為此懷有莫大的愧疚,對于自己天然卷的幼馴染君。
但每個人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正如每個打工人都有不得不上的班。
“糟了,都這個點(diǎn)了?!?p> 他拿出手機(jī)看了看時間。
“再不快點(diǎn),老板的計劃就被破壞了。”
男人嘀嘀咕咕著,從懷里抽出一把刻有血槽的匕首。
他右手高舉匕首。
用力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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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號別墅內(nèi)。
“……”
白色威士忌淡藍(lán)色的雙眼在發(fā)光。
這不是什么形容——波本可以確認(rèn),在這個月光照耀的大廳里,那雙眼睛真的如同白熾燈一般發(fā)亮。
他緊盯著那雙藍(lán)寶石,躲過一束纏繞過來的白色絲線。
“唔!”
他和身后的蘇格蘭撞在了一塊。
安室透捂著被貝斯包里的狙擊槍撞得生疼的左肩,對著幼馴染無辜的貓貓眼,咽下嘴里的陰陽怪氣。
“!”
身后又是一個人重重撞了上來,這回是右肩。
還是熟悉的狙擊槍的質(zhì)感——安室透不用看也能猜到自己兩邊肩膀應(yīng)該都青了。
“……”
他黑著臉,轉(zhuǎn)頭朝右邊看去。
一縷黑色長發(fā)出現(xiàn)在他的旁邊,果然是萊伊這個家伙。
“卑劣的狙擊手?!彼χf。
“抱歉?!?p> 習(xí)慣于波本的雙標(biāo),萊伊很不走心地敷衍了一句。
他的大部分心思都在躲開這些奇怪的絲線上,暫時沒有辦法去理會被誤傷的波本。
不過現(xiàn)在看來,好像沒有繼續(xù)努力的必要了。
“……”
三人緊緊地肩并肩,包擠包。
環(huán)顧四周,密密麻麻的白色絲線已經(jīng)包圍了他們,再無躲閃空間。
“喂,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波本咬牙,終于維持不住那張微笑假面。
三個成年男人被無數(shù)根蛛絲狀纖維編織成的緞帶牢牢地困在一塊,動彈不得。
白色威士忌左手扛著藤原社長,右手向前張開五指,控制那些絲線。
他身后的斯米諾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同樣用藍(lán)色的雙眼無聲地看著他們。
安室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這次任務(wù)琴酒沒來的原因了。
從刑偵臥底片一下子橫跳到懸疑恐怖片,這種刺激多來幾次,他或許就可以向上司申請?zhí)崆巴诵萘恕?p> 理由是后天心臟病。
安室透緊緊抓住旁邊蘇格蘭的衣角和萊伊的長發(fā)。
下次他寧可和萊伊單獨(dú)進(jìn)行一百個任務(wù),也絕對不可能再和上北幻共同出一次任務(wù)。
一頭發(fā)瘋的哥斯拉和他的下屬真不是他一個普通公安頂?shù)米〉模呐录由暇肮夂腿R伊也不行。
如果有下次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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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嘗試動了動右手,卻引起旁邊蘇格蘭的痛嘶聲。
緊緊連接交錯的無數(shù)絲線沒有給他們?nèi)魏螔暝挠嗟?,越是掙扎,反而被纏地越緊。
“……”
為了避免自己和蘇格蘭直接被這些絲線切成無數(shù)塊,安室透只好停止動作。
表面上放棄掙扎的金發(fā)公安和蘇格蘭與萊伊肩并肩坐在地上,看著斯米諾不知從哪拿出了一個半臉面具。
“!”
安室透認(rèn)出來,那正是松田陣平給他的U盤里,白色威士忌戴著的那個面具。
他微微瞇起紫灰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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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束縛住他們后,白色威士忌已經(jīng)放下右手,乖順地扛著社長站在他們眼前。
像是沒有靈魂的人偶一般。
斯米諾走到他的面前,把那張半臉面具戴在白色威士忌的臉上,蓋住他閃耀的淺藍(lán)色雙眼。
隨后他伸出手,捧住白化病下屬蒼白的臉。
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但白色威士忌踩著一雙小高跟皮鞋。
因此在察覺到斯米諾的意圖后,他很配合地向后彎腰,擺出一副低于未成年上司的姿態(tài),微微揚(yáng)起臉。
這樣一來,斯米諾就可以俯視他了。
斯米諾居高臨下地看著溫順聽話的白化病下屬。
黑色長發(fā)下垂,摻雜到自然向后披著的白色長發(fā)里,黑白在他們之間交織著。
而兩人之間唯一的顏色——白色威士忌紅色嘴邊痣艷麗如血,似乎下一秒就會滴落下來。
“be my voice,be my mask.”
斯米諾輕聲開口,輕吻下屬的額頭。
“be your voice,be your mask.”
白色威士忌回應(yīng),如血的痣愈發(fā)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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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急劇收縮。
他萬萬沒想到,從刑偵臥底片橫跳到懸疑恐怖片就算了,他還有能穿越到Phantom片場的魔幻一天。
「莫非今天的一切都這是我在做夢?」
他有點(diǎn)精神恍惚。
看來回去后真的要去心療科咨詢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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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大火點(diǎn)燃了39號別墅。
通過37號別墅的破碎的落地窗剛好可以觀察到39號別墅里的一舉一動——這或許也是白蘭地選擇這兩個據(jù)點(diǎn)的原因。
不過白蘭地已經(jīng)死了,所以真正的原因再也不會有人知道。
火光照亮被捆成一團(tuán)的三人,諸伏景光產(chǎn)生了一種他們?nèi)齻€好像在火邊報團(tuán)取暖的倉鼠的錯覺。
不過他們當(dāng)然不是倉鼠,對面的別墅也不是溫暖的火堆。
那是以人體為燃料的燃燒,并且由被絲線操控的燃料君親手放的一把火。
蘇格蘭緊緊抿著唇,他感覺旁邊的發(fā)小不知為什么有些分心。
明明都這個時候了。
諸伏景光輕輕地用手肘戳戳zero,看到發(fā)小如夢初醒般的反應(yīng),輕輕嘆了口氣。
「那么,接下來該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