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物收不進(jìn)儲物空間,若平只能扛著鼓鼓的麻袋,小心翼翼地避開行人和巡邏的士兵,順利返回到巷角。
隨手一丟,麻袋重重落地,里面?zhèn)鱽砹艘宦晲烅憽?p> “不會醒了吧?一百多靈石呢,砸一下就沒了,才讓他暈了這點時間?”
若平十分不滿。
回想起前兩天,在第一念的要求下,他忍著心疼用了一百多塊靈石,以陣引能堆積匯成一塊,并在其中刻成的小山靈石陣。
現(xiàn)在就這?
第一念冷哼一聲,道:“醒了又怎樣?你以為被這陣法砸中就只是暈過去而已?你給我放一萬個心,它還有第二層作用呢,把人放出來吧。”
若平半信半疑,謹(jǐn)慎地解開麻袋,露出鐵龍一副有種放了我光明正大來一場的神情。
“你看,這就是小山靈石陣的第二層作用,以陣封絕靈氣,暫時封了他的修為,所以你不用擔(dān)心他的反抗?!?p> 第一念解釋道。
若平點頭,忽然問了句。
“你怎么不喊救命?”
鐵龍不屑一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視死如歸,豈能求饒于他人?”
若平學(xué)著第一念嘖嘖兩聲,道:“有骨氣,但是我不需要你的骨氣,我需要的……是你的這里?!?p> 說著,他指了指鐵龍的腦袋。
饒是鐵龍不怕死,也被對方這一舉動嚇得臉色有些僵白。
“你,你可以折磨我,嘲笑我,甚至殺了我都行,但,但,但你怎能吃我腦子?”
此刻竟連說話都不太利索。
若平愣了下,連第一念也是無語。
“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要的是你腦子里的消息,誰要吃你腦子,不怕吃了變笨嗎?”
若平踢了他一腳道。
鐵龍聽了立馬臉橫起來,道:“不吃就行,消息?你問吧,我答一個字我就不叫鐵龍?!?p> “那我還是吃你腦子吧?!?p> 若平立即陰陰出聲,讓鐵龍橫起的臉一瞬僵住。
巷角里氣氛有些沉靜。
第一念突然道:“快點解決,陣法的封印不會太久,我們沒時間跟他耗。”
若平點頭,直接問道:“現(xiàn)在我問你答,答真答假隨你,這只關(guān)系到你的生死,與我無關(guān),所以我問你……城外集市的兇犯是誰?”
鐵龍臉色隱有變化,極力表現(xiàn)出一副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的樣子。
若平也不在意,隨口道:“你聽說過割魂術(shù)嗎?就是把人的腦子挖出來,然后塞進(jìn)豬狗什么的腦袋里,這樣你就會得到一個完全聽話的寵物,重要的是,這寵物還能具備那人的一切記憶,你問什么它就答什么,就像……一個人,以豬狗模樣活著的人,你想不想見識一下?”
說到最后,若平露出那一抹詭異的笑容,連第一念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更別說怕邪不怕死的鐵龍。
“我說,我說,集市的事跟我真沒多大關(guān)系,這一切應(yīng)該都是浮家大公子浮聯(lián)策劃的,我只是收了他的錢,幫他去十盜城給了千面魔一封信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p> 說著語氣越發(fā)委屈。
若平聞言,不由沉思起來,猜測其中幾份真假。
第一念卻道:“是真的,他沒說假話,三百靈石的線索也就這樣,這人沒用了?!?p> 嗤~
匕首抹過脖子,鐵龍瞪大著雙眼,驚疑,不甘,迷茫,后悔……死不瞑目。
若平猛然間覺得渾身一冷,又似是錯覺,好像有什么鉆入了體內(nèi)。
他疑惑地甩掉匕首上的血跡,道:“這么說是浮家在針對我咯?他們不明著來,卻耍這種手段,我不明白為什么?”
第一念也贊同地嗯了聲,分析道:“憑浮家的勢力與實力,想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理由,他們不明著來,說明他們還不知道是你殺了浮關(guān),他們還在找兇手,所以……這應(yīng)該不是浮家在針對你,而是浮關(guān)的大哥,浮聯(lián)在針對你。”
第一念停頓了下,繼續(xù)分析道:“他肯定是對你產(chǎn)生了懷疑,又因為浮關(guān)是在貧民區(qū)一行后喪的命,所以,照他那狠辣的性子,大概率是想將你跟集市一起滅掉,恰巧那段時間你去了遺跡,他找不到你,于是就策劃了栽贓你屠滅集市這一出,他想把你逼出來,甚至直接逼死?!?p> 一番話下來,讓若平聽著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不說全智全能,但又什么也一知半解,他對第一念的能力越發(fā)好奇。
“這么說,我們又要去抓人了?”
若平幽幽道。
畢竟第一念說的只是猜測,哪怕真相如此也只是猜測,沒有決定性的證據(jù)。
而第一念卻是嘿嘿笑了兩聲,道:“抓不抓人先不急,我更想看你們說悄悄話。”
話落,徹底沉寂下去。
若平先是不懂,很快就感應(yīng)到了什么,沉默中有些猶豫不決……
時間回在半小時前。
昏迷的女子醒了過來,臉色一陣羞紅,掙脫了李柔與啟格后期那女子的架扶。
突然間像是看到了什么,李柔驚喜不已,她立馬跟兩位師姐說了聲后,就一個人興沖沖地一路尋找著什么東西,很快來到一條小街上。
她知道,那個人有她的心印,一定距離內(nèi)就能感應(yīng)到她的存在,除非對方封印了她的心印,亦或是……不想見她。
李柔既期待又忐忑。
尋了良久,不見那人身影,李柔心里一陣失落,并懷疑自己魔怔,出現(xiàn)了幻覺。
她的心很亂,又立馬堅定起來自語。
“不可能,第一次也就算了,這一次我不可能看錯,雖然不知他為什么扛著麻袋?”
“那是因為里面裝了個人。”
念念于心的熟悉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李柔一個轉(zhuǎn)身,看到若平摘下那無臉木頭面具,心臟不由一陣撲通狂跳。
喜悅,開心,依賴,喜歡……是的,這一見,她徹底明了自己的心意。
“你怎么來了?”
若平無奈問道。
李柔臉色因激動而有些微紅,怯怯地手腳略顯慌亂。
“我,我看到你了,就,忍不住,就過來了?!?p> 她低聲細(xì)語道。
若平沉默,想了想,道:“先跟我來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p> 說著轉(zhuǎn)身向巷角走去,李柔反應(yīng)慢了下,趕緊歡快地跟上。
“集市的事……你沒事吧?”
聽聲音是在關(guān)心和擔(dān)憂,若平很不習(xí)慣地嗯了聲算是應(yīng)答。
李柔并不在意,快走幾步,離他的后背又靠近了一些些。
“對了,你認(rèn)識一個叫浮聯(lián)的人嗎?”
若平突然出聲。
李柔立即答道:“浮聯(lián)師兄?他是東院寫格境的天才,聽說已經(jīng)步入后期,我是南院的,我們基本沒怎么見過,不過他的弟弟浮關(guān)師兄我倒是認(rèn)識,他跟我同在南院,還被稱為格學(xué)院寫格之下第一人,只是不久前……”
說到這,李柔猛然間想到什么,望著若平的背影若有所思起來。
若平能察覺到身后那一瞬而過的緊張,不由感概這女人的直覺準(zhǔn)的真是可怕。
之前光憑聲音就猜出了他的身份,現(xiàn)在只是問了個人就差不多被猜出了真相,他不敢再多說什么。
見若平不說話,李柔并不害怕,反而有些開心。
她以為若平從剛才的話語反應(yīng)中,應(yīng)該已經(jīng)知道了她對對方的猜測,對方不說話表示就是默認(rèn)告訴了她答案。
所以,他是在相信自己。
若平不知身后的人已經(jīng)腦補到這種程度,他現(xiàn)在只關(guān)心一點……浮聯(lián)居然是寫格后期的修為?這比他原先預(yù)想的寫格初期或中期更加棘手。
說的直白點,就是憑他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活抓對方。
很快,二人來到了巷角處。
李柔見到鐵龍的尸體,只是驚了一下,卻沒有多問什么,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么場合該做什么。
若平不得不對其贊嘆。
連第一念也忍不住出聲,道:“這姑娘多好啊,明顯對你還有意,你不表示表示?”
若平?jīng)]有理會他的調(diào)侃,而是對李柔道:“這人突然跑出來,我當(dāng)時正在休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我以為是自己行蹤曝露,城里要派人來抓我,就一個沒留意下手重了點,我剛準(zhǔn)備裝進(jìn)麻袋處理呢,就感應(yīng)到你出現(xiàn)在了附近?!?p> “我相信你。”
若平隨口胡扯完,李柔就一本嚴(yán)肅地回道。
第一念……
氣氛有些古怪起來。
李柔眨下眼,道:“這人是邪庭的人,殺了也好,不久前,我認(rèn)識的一個師姐就因為一次出行中撞破了他們邪庭的一次密謀,結(jié)果死在了他的手中,不過還好,那師姐在臨死前將一些隱密傳回了學(xué)院,我們也是尋著其中一些線索,設(shè)計套了他的話才證實這點?!?p> “只是可惜了照師兄,重情重義,若非學(xué)院要為后天的大行動調(diào)去了許多高手,我們沒有人作支援,照師兄才只能拼命攔著,不然我可能也見不到若平大哥?!?p> 說到照師兄,她略顯傷感。
“別叫我大哥,我比你小?!?p> 若平有心想說,但雙目一閃,出聲卻是問道:“你們后天有大行動?調(diào)去了很多高手?這么說浮聯(lián)也會去咯?”
李柔猶豫了下,點頭道:“是的,浮聯(lián)師兄會跟大師兄一起行動,不過,我希望若平大哥不要去冒險,此次針對邪庭的行動,不止我們學(xué)院參與而已,其中太過復(fù)雜和危險?!?p> 若平不語,越發(fā)對這女人的敏銳感到驚奇,同時也有了一些想法。
混水摸魚,也不是不可能。
“你為什么清楚這些事?你的修為,應(yīng)該還達(dá)不到能知道這種程度的事吧?”
若平好奇地問道。
李柔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為……師傅知道,這幾天都是我在幫師傅傳達(dá)調(diào)令,所以……偷看了幾眼就,就差不多都知道了。”
說完,她的小臉已經(jīng)一片通紅,微低著頭。
若平了然,猶豫了下,還是向?qū)Ψ皆儐柫艘恍┬袆又隆?p> 李柔卻沒有猶豫,迅速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還幫著作出一些分析。
最后,若平實在忍不住,語氣幽幽地問了一句。
“為什么?”
李柔抿了下嘴唇,笑了笑,道:“因為我愿意,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能讓我愿意,除了師傅……就只有你?!?p> 風(fēng)兒似聽到了悲傷,吹起了她的黑色的鬢發(fā),吹動了他白色的鬢角。
若平沉默。
李柔也在沉默。
第一念忽然覺得,這悄悄話有些不想聽。
傳訊器似收到了什么消息,李柔愣了下,道:“學(xué)院發(fā)來了召集,應(yīng)該是鐵龍的事,我要回去了?!?p> 若平點下頭。
李柔微動了幾次嘴,最后了只是說了一聲,再見,就有些失望地轉(zhuǎn)身離去,
若平?jīng)]有回話,還在沉默,直到李柔走遠(yuǎn),心印沒了對方的感應(yīng)。
“鐵龍竟然是邪庭的人?趕緊收拾下吧,不出意外,他們的人很快就會找來,這組織有點邪門,連我都搞不太懂,這地方不能再待了?!?p> 第一念適時出聲。
若平點頭,開始收拾起來……
一切……巧合的令人發(fā)指!
從狐貍開始,直向鐵龍,再到李柔,甚至李柔的師傅,還有之后的浮聯(lián)等,所有人好像全都被安排好了一樣。
大幕拉開,有序出場。
因此,若平察覺到這點,他不是在沉默,而是在……害怕,乃至有點恐懼。
他沒有跟第一念提這一點,是因為他不確定另外一點,不是懷疑。
只是認(rèn)為,或許第一念都沒有察覺,自己正在扮演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某個角色。
“時也,命也,好可怕的人?!?p> 若平暗道,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
殊不知,第一念也在李柔走后就醒悟了這點,他沒有跟若平說,是不確定這說了……會不會又是一場早已注定的預(yù)演。
萬一不說也是呢?
“死老頭子,還真是越來越可怕了,怎么還不被雷劈死呢?!?p> 第一念暗道,甚至想開罵。
一人一靈各有心思,又皆苦惱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