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清醒的花開落的確可怕,一口氣連破開五十多道寫格之陣,絲毫不失當世啟格第一人的譽名。
然后……他再度陷入了自己的幻術(shù)中。
他以為,只要自己有所防備就不會著了道,但他瘋狂破陣破了一半后,就突然撲斗向了空氣。
期間,金烈差點坐不住。
若平表面淡定,實則也有點坐不住,現(xiàn)正與金烈一同坐在一塊巖石上,看花開落施展各種術(shù)法破陣。
“只要他不能一口氣破掉一百零三陣,那他就相當于一道陣都沒破開?!?p> 若平自語,也不知是想安慰金烈,還是在安慰自己。
眼看連舉世無雙的花開落都有被別人用陣困殺到如此狼狽隨時掉命的情況,金烈越發(fā)告誡自己以后行事要越加謹慎。
“才清醒一次,他就能抗住陣法連破五十多道,如果再讓他清醒一次……若兄,你這陣數(shù)還能不能往上加加?”
金烈突然點出了個問題。
若平愣了下,問道:“這替死術(shù)還能循環(huán)起作用?”
金烈搖頭,道:“理論上,一人一生只能施展一次替死術(shù),第二次就要以命換命,但受術(shù)者就不好說,我從未聽過一個人一生只能接受一次替死術(shù)加身,你覺得花開落值不值得他們這樣做?”
若平皺眉。
這個問題不用想,肯定值,但有沒有人愿意花一半壽命去施術(shù)于花開落就不得而知。
畢竟,不是人人都是他花開落的親娘。
“我們只能等等看了。”
若平說道。
金烈不再多語,凝神看向陣中。
“哈哈哈哈……就憑你們就想要殺我,我是誰?唯一的天命之子,同輩見我也需抬頭仰望,你們算什么東西?”
陣中,花開落瘋笑不止,手中一把古銅小戟向上一抹。
嗤~
咔~
脖子斷開,卻見紅光一閃恢復原狀。
陣外,若平嘆了口氣,金烈也感到一陣頭疼。
第二道替死術(shù)果然有!
紅光飄起,花開落又一次昏去。
“不知哪個小輩在鬧,當真是要趕盡殺絕,不肯留我徒兒一命?”
威嚴的聲音響徹天地,這一道紅光比前一道白光不知強上多少倍,似要凌架于天之上。
金烈苦笑中看向若平。
苦平臉色十分難看。
“一會親娘一會師傅,沒完沒了了是吧?是不是待會再殺他,還要給他來個親爹?他丫的,今天小爺我殺定他了,誰要來盡管來,他絕無活路可能。”
說著,他迅速起身,隔空向陣抬手用力一抓。
頓時,滾滾彩色陣力涌動。
“小輩猖狂……”
話未完,紅光就被陣力給迅速碾滅。
若平眼中殺意洶涌,開始直接控陣,無窮彩色陣力如山壓下,天地一陣顫抖。
他不想再拖,欲要將昏迷的花開落給生生砸死,砸一次不死那就砸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個替死術(shù)可以護身?”
若平發(fā)狠,不理會陣邊鑲嵌的一百零三顆靈晶已經(jīng)開始紛紛出現(xiàn)裂痕。
大夢輪回陣撐不了多久,這才是他急于出手的……次要原因,根本原本純是不爽。
金烈嚇得趕緊起身,若兄瘋狂啊……
轟~
陣力砸下,花開落整個人被一下子砸爛,又聽咔的一聲響,他體內(nèi)藍光一閃身體恢復原狀。
轟~
不給機會,陣力再下,連藍光帶人一同砸碎,只聽得藍光內(nèi)一聲驚呼就徹底消散。
乓~乓~
這一次,十數(shù)顆陣晶直接爆成粉末。
若平對此無動于衷,直控陣力繼續(xù)向花開落砸去。
咔~
花開落成渣的身軀一瞬復原,一道白光從他體內(nèi)飛出,第四次替死生效。
滾滾陣力又落。
轟~
白光一瞬被滅,連著還有花開落的身軀再次被砸爛。
這次陪同的卻是二十多顆陣晶爆開。
“來!看誰先撐不?。 ?p> 若平沉聲道,再次控動陣力。
不出意外,花開落體內(nèi)又是咔的一聲響,身體恢復原狀。
轟~
陣力落下。
而這一次,一道黑光從花開落的體內(nèi)猛地亮起,陣晶連爆三十多顆,還剩下的一半左右也岌岌可危。
若平見狀,眉頭大皺,這一道黑光與前幾道似有很大不同。
“是傳送!那黑光想帶人遁入空間!”
一旁的金烈立時呼道。
若平一驚,咬牙道:“想跑?看來是沒人替死了嗎,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p> 金烈聽著不解。
陣中,黑光一卷,想要將花開落拖向某個未知的地方。
陣外,若平抬手重重一拍落地面。
呯~
“給我……炸!”
陣中,空間突然急速扭曲,驚得要即將覆蓋花開落全身的黑光一恐。
“落兒快醒醒!”
花開落眼皮一動,緩緩睜開。
然而……已經(jīng)遲了……
轟——
五十多道寫格之陣自毀于內(nèi),恐怖的毀滅之力沖天而起,白光耀世,使近在眼前的金烈看的目瞪口呆。
“放心,陣力傾瀉都是向上的,我們不會受到波及。”
若平有些心疼地道,一百多陣晶就這么沒了。
金烈恍惚地點下頭,又狠狠甩下頭,好像哪里不對,又一時想不起來。
良久,陣力白光散去。
入眼處,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xiàn),打通地底,可見下面的白云朵朵飄過。
“死了沒有?”
金烈麻木地問了句。
若平想了想,道:“如果這樣都沒死,那你還是趕緊找個地方養(yǎng)老吧,這輩子都不要出來,除非我們把花厄城給推平掉?!?p> 金烈無語。
確實,如果這連一般定格都可以輕松滅殺的陣威殺不了一個啟格,哪怕對方再天才也只是啟格,那他還是乖乖找地養(yǎng)老去吧。
輕風拂過二人發(fā)梢,藍天白云,空氣真好……
風牙島旁的一座島嶼邊。
“這不是一念的陣力氣息嗎?那小子在搞什么鬼,動靜弄的這般大?”
睡著的逍樂被驚醒,迅速起身看向遙遠的天空。
可見,一道白光沖破天際,氣勢駭人,定格之下,無人可擋,一般定格,觸之也亡。
這一幕不僅逍樂看到,大數(shù)啟格之地的人,還有不少寫格之地的人都能見到。
對此,無人不驚疑不定,就連被譽為古今寫格第一人的蟬千秋也不例外。
“好強的陣,如果是我不小心碰上……死倒不至于,脫成皮肯定少不了?!?p> 一張陰柔的俊臉上稍顯凝重,肩上一只金蟬側(cè)了下頭。
與此同時,外界。
一間寬敞的祠堂里,一位長眉老人看著手中徹底破開兩截的命牌,無奈一嘆。
“陣法困住了他,他退不出遺跡,我們插手想通過空間傳送救他,對方直接毀陣破空,落兒……已經(jīng)走了。”
他無比可惜地道。
命牌上,開落二字,已然落開。
旁邊,一位面容清麗的女子聞言,不敢置信地嘴唇發(fā)抖。
一位堂堂融格境強者,竟因道心受損,一口鮮血噴出,直接暈倒過去。
“朵妹!”
一位黑衣男子低身將她抱住,并拿出一顆丹藥助她服下。
“老祖,能否推算出是誰殺害的落兒?此仇我們必須得報?!?p> 一位面容粗獷的大漢翁聲道。
長眉老人搖頭,道:“對方最后一手毀陣著實巧妙,直接將一方天機都給徹底攪亂,讓人無從所算,但……線索我還是能算出幾條,就是不知,你們確定要聽?”
大漢雙目一瞇,聽出其中的不簡單,故沒有選擇開口。
抱著女子的黑衣男子抬頭,沉聲道:“老祖請說,殺子之仇,我們夫婦二人若是不報,將一生難過這道心之劫?!?p> 長眉老人深深一嘆,道:“一條線索,直指尋食者組織,一條線索,通向殺手之城晚城,還有最后一條線索,也是比較靠譜的……邪庭?!?p> 邪庭二字一出,祠堂內(nèi)出現(xiàn)短暫的寂靜。
如果是他們的死對頭,那就一切都解釋的通。
誰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殺他們百城聯(lián)盟未來的希望?誰能制作出在啟格之地擁有滅世之威的大陣?落兒又與誰會有這么大的仇恨值得對方不惜一切去殺?
只有邪庭!
唯有邪庭!
黑衣男子緩緩吐出一口長氣,道:“這三方此次入通天塔的名單,我會盡快找人查出,屆時我們夫婦會一一登門拜訪,邪庭那邊……也一樣?!?p> 大漢沒有說什么。
長眉老人也沒有說什么,一對融格夫婦,確實有這樣的實力與底氣。
當然,如果讓他們知道,一切罪首皆因一個女人而起,他們估計都得道心受損,噴出一口老血……
通天塔遺跡某一島上。
若平與金烈抱拳道別,分別往自己的目標島嶼而去。
至于花開落……再天才又如何?
“唯有能活,才是王道!”
公平一戰(zhàn)?這可是在玩命,會死的,誰要公平見鬼去要吧。
若平一直如此堅信。
殊不知,他這一殺,已然悄悄給百城聯(lián)盟和邪庭埋下了一顆種子,待這顆種子破土之時……他也會無意去收獲。
時也,命也。
當世啟格第一人,暗定的未來百城聯(lián)盟之主,最終在一場戲劇性的大陣下,為了一個女人而成為了歷史。
“還有那只蟬?!?p> 前腳剛滅一個第一,若平后腳抬起,就惦記起了另一個第一來。
古今寫格第一,當真威風。
“算了,先匯合消樂再說,我現(xiàn)在身上一個寫格之陣都沒有,之后只能靠逍樂……我是不是忘記了什么?”
若平邊走邊想。
另一邊,金烈也是如此。
巨大空洞的島嶼上,一抹金光委屈地盤旋無措。
它這是……沒人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