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
“阿束,放我吧,求求你放過我吧,你想做什么都行,放過我好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我不該那樣對你,不該找人打你……”
江梓辛看著一步一步靠近的陳束,連滾帶爬的挪動身體,直到將自己逼入死角。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后再也不會有下次了……”
她驚恐的雙手合十,放在胸前,不停的朝陳束磕頭,聲淚俱下。
陳束在他面前停下腳步,心臟猛然揪起,渾身的毛孔在某個瞬間全部堵塞,一口悶氣怎么也出不來。
他恍恍惚惚蹲下身子,探手想要觸摸女人的臉頰。
“不要,不要碰我!”
尖銳而充滿驚恐的叫聲刺入陳束耳中,瞬間清醒。
下一秒,一股刺痛從手背傳來。
女人死死的咬住他的手背。
眼中流出無比惡毒的恨意。
程輝見狀,連忙搶上前去,捏住江梓辛兩腮,強迫她松口。
陳束面無表情抽回手掌,兩排血淋淋的牙印深可見骨。
“這瘋女人!”
程輝一把甩開她,口中怒罵不止。
“都怪你,都是你的錯!”
“你為什么要出現(xiàn)!”
“你為什么要在這里!”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的在家里等死嘛?”
……
江梓辛近乎癲狂,五官扭曲。
最惡毒的咒罵,從她口中接連不斷的吐出。
她的眼中已然只剩怨毒。
她恨陳束。
既然六年前選擇了當廢柴,為什么不一直窩在家里當廢柴?
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新澳?
為什么要參加比賽?
為什么要挑戰(zhàn)阿天?
為什么不能老老實實拿了錢,接受她的安排?
為什么今天上午你不能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被人打死?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
陳束最后深深看了女人一眼,將她的瘋狂與猙獰深深的烙入腦海。
而后扭頭走向占米。
“占米哥,能幫忙把她送走嗎?”
占米淡淡一笑,道:“當然可以?!?p> “把她送到遠一點的地方,我不想再見到她?!标愂D了頓,“也請不要傷害她,讓她安穩(wěn)度日就好。”
“沒問題,我在東南亞的……”
陳束插嘴打斷道:“您不用告訴我要送她去哪里,我不想知道。”
“隨你!”
“謝了,占米哥!”
“不用謝,只要你別輸比賽就好?!?p> “我當然會贏!”
“我信你啊,阿力,你送他們回去吧?!?p> ……
一亮黑色的奧迪車駛出大廈地下停車場。
陳束躺在后座,透過車窗,看著一排路燈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
他的臉上,近乎麻木。
共鳴者的低沉的心緒,使得他的情緒也十分低沉。
“大老板今天很開心,他已經(jīng)很多年都沒這樣開心的和人聊天了?!?p> 坐在前排的力哥輕聲說道。
后排兩人均報以沉默。
“老板剛剛交待了,你的稱重儀式,推遲到了明天?!?p> ……
次日上午。
東煌體育館。
激戰(zhàn)大賽輕量級選手稱重儀式。
消失了許久的陳束,又一次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
一大群記者聞訊蜂擁而至,將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陳束頂著鴨舌帽,頭戴口罩,在安保的簇擁下穿過人潮,沒有接受任何采訪。
因為沒有發(fā)布會環(huán)節(jié),所以儀式相當簡單,基本就是走個過場。
過程中,李子天一直死死的盯著他。
看樣子,還沉浸在昨晚的憤怒當中。
兩人拳頭交織,拍下定妝照。
一個目光灼灼,戰(zhàn)意激昂,一個古井無波,宛如深谷幽潭。
“我契爺不想我和你打,但我還是答應(yīng)了!”
“我知道你很強,但你最好小心一點,別被我打死了?!?p> 李子天目光睥睨,言語中透出無比自信。
陳束只是看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
“是嗎?”
李子天表情一滯,咬緊牙根,怒道:“自負,將會成為你的墳?zāi)埂!?p> 聽到這話,陳束笑了:
“哎呦喂,看不出來你們當古惑仔也讀過書?。俊?p> “我還以為你只會說死撲街,干你老母呢!”
輕蔑的調(diào)笑,讓李子天更加惱怒。
他怒極而笑,“你不要太得意,三天后,死的不一定是誰!”
陳束歪著腦袋,笑而不語。
儀式結(jié)束后,李子天趾高氣揚的離開場館。
在眾多媒體面前大放厥詞,聲稱自己會終結(jié)陳束,并打爆他的腦袋。
有個媒體嘴欠,問了句你就這么自信能打贏嗎?從前邊的戰(zhàn)果來看,陳束比你強啊。
李子天頓時腦血管充血,當場就要立下flag,下場不贏,他此生不再踏足新澳……
幾名小弟趕緊捂住他的嘴,慌忙的勸阻說,太保哥你冷靜點,一場比賽而已,不值當。
開玩笑,這可是號碼幫的太子爺,你敢讓他立這種誓言?
真讓他說完,在場所有人都要去當魚飼料!
今晚就去,一個都少不了!
總之,李子天很上頭。
對于戰(zhàn)斗的期待,已經(jīng)到了近乎瘋魔的地步。
另一邊,陳束也在有條不紊的準備當中。
洛哥給他送來了大量的錄像帶,和厚厚的手寫分析資料。
陳束大眼一掃,然后統(tǒng)統(tǒng)丟進了垃圾桶,繼續(xù)常規(guī)訓(xùn)練。
開玩笑,這么多東西讓他看完,三天都不夠用??!
況且,他這一個多月,對于李子天的各種技術(shù)打法都已經(jīng)了然于胸。
豪不夸張的說,三天后的比賽,不存在任何意外可能。
但人生往往充滿了意外。
所有的計劃,都是用來被意外打破的。
而有些意外,操蛋的讓你想要上天臺,或者將他人送上天臺。
比賽開始當天的早晨,陳束很早就醒來。
然后就發(fā)現(xiàn),手抬不起來,嘴巴張不開。
視線也不受控制,只能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
中風(fēng)了?
不對不對,沒聽說過誰偏癱連眼珠子都不會動的。
就在陳束疑神疑鬼之際,身體忽然自己動了起來!
臥槽,鬼上身了??。。?p> 驚訝間,系統(tǒng)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警告!警告!警告!】
【偵測到心靈潮汐波動,正在沖擊宿主與共鳴者靈魂!】
【具體原因及影響正在檢測……】
【檢測完成。】
【根據(jù)檢測結(jié)果,共鳴者與宿主的情緒差異過大,誘發(fā)心靈潮汐,靈魂同調(diào)指數(shù)暫時壓低至59%】
【靈魂同調(diào)指數(shù)過低,宿主暫時無法繼續(xù)支配身體,共鳴者已臨時接管該軀體】
……
王德發(fā)?
陳束懵了!
有人篡位?
不對,人家才是原主。
這算啥?
陛下親政了?
我成鰲中堂了?
“陳束”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的走進洗手間。
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身上健壯的肌肉線條,單手用力一握,感受著身體中爆炸的力量感,臉上流露出一絲滿足。
“謝謝你這半年來為我做的一切?!?p> “接下來,我會親自動手!”
親自你大爺啊!
你這是卸磨殺驢?。?p> 怎么毫無征兆的就把我號頂了?
喂,系統(tǒng)!到底怎么回事??!
【心靈潮汐:宿主與共鳴者的思想或情緒落差過大,會致使心靈共鳴出現(xiàn)落差,當落差達到某個臨界值時,就會產(chǎn)生思潮紊亂,將直接或間接的影響宿主的思想行為。當思潮紊亂達到一定程度時,就會產(chǎn)生心靈潮汐,暫時壓制或中斷宿主與共鳴者直接的靈魂共鳴?!?p> ……
陳束emo了。
這要多久才能恢復(fù)正常??!
【心靈潮汐的產(chǎn)生源自宿主與共鳴者的思想分歧或情緒落差,當宿主與共鳴者思想分歧、情緒落差彌消,即可恢復(fù)正常?!?p> 思想分歧?情緒落差?
合著就是我沒順這小子心意,他就把我踢出局了?
我什么時候沒順他心意了?
等等……難道是那個時候?
陳束恍然憶起三天前的那個晚上。
江梓辛凄慘悲涼的身影,和他當時想要沖上去抱住她的沖動。
當李子天以暴虐的姿態(tài)審訊江梓辛?xí)r,他心底深處涌起的憤怒與悲傷。
當時,他十分想將那個可憐又可恨的女人帶回家,為她擦拭傷痕,撫平悲傷,給她溫暖,給她懷抱,治愈……
陳束拒絕了該舔狗的犯賤想法。
然后,這舔狗竟然就造反了!
淦!
不讓你當舔狗,你還不樂意了?
你就那么喜歡當苦主??!
人家黃毛揍婊子,你就主動帶入唄?
她都踹了你六年了!
還找人砍你??!
你醒醒吧!
你連當苦主都不夠格??!
“陳束”,不,準確來說是共鳴者“陳光”!
他換上一身筆挺西裝,昂首挺胸,眼神堅毅。
“我會親手證明,妳錯了!”
出門前,他拿起手機,幾番猶豫過后,撥通了電話。
“師兄,你……”
“你能幫我問下占米哥,把她送哪里了嗎?”
淦!
陳束人都氣麻了!
死舔狗!
你沒救了!
老子不管了!
自己玩去吧!

詭畫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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