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離在宮中騎馬,如逛街般悠閑愜意。
他是權(quán)臣奸相,宮中騎馬和帶劍著履上殿這種待遇,當然是早就有的。
“皇帝一個月沒上朝了,小小年紀就曠工,楚國百姓遇上她這樣的君主還真倒霉?!?p> 范離沒心沒肺的嘟囔著,卻把牽馬引路的太監(jiān)嚇個半死!
“都說丞相有反心,果然是真的,竟敢這樣編排陛下?”
小太監(jiān)反復思量,要不要向總管陳公公稟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天知道宮中有多少范家的耳目?萬一有命討賞卻沒命花,那可就虧大了!”
小太監(jiān)拿定主意,還是裝聾作啞的好。
整整一個月,【奸臣系統(tǒng)】好像宕機了似的,一直沒有發(fā)布新任務。
直到今天。
“發(fā)布任務:【玉璽在手,天下我有】”
“任務描述:不經(jīng)過皇帝允許,隨意使用玉璽。任務完成度越高,獎勵越豐厚?!?p> 玉璽這東西,從來只有兩種人可以使用。
一是皇帝,二是皇帝身邊的太監(jiān)。
但太監(jiān)使用玉璽,那也是被皇帝授權(quán),當個負責蓋章的工具人而已。
難得有新任務,范離當然不會拒絕。
別說是擅動皇帝的玉璽,就算把皇帝抓起來打屁股,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小皇帝許久沒上朝,群臣的奏折已經(jīng)堆積如山,正好我去處理?!?p> “去承明殿!”
不上朝時,百官奏折都是送往承明殿。
范離走進殿內(nèi),呵退了太監(jiān)宮女,獨自來到御案前。
他沒坐龍椅。
奸臣也是臣,范離搬了把椅子側(cè)坐著。
執(zhí)筆蘸朱砂,玉璽蓋印泥。
范離批閱奏章,竟是十分的仔細。
其實,原主范離堪稱滿腹經(jīng)綸,他穿越后也繼承了原主的能力。
批閱奏折速度極快,僅是半天功夫,范離腦海中就響起了系統(tǒng)提示音:
“完成任務【玉璽在手,天下我有】?!?p> “宿主濫用玉璽,逾越犯上、藐視皇威,任務完成度極高,獎勵翻倍!”
“恭喜宿主,獲得【洗髓丹】一顆,可修復受損根骨。”
“檢測到宿主根骨曾受重創(chuàng),自動使用【洗髓丹】?!?p> 范離一愣。
這副身體的原主,根骨受過重傷?
洗髓丹被自動使用,范離也察覺身體有些變化。
他閉目寧神,沉浸在感悟之中,卻忘了手里還捧著玉璽。
“??!”
“這奸賊怎么來承明殿了?”
“還拿著朕的玉璽?”
楚帝項寧一身女兒家裝束,描眉畫鬢、粉黛宮裝。
閉關(guān)苦修一月,楚帝終究是女人,被潔癖驅(qū)使著出關(guān)沐浴更衣。
她依舊換了一身喜愛的女子宮裝,甚至美美的補了個妝。
項寧閉關(guān)的地方叫鉤弋殿,與承明殿是相連著的。
她想起多日沒有批改奏折,才順帶過來看看,卻撞見了范離。
“奸相拿朕的玉璽,肯定沒安好心……??!他竟敢擅動連朕都沒批閱的奏折!”
項寧越看越氣!
她閉關(guān)后功力小漲,正是信心十足,恨不得一巴掌把范離拍死!
“睡著了?”
等她躡手躡腳湊到范離跟前,才發(fā)現(xiàn)他雙眼緊閉似在酣睡。
項寧不由得多看了范離幾眼。
范氏一門四兄妹,個個都是人中龍鳳,范離的相貌自然是極好的。
項寧盯著范離的臉看上一陣,竟有些失神恍惚。
她惱道:“哼!空有一副好皮囊,卻是天下第一的大奸臣!”
項寧又將目光落在御案上,那里有一疊范離批閱過的奏折。
批奏折是皇帝的權(quán)利,他這是想當皇帝么???
越想越氣!
她拿起一本奏折,冷笑著翻開。
奸臣主政,肯定要干些禍國殃民、虐待百姓的勾當!
“等朕找出范離的錯誤,再一一糾正,看范離還有臉當我大楚的丞相?”
第一份奏折,臨江太守奏民變事。
大意如下:臨江郡鬧蝗蟲,致使農(nóng)田顆粒無收。饑民沖擊縣衙、搶劫糧倉、打傷官吏,臨江太守因此請旨發(fā)兵鎮(zhèn)壓民變。
項寧自言自語道:“饑民也是我大楚子民,怎么可以對百姓用兵?若是朕早早看見這份奏折,一定下旨撥糧賑濟災民?!?p> 她一時好奇,想知道范離是怎么處理的。
目光徑直落在奏折末尾的留白處,一段筆勢雄奇的楷書映入眼簾。
“蝗災害民,郡縣官員不知撫恤百姓,已有瀆職之罪,更不可對百姓用兵?!?p> “即命開啟臨江郡庫,放糧救民?!?p> “將縣官瀆職之罪公布,罷免其功名官職,以為安撫百姓?!?p> “另,今年農(nóng)時已過,受災百姓恐無錢糧過冬,太守應當以工代賑,使百姓賺取錢糧。若再生民變,則為太守之過,朝廷自有計較?!?p> 項寧看到最后,幾乎都要拍案叫好了!
不僅懂得安撫百姓,懲戒瀆職官員,更是目光長遠,連農(nóng)時都計算在內(nèi)?
這簡直……簡直……
項寧不甘心,又連連翻看了十幾份奏折。
范離無一例外,都是處理得當、面面俱到!
“這還是我大楚第一奸臣嗎?”
“即便是史書上記載的名相干臣,理政之才也就如此吧?”
項寧的心情復雜到了極點。
如此才干,正是歷代君王都渴求的治國賢才。
難道自己一直誤會范離了?
“不對!才華與品德無關(guān),范離在朝堂上飛揚跋扈,連朕都敢欺負!朕絕對沒有冤枉他!”
“范離有大才是大奸,朕更要小心應對!”
項寧一邊想著,一邊目光隨意的掃向范離。
然而,范離不知何時已經(jīng)醒來。
他也正盯著項寧,四目相對,氣氛略顯尷尬。
“你TM誰啊?”范離問道。
好大膽!
只是犯困打盹,竟有人偷摸過來,還偷看自己批閱的奏折?
這小妞長得倒是水靈,顏值比四妹范月華也不差,只是化妝太濃。
范離估摸她是個宮女,膽敢偷看百官呈送給楚帝的奏折,她犯了死罪不知道嗎?
“丞相,你……你不認識我?”
項寧被嚇一跳,但聽范離的話,又莫名松了一口氣。
“奸相認不出朕的女裝,難道是朕的妝容丑陋?”
從小被當做皇子教大,項寧雖愛女妝,卻不擅長裝扮,難免有些心虛。
“我應該認識你?你很出名?”范離反問。
區(qū)區(qū)宮女,哪兒來的自信?
范離身為大楚丞相,又不經(jīng)常出入后宮,怎么可能認識她?
項寧被懟,卻不生氣。
她腦子里一團漿糊,各種奇妙想法層出不窮。
終于,好奇心作祟,項寧竟脫口而出:“丞相,你看我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