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想修煉,不想造反
范離把玩著手中的玉簡,將《勸進表》又看了一遍。
這時,他才想起身旁的小宮女其實是皇帝。
“咳!”
范離略有些尷尬,伸手拍了拍項寧的腦袋。
“放心,我不造反?!?p> 十九歲的項寧,盡管修為已是金丹期九品,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范離。
但在他眼中,仍就是個小屁孩。
項寧正在氣頭上,但并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經(jīng)暴露。
她完全像個生氣的女人,用并不兇惡卻很可愛的眼神,狠狠瞪了范離一眼。
“丞相大人是否造反,與寧兒有什么關(guān)系?寧兒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宮女,絕不敢把丞相大人的秘密說出去!”
范離:“……”
項寧發(fā)泄一通,氣消了許多,心情卻更猶豫了。
她終于忍不住問道:“丞相在大楚已是一手遮天,又有嘉靖帝做外援,為什么不造反?”
連項寧都覺得,這已經(jīng)是范離造反、自立稱帝的最好時機。
為什么要拒絕?
“造反?”
范離笑了。
“我和嘉靖帝非親非故,當(dāng)皇帝這種好事兒他憑什么幫我?無非是希望大楚陷入內(nèi)亂,他才好乘機撈一筆。”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削弱敵人就等于強大自我。
項寧很快就想明白這一點。
范離繼續(xù)道:“三國之中大明最強,我料定嘉靖帝有心一統(tǒng)天下。所以楚漢兩國誰先內(nèi)亂,誰就會先遭到大明的攻閥。”
這話直接讓項寧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樣一來,范離肯定是不會造反了。
憂的是,三國停戰(zhàn)已有上千年,一直以【三帝會盟】的形式暗中較勁。
如今,嘉靖帝卻有了一統(tǒng)天下的心思?
“那我大楚該怎么辦?”項寧急道。
她終究只有十九歲,當(dāng)皇帝也不過兩個月,實在缺乏治理國家的經(jīng)驗。
范離卻兩世為人,前世是著名電視節(jié)目《百家講壇》的忠實觀眾,這一世又融合了原主范離的才氣。
至少,紙上談兵這點小事,他比項寧強多了。
“說起來也簡單?!?p> “短期內(nèi),借著【三帝會盟】的機會,明目張膽的與大漢結(jié)盟,讓嘉靖帝不敢輕易窺視楚漢?!?p> “而從長遠(yuǎn)看,打鐵還需自身硬。提高我楚國的實力,才是長存自保、甚至統(tǒng)一天下的良策?!?p> 項寧聽得連連點頭!
他果然有丞相之才,只要不造反,就是大楚的第一能臣!
范離又故意道:“只等陛下早朝我就上書,請他在【三帝會盟】時借機主動結(jié)交漢帝劉協(xié)?!?p> 項寧暗道:“朕已經(jīng)知道了,等早朝時主動說出來,嚇你一跳!”
但這終究是剽竊范離的辦法,項寧又是一陣害臊臉紅。
“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dāng)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qū)馳……”
項寧又想起剛才的《出師表》,反復(fù)默讀,竟覺唇齒留香,更被文中忠貞氣節(jié)所感動!
尤其是她沒想到,父皇竟與范離有這樣一段淵源?
“如果沒有忠君愛國之心,絕不可能寫出這樣的氣概文章!只是范氏乃我大楚第一望族,范離怎么會住在草蘆里?”
“難道我與母后都冤枉范離了,他其實是大大的忠臣?”
項寧忍不住問道:“丞相,那篇《出師表》是怎么回事?”
范離隨意揮揮手:“哦,那是上古先賢的作品,我搬運了一下。”
項寧臉上剛露出期待之色,瞬間又垮了。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
心里剛冒出的些許好感,瞬間煙消云散。
項寧幽幽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范離莫名其妙看了項寧一眼,心想這小子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我也該開始修煉了。”范離忍不住感慨道。
嘉靖帝蠢蠢欲動,讓他莫名有了些壓力。
大步流星走出承明殿,范離準(zhǔn)備回府,向自家人請教修煉方面的問題。
項寧微瞇雙眼目送他離開,腦海里還回蕩著他剛才的話。
奸相要修煉?
他是認(rèn)真的?
……
…………
回到范府,范離立刻找來兄妹三人。
“我要修煉,你們給點意見?”范離開門見山道。
范正明、范純和范月華,三人表情怪異。
范正明說道:“二弟,你出生時伴有【風(fēng)云龍虎】異象,原本是天命的貴人。但不知為何異象陡然消失,而你也被查出先天根骨殘缺,無法修煉?!?p> 范純道:“我們一直懷疑,是先帝忌憚二哥的天生異象,暗中出手壞了二哥你的根骨。但如今先帝已死,這件事已經(jīng)死無對證?!?p> 范月華更是紅著眼睛道:“二哥,人不可與天爭,你無法修行是事實。但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們范家就立刻揭竿而起,把項家推翻,讓你坐龍椅!”
范離哭笑不得。
自己只是想修煉,怎么話題又扯到造反上了?
話說,范家對皇室的逆反心理,原來是因為自己嗎?
他小聲道:“那啥……如果我的根骨修復(fù)了呢?現(xiàn)在這年紀(jì)開始修煉,還來得及嗎?”
“二弟莫要開這種無聊玩笑,根骨乃修行基本,一旦被毀,無法逆轉(zhuǎn)修復(fù),這是天地初開至今的常識。”
范正明說著,順手給范離把脈。
只是他的臉色漸漸古怪,先是露出被打臉的尷尬神色,隨即陷入狂喜。
“二弟脈搏充盈強健,有龍行虎嘯之態(tài)!”范正明驚喜道:“二弟從今日起勤加修煉,日后再不必向他人稱臣!”
范純和范月華卻不信。
“大哥你今天喝的什么酒?沒有花生米嗎?”范純說著,也為范離把脈。
只幾秒鐘,他就雙腳離地蹦了起來。
“竟然是【風(fēng)云龍虎】!二哥的根骨真的修復(fù)了?就算是項家的小皇帝,根骨恐怕也在二哥之下!”
范月華見狀,嘟著嘴道:“好??!大哥三哥,你們喝酒居然不叫上我?下次京城貴女們游園賞花,我再不提前通知你們了!”
說著,她也為范離把脈。
只一秒鐘,范月華臉色就變了。
“二哥,咱們還是造反吧!你這根骨不當(dāng)皇帝可惜了!話說我閨房里藏著一套龍袍,是按你尺寸定做的,現(xiàn)在去把它換上?”
范離徹底無語。
“其實,我只想要一本《煉體入門》的功法,你們要是沒有,我自己去街上的書店買也行?!?p> 范離已經(jīng)想逃跑了。
這哪兒是家?
一窩的陳勝吳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