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世俗軍隊,停在某宗派的山門外。
軍前一輛車輿,前呼后擁,排場極大。高高豎起的纛上,‘楚’字分外顯眼!
“陛下,前面就是離火宗山門了?!庇懈睂蜗ス虻氐?。
項寧穿著戰(zhàn)甲,手提霸王槍,頗為英武。
但她卻表情麻木,甚至有些郁悶的樣子。
“殺進去,該怎么做你們都知道?!表棇幱袣鉄o力的下令道。
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自己堂堂的大楚皇帝,居然被范離逼著御駕親征?
“讓朕率軍攻打離火宗?范離奸賊,莫非想要害死朕?”
這是項寧出征前的想法。
但現(xiàn)在,她知道自己絕對沒有性命危險。
因為一切都如范離承諾的那樣,離火宗內高手盡出,只剩下一些低階弟子看守山門,人均實力連金丹期都到不了。
項寧率領的雖然不是大楚精銳衛(wèi)戍軍,但面對這些離火宗弟子,依舊如砍瓜切菜一般。
“陛下請記住,你這次的主要任務是打劫。搶劫離火宗的宗派積蓄是關鍵,滅派只是順手?!?p> 范離的叮囑,猶在項寧耳邊回蕩。
她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離火宗與血鳳圣主前往彭城,誓要滅掉范氏一族,然后將她這個小皇帝也趕下臺。
如此危急的時刻,范離卻還游刃有余,甚至不忘派自己來離火宗打劫財物?
“朕貴為天子,怎么可以行土匪勾當?!”項寧當時就提出異議。
范離卻道:“陛下好沒有良心,臣為了應對強敵,范家多少代的積蓄都要豁出去買裝備和丹藥。不打劫離火宗補貼家用,難道陛下要讓臣做虧本生意?”
項寧當時就很無語。
但本著范離是奸臣,他做什么自己都應該反對的原則,項寧還繼續(xù)抗爭。
“朕不能白干!離火宗的財寶必須有朕的一份?!?p> 范離也很大方:“行行行,咱們三七分賬。”
“這么少?朕才得七?”
“你想屁吃!七成是你相父我的,你拿三成不能再多了!”
項寧看著眼前的離火宗山門,真是越想越氣。
她咬牙道:“你們都給朕小心著點!人隨便殺,但離火宗的一切財物盡量不要破壞,這都是朕的錢!”
“是。”
楚國軍隊稀稀拉拉的回應著。
沒辦法,這大概是他們聽過最不提氣的戰(zhàn)前動員,連強盜頭子都不至于此。
盡管如此,只過了半日,離火宗依舊被滅。
宗內一切財物積蓄都成了戰(zhàn)利品,連宗派大殿和山門都拆成建筑材料,裝車拖走。
……
…………
大楚,彭城。
大戰(zhàn)之后,范府舉辦慶功宴,但范離本人興趣卻不大。
他只喝了杯水酒,與呂春秋、曹劉孫等人寒暄幾句,便請大哥范正明繼續(xù)招待眾人,自己則去了江山閣。
身為一名異世界的穿越者,范離偶爾也會無病呻吟,感覺到寂寞空虛。
范離一向都喜歡江山閣外的鏡湖假山,每次居高眺望,都能稍稍舒緩心情。
今夜,涼風拂面,卻吹不散范離那僅有的一點醉意。
因為他剛登上江山閣,就看見一位青衣女子,似乎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只看一眼,范離就知道這女人很特別。
明明是個大美人,但留給他最深刻的印象居然不是美,而是靜?
這是一種無趣的、死板的靜。
像一杯白水,除非快要渴死的人,否則對她興不起半點興趣。
怎么會這樣?
范離心中疑惑不解。
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子,怎么會給男人這樣奇怪的感覺?
他雖然不是色中餓鬼,但對情欲的需求也達到普通人食色性也的程度。
“老子又不是‘給’!”范離只能確定,問題出在青衣女人身上。
“范離?”
青丘說話了。
她的嗓音與她的姿色一樣般配,卻也有著讓男人‘冷靜’的魔力。
范離點點頭,問了一個能證明他智商在線的問題。
“你是來殺我的?”
江山閣,畢竟是范府的核心禁地。
除非得到主人許可,否則就算項寧來了,范府的暗哨也不許她活著踏入江山閣。
但此刻,青衣女子卻在范離不知情的情況下,提前在江山閣等他?
范府暗哨不知死了多少,又或者被全滅了?
總之,暗哨既沒能阻攔青衣女,也沒能及時通風報信,范離便知道對方有多強了。
青丘搖搖頭:“我還在調查階段,沒有必須殺你的理由。”
“你是梵音凈土的人?”
范離有些不爽。
這女人還挺牛的,好像只要理由充分,她就有絕對把握殺自己?
“是的?!鼻嗲鸹卮鸬煤芩欤孟裉焐粫鲋e,又或者不屑于撒謊。
范離看青丘實在太年輕,實在無法把她和血鳳圣主聯(lián)系在一起,反而像是長樂公主那樣的凈土弟子輩。
“我剛殺了血鳳圣主,你敢這樣和我說話?”
范離扯虎皮拉大旗,想要嚇唬對方。
青丘也微微皺眉,露出單純的疑惑表情:“就算你殺了血鳳,為什么我要怕你?”
額?
范離自己虎皮算是白扯了。
對方直呼血鳳的名諱,顯然是平輩中人,又一位梵音凈土的圣主?
而且,范離還記得,血鳳圣主在凈土十大圣主中排名最末。
“打擊報復這么快?梵音凈土到底是正道圣地,還是邪魔外道?”范離立刻改口,把自己擺在正義的立場上。
青丘也不說話,只靜靜的看著他。
范離索性開始演講。
“離火宗妄圖插手我大楚皇位傳承,血鳳圣主恃強凌弱。范某與她無冤無仇,她卻要滅范某滿門。這位圣主,請問你是要為惡徒報仇,還是維護公平正義?”
“范某久聞梵音凈土大名,乃天下有德行的女子聚集的圣地,一直心懷敬仰。血鳳圣主之事,范某相信是她的個人行為,絕對與凈土無關。”
“我大楚對梵音凈土的友好態(tài)度始終不變,這一點范某可以保證!”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伸手不打笑臉人。
范離先叫屈,再吹捧梵音凈土。
正常人被他這一折騰,即便原本有敵意,恐怕也要削弱幾分。
范離直勾勾的盯著青丘圣主,卻沒從她臉上看出任何變化。
青丘見他好像沒話說了,才道:“我叫青丘,即日起在彭城調查血鳳被殺之事。為了方便,我就住在你這里,記得給我安排食宿?!?p> 范離:“……”
我要給殺我的人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