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大學(xué)了會經(jīng)歷社團(tuán)招新很正常吧?(2)
夜幕降臨,安珀館亮了起來,從那些巨型的落地玻璃窗看進(jìn)去,燈光絢爛。這是一座有著哥特式尖頂?shù)膭e墅建筑,屋頂鋪著深紅色的瓦片,墻壁貼著印度產(chǎn)的花崗巖。學(xué)生會的干部穿著黑色的禮服,上衣口袋里揣著白色的手帕或者深紅色的玫瑰花,站在走廊下迎賓。
“所以為什么你一來就要躲起來啊,我親愛的廢柴師兄?”路明非看芬格爾像看門狗一樣蹲在草叢后,有些疑惑地問。
此時的芬格爾一番打扮后頗有幾分帥氣,但不雅的蹲姿卻顯露了他猥瑣的靈魂,他回頭對路明非解釋“這叫事前踩點懂不懂,萬一都是硬茬子我們不好蹭飯啊師弟。”
“我不否認(rèn)能在這種地方辦舞會是看起來很氣派啦,但我們不是客人嗎,要硬也是客人更硬氣一些?。俊甭访鞣窃噲D拽起來芬格爾,但對方紋絲不動。
“正常來說是這樣,但凱撒是誰?那可是凱撒!我跟你說師弟你是不知道過去兩年他有多硬漢......”
“行了行了,像什么沖天開槍搶入諾諾學(xué)姐車座或者辦香檳泳池派對之類的我這兩天在論壇已經(jīng)品鑒的夠多了,說到底是因為廢柴師兄你欠凱撒錢吧?”路明非露出微妙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哪個狗東西出賣我?。俊狈腋駹栿@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欠錢的對象太多了我隨便一問就能打聽到消息呢?”趁芬格爾分心,路明非終于拽起了對方?!白呃策M(jìn)去了,你不餓我餓了,快點的聽說有每人一只的龍蝦呢......”
此時外面正好停下一輛皮卡,學(xué)生會的干部們猛地扯下蓋著的雨布,鮮艷的紅色瀑布般流淌,在夜幕的襯托下更加驚心動魄——成千上萬的玫瑰撲在了門前。
“啊不愧是意大利人,這騷包我甘拜下風(fēng)”路明非一個急剎車?yán)腋駹柕搅寺愤叀?p> “你干嘛不是要蹭飯嗎?凱撒這么歡迎你是好事啊師弟,你可別慫......”芬格爾碎碎念著。
“停一停停一停,您要不回頭看一下我們的女主角再說騷話怎么樣,廢柴師兄?”路明非把芬格爾的臉掰到另一邊。
諾諾正往這個方向過來,深紫色的套裙搭配月白色絲綢的小襯衣,全套定制款的首飾愈發(fā)凸顯了她小魔女的一面,看到路明非兩人,諾諾的腳步稍稍換了個方向。
“誒?女主人親自來迎賓么?”芬格爾一愣。
“是來抓賊啦!你們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跟我來!”諾諾想一把抓住兩人的手,路明非卻先一步拉著芬格爾輕飄飄地后退了一下。
“那啥師姐,凱撒師兄還等你呢,我們這就是為了女主人閃亮登場才在這邊等一會兒的。你快去吧,要不我們也......哈哈不好意思進(jìn)去吃自助啊不是,參加活動啊”路明非聳聳眉毛,看起來莫名像個月老。
諾諾露出白眼“合著您兩位就是來蹭飯的?”
路明非豎起大拇指,芬格爾猶豫了一下,也顫顫巍巍地豎起大拇指,仿佛在拍合照。諾諾見狀嘖了一聲,往凱撒所在的門口去了。
看男女主人互相打完招呼,進(jìn)入了安珀館,路明非松了口氣“走吧,總算能吃飯了,早知道晚點來好了還能再看會兒書......”
“等一下師弟所以凱撒來就是為了等他女朋友的,你作為唯一的‘S’級這情況不太對,不會是鴻門宴吧,我看今天不宜出行啊。”芬格爾有些奇怪。
路明非轉(zhuǎn)過身,一臉淡定“拜托師兄,試想你還是大二時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這一天女朋友來見面時拋下你先跟旁邊的其他人對話你會很開心嘛?還是會想直接給對方一拳?”
“有道理,走吧沒想到師弟你的臉皮比我還厚啊?!狈腋駹栕岳⒉蝗?。
“哪里,都是芬格爾老師教得好”路明非繼續(xù)說爛話。
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簽完到進(jìn)入了安珀館,一旁來看熱鬧找新聞的八卦記者都有些呆住了——怎么這新來的‘S’級看起來脾氣這么好?之前不是一次性干掉了獅心會和學(xué)生會的領(lǐng)袖嗎?
拋開這些不管,路明非和芬格爾此時心滿意足,他們揮舞刀叉切割著澳洲龍蝦和其他不限量的食物,笑的像孩子一樣。
路明非的進(jìn)食速度很快,動作又隱蔽迅捷,這讓芬格爾痛失幾塊龍蝦,他連忙揮舞刀叉想搶回高地,路明非的速度卻更快了幾分——他在用建筑師般的專業(yè)手法往手里的盤子上壘食物,高度增加的很快。
“看我干什么,按慣例應(yīng)該快到舞會環(huán)節(jié)了,師兄你再不抓緊拿一點到旁邊吃一會兒就只能獨舞了嗷?!甭访鞣鞘稚喜煌#猛炼鼓嗪蜕?dāng)作水泥填補(bǔ)建筑的縫隙。
“你是專業(yè)的,師弟。”芬格爾跟著加速,總算在舞會開始的黃銅小鈴搖響前拿到了幾塊龍蝦。
黑衣的男生和白衣的女生整齊劃一地從通向二樓的兩條弧形樓梯上走下,很快排好了隊列。二樓一側(cè)的深紅色幕布拉開,一支小型樂隊正在試音,為首的指揮居然是經(jīng)常給路明非和芬格爾送餐的廚子,看來他曾經(jīng)的豪言壯語還是有幾分真實的。
音符流暢地奔涌而出,是探戈舞曲,場內(nèi)舞裙旋轉(zhuǎn),舞者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看來上過同樣的專業(yè)課程,一時間在一旁吃東西的兩人顯得有些突兀。
等等,是芬格爾一個人,路明非不知道什么時候躲到了最后面大快朵頤,只剩廢柴師兄一人在場地邊緣吃吃喝喝,看起來甚至有幾分可憐。
看著坦然自若迎接周圍目光的芬格爾,路明非在心里給自己的廢柴師兄豎起了大拇指——論臉皮自己要學(xué)的還很多啊。吃完最后幾塊水果,路明非把盤子交給侍者,開始百無聊賴地看那些跳舞的男男女女,黑白交錯間能讓強(qiáng)迫癥心花怒放的舞步仿佛永無止境。
路明非又想起了那個女孩,要是她也來的話就能一起了,這種想法一產(chǎn)生就被路明非拼命壓了下去“呸呸呸,怎么搞的生離死別了一樣,等放假就去東京找找看......”
日本,東京,蛇岐八家總部的一處浴室里。
女孩泡在熱水中,有些發(fā)呆地看著漂浮在水面上的小鴨子,上面有一處標(biāo)簽寫著“Sakura&繪梨衣のduck”的字樣。
女孩最近做了一個夢,一個很漫長的夢,一個自己能正常說話的夢,一個和自稱Sakura的少年有關(guān)的夢,也是一場混沌失序的噩夢。
自己醒來后哥哥告訴自己因為那個病昏迷了一段時間,但她又覺得那夢過于真實了,甚至于很少出門的自己對這個世界都有了不淺的了解。
這種糾結(jié)持續(xù)到最近更加令人糾結(jié)了——她在現(xiàn)實里看到了一個自稱下屬臉上涂著怪異的骷髏紋面的黑人,這跟夢里的某個難以名狀的恐怖實在太像了,她當(dāng)時差點張嘴說出些什么,但對方看起來卻只是個普通的部下,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之后女孩忍不住糾結(jié)另外的可能——既然夢里不可思議的某某真實存在,那同樣不可思議的Sakura,會不會也正在世界某處呢?
天上的群星靜悄悄地眨眼,不知是在祝福勤勞的人們還是冷漠地凝視著混沌中短暫的安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