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入坑
這樣一個代表身份的令牌被虎頭面具人交給他，目的不言而喻。
“只要夠快夠狠是把好刀，什么人我們都要！當(dāng)然，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人加入的，”少女展顏一笑，仿佛光線都在一剎那間晦暗了下去：“上級和下級單線聯(lián)絡(luò)，沒有其他人知道面具下的真實面孔，可是，你看我漂亮嗎？”
李老頭，柳成在心中咆哮，別讓老子找到你，否則，只好請你去墳地牌里做兄弟了！
他從心的雙膝跪地，抱拳行禮：“屬下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刀山火海，義不容辭！”
“呵呵，”少女咯咯的笑了起來：“舉薦人說你是個狠人，可我狠沒看見，倒是這股聰明勁我是看到的。”
“大人明察秋毫，屬下這點小聰明逃不過大人慧眼?！鼻Т┤f穿馬屁不穿，柳成面不改色的送上一記彩虹屁。
少女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毫無波瀾，對于柳成的馬屁也毫不在意。
“不用叫我大人，叫我榮姨就行?！?p> 她又頓了頓，扔過來一塊小玉佩，柳成趕忙伸手接住。
“貼在臉上，給自己做一個面具，還有起一個代號，從今往后，只有我們兩人知道這個面具下的人是誰！”
柳成將玉佩貼在臉上，腦海中念頭一轉(zhuǎn)，一張仿佛刀削斧鑿過的面具憑空生出，一張極為寫意的人臉，在那鬼斧神工般的刀工下看起來竟是詭異無比。
那自稱是榮姨的少女倒是第一次高看了柳成一眼，資料中眼前的少年只是一介武夫而已，卻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獨特的審美，這樣的面具讓她都有些驚艷。
不過她也沒在意，有才情的人這世上多的是，不差眼前這一個！
柳成眼前的面具之上長出密密麻麻的肉芽，肉芽撕開他的面皮，他強忍住痛苦不動聲色，任由面具施為，隨后，疼痛感瞬間消失，他摸著面具咧了咧嘴，感覺到面具的嘴角也跟著咧起，心念一動之間，面具消失在了臉上，隨后，像植物根莖一樣的網(wǎng)狀物填滿了他的面龐，詭詐面龐再現(xiàn)！
“代號呢？”或許是面具多給了她一些期待，她不等柳成開口便問道。
代號？
柳成意識掠過體內(nèi)世界，此刻只有一小片碎片世界懸浮，在死寂的荒原之上，一座孤墳隆起，死寂，荒腐，詭異，悲涼......
“就叫，”他開口說道，聲音也從現(xiàn)在中氣十足的少年音線轉(zhuǎn)變?yōu)橐粋€陌生的中年音線，兇狠，狡詐，陰毒，讓人一聽就毛骨悚然。
“牧魂人！”
冥土的差人，牧魂的使者，很貼切的名字，榮姨點了點頭，對這個名字頗為滿意，而且確實很機靈，無師自通了面具的使用方式。
“很快面具的造型和音道便會固定，還有記得要按時使用靈氣溫養(yǎng)，否則面具就會啃噬你的面皮，直到你的臉與它徹底融為一體?！边@些常識通常在新人吃過皮肉之苦之后便會自己知曉，但她現(xiàn)在心情有些舒暢，不介意提點兩句。
“還有令牌，是聯(lián)絡(luò)的重要工具，與面具同等重要，滴血認主后可以收入體內(nèi)?！?p> 柳成依言滴血認主，將令牌收入體內(nèi)。
“你還需要一個明面上的身份，與‘牧魂人’完全分開的身份?！睒s姨揮手桌上一張白紙極速破空而來，在柳成面前停下，靜靜的懸浮在他的面前，他的眼睛掃過白紙。
客店小二，茶館老板，書店店長，地牢官差，鏢行武夫，教書先生，衙門官差......
客店小二直接pass，茶館和書店老板都屬于世俗中人，身份相對自由，或許還要肩負收集情報的工作，但太過弱小，自己是修行之人，還是體修，血氣旺盛，破綻太多。
剩下的身份上就不是太自由了，驃行武夫和教書先生尤為如此，頻繁消失更容易暴露，剩下的牢獄看守和衙門捕快，都是官差身份，這是加分項，牢獄看守相對捕快來說更安全，但更不自由，需要大量時間看守牢房，同樣走不開。
捕快雖然也需要上堂辦案，但巡街和外出辦案的時間也更多，也更容易接觸到詭異，方便收集卡牌，但更危險......
各有優(yōu)劣，他一時難以決擇。
“待會再決定，還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稟報的嗎？”
柳成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聽從女子的話喚她名字：“榮姨，還有兩人知道屬下的身份，屬下有些擔(dān)心......”
“不用擔(dān)心，他們已經(jīng)被調(diào)去其他地方，而且他們并不知道你的代號，而且沒必要擔(dān)心這個，冥寂的人都活不長的。”榮姨神態(tài)輕松，不以為意。
命不夠硬的干不來冥寂的活，都直接去冥土了。
柳成本意是想找到李老頭好讓他去和野狗孤墳里面做兄弟，冥土之上好作伴，倒不是真的擔(dān)心暴露。
現(xiàn)在他沒價值，不會有人特意針對他，反之，他若是價值足夠，為了避免他暴露，面前這個溫婉的絕美少女或許就直接將那二人物理消失了......
但既然行不通他也沒有強求結(jié)果。
“還有一件事，”柳成咬了咬牙，開口問道：“我想問一下我的俸祿是多少？”
榮姨柳眉一挑。
......
讓柳成起身離開后，榮姨伸手托了托下巴：“真是的，現(xiàn)在的小家伙們越來越?jīng)]意思了，難得來一個有點意思的，不知道能活多久。”
她支起身子，伸了一個懶腰，曼妙的曲線一覽無余，手放下時，竟已換上了另一張完全不同但同樣美絕人寰的面容。
“官吏視我們?nèi)缍鞠x，世人畏我們?nèi)缟咝谝曃覀內(nèi)缪?，妖邪把我們?dāng)邪魔，假面之下，一體兩面，想要活，可沒那么容易......”
“牧魂人，牧的是誰的魂，又能不能保住面具下的面皮呢？”
“罷了，最壞也不過弄丟一張假面而已，隨便就能收回了，希望能活的久一點吧。”
“唉，風(fēng)云匯聚之地呀......”
練氣二層和五層在她眼中都與螻蟻無疑，但能夠燃燒生命力短暫抗衡已經(jīng)足夠出色，夠資格拿到一張假面了。
冥寂成員大多都是這樣，不論之前身份，只要在微末之中展露潛力便可能被吸納，之后便是無名無姓，無跟無腳的假面人。
如同養(yǎng)蠱一般，養(yǎng)出最大最毒的蠱蟲，再吸納更多的毒蟲，源源不斷，生生不息，在整個仙朝最陰暗面，做著最為骯臟的垂死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