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眾瞪了他一眼就朝著藥房的里面走去,原本應該擺的整整齊齊的貨架和藥品這會四散一地,看來這里發(fā)生過激烈的對抗,應該就是地上這只歪脖子喪尸和那個被吃掉的人。
衛(wèi)子軒取下身上的背包,胡亂的翻著地上混亂的藥物,但并沒有找到處理傷口和消炎用的藥物。
這時竇眾齜牙朝他“啤~啤~”了兩聲,用力擺了擺頭示意他過去。
衛(wèi)子軒向他靠過去,看他正蹲在收銀臺的桌子前面,一嘴戲謔的笑,朝著自己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衛(wèi)子軒皺了皺眉,“這家伙在笑什么,難道還惦記上人家的錢了?這種時候要錢有什么用?”
衛(wèi)子軒蹲下,向著竇眾面朝的地方看過去,然后就看到兩扇緊閉的柜門在微微發(fā)抖,最離譜的是柜門的下面還壓著一節(jié)衣擺,里面是什么情況已經不言而喻。
他向竇眾眼神示意了一下,然后站了起來,盯著柜子做好應對突發(fā)變故的準備。
竇眾朝他擠了擠眼睛,猛然拉開兩個柜門,朝著柜子里面張著大嘴就“啊~”,兩聲大叫同時響徹了整個藥店。
聽得他都不由一愣。
然后衛(wèi)子軒就看到一只腳踹在了竇眾的臉上,這家伙發(fā)出一聲悶哼,捂著鼻子朝后倒去。
他沒有選擇出手幫竇眾,他在兩聲破天荒的叫聲發(fā)出的瞬間就做出了判斷,柜子里發(fā)出的叫聲很清脆,聽聲音是個女人,喪尸的吼叫不是這樣。
竇眾捂著鼻子還在那嗚嗚嗚瘋狂朝著他擠眉弄眼,示意他把里面的人拉出來。
衛(wèi)子軒沒有理他,而是后退一步跟他一樣捂住了鼻子,因為這柜子里散發(fā)出的味道實在太難聞。
他沒辦法只好說道:“你出來吧,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
里面的聲音有些嘶啞,顫顫巍巍說道“那只怪物呢?”
“已經被你面前這位勇士解決了”,衛(wèi)子軒調侃道。
竇眾這時已經站了起來,將自己手上的鼻血在身上胡亂一抹,仰著紅腫的鼻子說道:“你有踹我的這份勇氣,還會怕一個弱雞喪尸嗎?”
柜子里慢慢探出一個頭,是一個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可能因為太久沒休息,嘴唇干裂,眼窩深陷,眼袋又黑又腫。
他朝著衛(wèi)子軒表情難看的笑了笑,然后對著竇眾看去:“大、大哥,實在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是人”。
竇眾聽到這話就想反駁,結果他的鼻血不爭氣的噴了出來,他趕緊又將頭揚起,轉身朝著那女孩擺了擺手,示意沒事。
衛(wèi)子軒想笑又憋了回去,看著女孩說:“沒事,是他自己活該,好端端的嚇唬人,踹一腳算輕的”。
他停下咳嗽了一聲:“那個,姑娘你還是趕緊出來去洗漱一下吧,那里面,多少...額..有點臭...”
女孩臉刷一下就紅了,整理了下頭發(fā)就從里面爬了出來,剛想站起來,可能因為在柜子里藏得太久,腳下一軟就倒了下去,衛(wèi)子軒見狀趕緊一把將她提起來,然后又嫌棄的將手抽了回來。
女孩頭也沒回,低著頭捂著臉快速的向著藥店里面跑去,那里面應該有休息的房間和洗手間。
衛(wèi)子軒看了眼竇眾,賊笑著問:“疼嗎?”
竇眾瞪了他一眼:“滾犢子”。
說完就從后面的柜臺里翻到一包脫脂棉球,塞到鼻子里。
衛(wèi)子軒終于是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走到竇眾旁邊,假裝一本正經的說:“原來處理傷口的藥具都在這里,難怪前面沒有找到”。
隨后從柜臺里拿出剪刀、棉簽、鑷子、碘伏和紗布一大堆東西堆在柜臺上。
竇眾抬起下巴指了指柜子:“咱能不能換個地處理傷口,不怕被感染嗎”。
說完兩手一攬就抱著一堆東西,一瘸一拐朝著女孩剛剛跑的方向而去。
衛(wèi)子軒撲棱了下鼻子,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一個箭步就跟了上去。
藥店的后面有一個走廊,里面有四個門,其中一個簌簌的水流聲證明是洗手間。
有一個小房間里擺著一張小床和一張桌子,看起來像是輸液問診的地方,這樣看著更像個診所。
兩人徑直走了進去,竇眾將一大堆東西扔在桌子上,坐在床上將自己左腿的褲腳用剪刀剪開,衛(wèi)子軒這才發(fā)現他的腿傷比自己想象的還嚴重。
他趕緊喊道:“你先別動”,上前將他的褲腿慢慢拿開,一道兩寸長的傷口暴露了出來,隱隱可見有些結膿的跡象,他用手在腿關節(jié)和小腿輕輕一摸,就知道腿關節(jié)已經錯位,他大學假期里去李爺爺那里,學了幾手摸骨的本事。
他看了看竇眾“你這關節(jié)錯位好幾天了,加上前面路上一頓折騰,這會正骨的話會很疼”。
“你盡管放手來,我要是吭一聲我就......啊~~~~”,竇眾話還沒說完,就發(fā)出一聲鬼哭狼嚎的慘叫。
衛(wèi)子軒瞬間已經將他的腿骨掰正,前面說話只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
“嗯?你就怎么樣?”他一本正經的驚訝道。
竇眾咬牙切齒的準備反擊,結果一仰頭胳膊遮住臉就躺了下去,他將左腿搭在衛(wèi)子軒腿上:“麻煩你了,衛(wèi)大夫”。
衛(wèi)子軒拿起一大瓶碘伏,將他傷口里化出的膿全部沖洗干凈,還好傷口不算深,只是劃的口子比較長,應該有一周就能恢復。
取出一卷繃帶將傷口一圈圈的纏了起來,他雖然沒干過這活,但他覺得他纏的很好,從竇眾微妙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來。
處理好傷口,衛(wèi)子軒站了起來將手里的東西一扔,邪性一笑:“你好好休息吧,待會說不定還能一賞美人出浴圖呢”。
竇眾撲棱坐直,一本正經道:“你的傷口不需要處理嗎?感染了會很麻煩,你趕緊過來,處理傷口我是專業(yè)的”。
衛(wèi)子軒頭也不回向外走去:“不不不,我想到了一個比你更專業(yè)的人”。
竇眾又咬牙躺了回去。
他朝著門口走去,看了看手表的時間,這會兒是13點40,他們已經出來三個多小時。
他慢慢打開門朝著周圍觀察了一下,這周圍幾乎沒看見什么喪尸,不知道為什么那些喪尸全圍在醫(yī)院那里,衛(wèi)子軒很好奇,醫(yī)院那里有什么呢?
他朝著店鋪前面的街道看了看,這家藥房的旁邊是一個煙酒行,衛(wèi)子軒打開門朝里面走去,里面的擺設相對簡單,基本一覽無余。
“沒有喪尸嗎?”他嘀咕道。
衛(wèi)子軒觀察這家店里所有東西都很整齊,沒有發(fā)生異變的跡象,那么這里的人去了哪里?
他繼續(xù)朝后走去,有一扇木制的門,他想了想沒有推開門的打算,走到柜臺里拿了幾包黃鶴樓,準備待會拿給竇眾,彌補這個男人受傷的心靈。
正準備出門的時候,他瞥到收銀臺的柜子最上方,架著一把劍,衛(wèi)子軒跳起來腳輕輕一蹬柜臺,就將那把劍拿到了手里,這劍顯然很久沒有被動了,上面全是灰塵。
他噌的一聲將劍拔出,劍身泛著森冷的光澤,倒映著衛(wèi)子軒犀利的眼神,劍鋒看起來很鋒利,應該是把不錯的武器。
衛(wèi)子軒將劍歸銷,說起來他倒是跟李爺爺練過一段時間的劍,那老頭使起劍來真是仙風道骨,唉~
他提著劍走出了這間鋪子,回到藥房里,就看到那個前面臟兮兮的女孩披著半濕的頭發(fā),穿著一件簡單的粉色襯衫和一件修身的牛仔褲,坐在竇眾前面的凳子上,兩人一邊聊天,嘴里一邊吃著東西。
竇眾看到他進來一臉得意的朝他擠了擠眼睛,女孩聽到動靜也轉過頭來,秀氣的臉上雖然依舊憔悴,但洗干凈后的確比前面好看很多,頭發(fā)甩動,帶起一抹清香...
女孩站起來對著衛(wèi)子軒忸怩的說道:“謝謝大哥你們救了我,不然我肯定會死在這里”,說完她好像有點啜泣的感覺,接著道:“我姐姐為了救我,被那個沖進來的怪物吃掉了,我藏在那里一直不敢出來,直到剛剛你們進來”。
衛(wèi)子軒恍然,那個沖進來的喪尸很可能就是旁邊煙酒店的老板。
他笑了笑:“不用謝我們,既然活下來了,說明你有活下來的資格,作為一個女孩子,能在這種情況下保持冷靜,你也確實很勇敢”,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瞥了瞥竇眾高腫的鼻子。
竇眾頓時惱怒:“余雅你別理他,這家伙就愛挖苦別人”。
衛(wèi)子軒從兜里掏出四包黃鶴樓,拿在手里顛了顛“呀,剛剛出去跟四五只喪尸拼命,找到幾盒煙,本來....”說到這他停下來看了看竇眾,“還是扔了吧,反正也沒人抽...”
竇眾大急,起身一把將四盒煙搶過去,義正嚴詞道:“拼命找到的東西怎么能說扔就扔,你有沒有點思想覺悟,現在什么世道你心里有點數行嗎?”
嘴上這么說著,他心里還是很感動的,畢竟他確實煙癮犯了....
余雅看著這兩人,低頭偷偷笑了笑,這種氣氛,在朝不保夕的末世里太為難得。
她嘴里邊吃著餅干邊說道:“也不知道政府什么時候讓軍隊出來消滅這些怪物”。
竇眾剛叼進嘴里的煙頓時一個咳嗽掉了出來:“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天真,到現在連一點新聞和動靜都沒有,你就應該知道,政府那邊估計...”,他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不想打擊這個小姑娘。
余雅偷偷瞟了一眼衛(wèi)子軒,他只能無奈的聳聳肩,表示對這種看法的贊同。
三個人坐在桌子旁邊吃了些東西,竇眾是個自來熟性格,跟余雅說的眉飛色舞,全然忘記了傷口的疼痛。
吃完東西,衛(wèi)子軒將脖子后面的傷口給余雅看了看,“這傷口可能有點發(fā)炎,你把發(fā)炎的地方用剪刀剪掉,再消毒包扎,這樣好的快些”。
余雅拿著手里的剪刀有些猶豫,竇眾自告奮勇:“我來吧,你讓人家小姑娘干什么粗活,血里吧唧的”。
衛(wèi)子軒瞪了他一眼:“一邊去”。
余雅笑道:“我來吧,我是學醫(yī)的,怕什么血,我只是擔心會很疼...”
“沒事,來吧,長痛不如短痛”,衛(wèi)子軒安慰道。
冰涼的剪刀剪到血肉上,讓他不禁“嘶~”倒吸一口冷氣,但他咬緊牙關硬是一聲沒吭,竇眾看著眼前這個有著不符合年齡平靜的男人,總覺得他身上散發(fā)著一種神秘強大的魅力,他哼哼唧唧的撇了撇嘴,倒著頭又裝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