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隨軍遠(yuǎn)征
縣尉搖頭嘆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張越原本心中正有點失望時,縣尉接著說道,“如今只能為爾授爵一等…”
張越按耐住心中的狂喜,上前一步作揖道:“多謝上吏提攜之恩!”
縣尉滿意的點頭道,“你原本無爵,授爵一等就是公士,這個本縣尉就可以做主。爾且先去,吾自會為爾安排?!?p> 張越離開后那縣尉的隨從卻是不解的詢問:“君子何故為一贅婿記功?”
縣尉笑了笑道:“爾不覺得此人有些奇怪嗎?”
那隨從若有所思的道:“君子莫非懷疑此人是……”
縣尉點了點頭吩咐道:“命人給某好好查查這人的出生……”
……
事情果然如蔡汀所料,他們一行十人,被編為了一什,什長倒是沒有另外委派,直接任命了爵位最高的郭開為什長,而伍長則出人意料的由張越擔(dān)任。
此時張越才知道郭開居然是四等爵不更,而王五與郭放則都是簪裊。其余人則都沒有爵位。
中間休息時,張越拜爵的文書也下來了,不過卻不是張越原本認(rèn)為的公士而是新設(shè)置的十一等武功爵中的造士。
除此之外還有縣令給張越的賞賜,這次張越的制甲之功被縣令定為同斬首兩級,所以除了拜爵一等外還給了三金的賞金。當(dāng)然張越也同時接到了制作竹甲的任務(wù)。
晚上回到營房后,眾人都紛紛恭喜張越,雖然如今的低等爵位對普通人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用處了,不過卻能幫助張越擺脫賤民的身份。
張越對眾人的祝賀非常感謝,在思忖一番后他從獲得的賞金中拿出兩金平分給了大家。眾人對張越這一番舉動皆是驚訝萬分!
張越雖然因為制作竹甲而立功受賞,但他非常清楚,他所制作的竹甲實戰(zhàn)功能非常小,既擋不劈砍,也擋不住捅刺,唯一的功能就是抵擋胡人的狼牙箭。
想要制造有實戰(zhàn)效果的竹甲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所花的成本和時間甚至比制作鐵甲更高。
在經(jīng)過仔細(xì)考量后,張越盡可能的簡化了制作工序,很快第一件竹甲就做成了。
......
一間營房之中,張越正把制好的甲交給縣尉驗看。
縣尉看著眼前這個東西,沉默不語,手中還不停的敲打著幾案。眼前這個東西實在是不能稱呼為“甲”。
“張越,某讓爾制甲,爾就用這個來糊弄某家!”
張越稽首道,“仆不敢,上吏有所不知,這竹子干燥之后,缺乏韌性,難以抵擋劈砍和捅刺,想要制造能夠抵擋劈砍與捅刺的竹甲,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老竹,并在水中浸泡三年以上。
如今想要做出來,是萬萬不能的,而蠻夷的主要武器是軟弓,箭頭也多為狼牙或堅石所制,此衣足可抵擋?!?p> 縣尉聞言,喚來一名士卒,取來了一把匈奴人常用的騎弓,試過之后,果真如張越所說,此衣雖然簡陋不過已經(jīng)足以抵擋普通匈奴人的弓箭射擊了。
“算爾說的在理,不過爾這甲衣,端的是太過丑陋!”縣尉搖頭道
張越臉上一紅,“上吏恕罪,仆實不善于女紅,且時日不多………”
張越話還未說完,就被縣尉打斷了,“爾所言在理,某所求太過,能抵擋匈奴人的弓箭已足以?!?p> 張越想不到一名堂堂的縣尉居然會當(dāng)著自己的承認(rèn)錯誤,一下子就讓他對此縣尉充滿了好感。
縣尉思忖了片刻,“既然制作這個甲衣如此簡單,倒也不用專人制作,爾去后,且把材料分發(fā)諸人,讓其各自制作。”
張越應(yīng)諾一聲退了出來,隨后按照縣尉的命令遵照辦理。
一干戍卒,聞?wù)f要讓自己動手制甲,先是一陣嘩然,但很快就在一些老卒的勸說下,安靜了下來。
拿到材料后,一干人,都埋頭制作自己的甲衣,這玩意雖然簡陋但在關(guān)鍵時刻卻有可能救回自己一命,所以眾人倒也不敢偷懶,拼了命的想把甲衣做的更加堅固。
三日之后,全軍都披上了一件簡陋的竹甲。
……
這天終于到了出征的日子了,張越等人拜別了前來送行的縣中大小官吏,在縣尉的率領(lǐng)下往藍(lán)田方向行去。
出征前縣令和縣尉還對戍卒們進(jìn)行了一番演講。
不過張越對他們所說的話大部分都沒聽進(jìn)去,唯一記住的就是從出征開始,縣尉就不再是縣尉,而是要叫做軍侯。
這也讓張越意識到,從這一刻開始自己就真的成了漢軍的一名戍卒。
看著天上的太陽,張越不禁想到了“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走出云陽縣的城門后,張越忍不住貪婪的望了望身后的城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活著回來的一天。”
他下意識的緊了緊手中的長劍,信心又重新回到了身上,他在心中默默的發(fā)誓:
“我一定還會活著回來的!”
三日后,張越一行人已經(jīng)抵達(dá)了藍(lán)田大營,不過他們并沒有在此地停留,在領(lǐng)取了一些弓弩和旗鼓輜重后,接到命令直接前往敦煌。
這一日,張越正扛著武器,隨著眾人一步步的往西邊挪動著腳步。
行軍已經(jīng)整整27天了,道路兩旁也逐漸開始變的荒涼起來,有時候甚至一兩天都見不到一戶人家。
長久的行軍讓張越逐漸麻木,不過軍侯與一干老卒卻越發(fā)警惕起來。
經(jīng)過這么長的時間,張越終于弄清楚了軍侯也就是原本云陽縣縣尉的身份,他的本名叫做韓奉,據(jù)說是弓高侯的族親。
張越心中明白軍侯等人為何會如此警惕,因為自從太初元年浞野侯趙破奴戰(zhàn)敗之后,匈奴人又死灰復(fù)燃,重新開始對河西走廊地區(qū)進(jìn)行騷擾。
心中雖然明白,可是長時間行軍的疲憊感,還是讓張越無法集中起精神來。
張越看了看日頭,心中正想著什么時候能夠休息,忽然,“噠噠噠的馬蹄聲響起來了!”
“怎么回事?”張越心頭一震。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行軍,張越已經(jīng)明白就算是騎兵,平日里行軍的時候也不會騎馬的,都是牽馬而行,只有遇到緊急事情的時候才會放馬急行。
果然,很快一名紅翎信使出現(xiàn)在了眾人的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