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一 長樂未央
侯府的侍衛(wèi)一開始還想抵抗,可惜在金吾衛(wèi)的強(qiáng)弩面前根本就是螳臂當(dāng)車。
“棄械吧!”
祝茲侯劉延年嘆息一聲,下令投降。
很快一群士卒就一擁而上,把周圍的侍衛(wèi)青壯邦了起來。
只有劉延年和劉堰兩人因地位特殊所以得到了一點優(yōu)待。
“見過駙馬都尉!”
士卒們完全控制住祝茲侯后,金日磾才斯斯然的進(jìn)了侯府。
他嘆息一聲,“金日磾見過君侯!”
劉延年嘆息一聲,“不知陛下欲如何處置某?”
“除國,全家徙輪臺……”
聞言,劉偃面色蒼白的跌坐在地。
……
祝茲侯被除國的消息如同一陣風(fēng)一樣,迅速刮遍了整個長安。
博望苑中,鄭會、李元等人正召集賢良方正們緊急商議。
“諸公以為陛下此乃何意?”
作為主持人的鄭會第一個開口說話。
只是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完全沒有平日里的鎮(zhèn)定自若。
祝茲侯被除國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他心中十分擔(dān)憂皇帝是否動了易儲之心。
堂中眾人皆是不斷的發(fā)表意見,人人皆是憂心忡忡。
杜陵坐于堂中,卻是欲言又止。
他的表情動作正好被李元發(fā)現(xiàn)。
李元卻是起身對著杜陵一拜道,“杜公有何高見,還請明言!”
杜陵起身還了一禮,“鄭公、李公可是憂心那事?”
李元也不隱瞞,“確實如此,杜公以為陛下此乃何意?”
杜陵遲疑片刻道,“諸公多慮了,以陵觀之,陛下當(dāng)并無此意……”
鄭會聞言,亦是拜道,“那祝茲侯之事,當(dāng)是何解?”
杜陵道,“諸公可知那張越大人之事?”
鄭會道,“會償聞,張辟疆當(dāng)年伴其細(xì)君回鄉(xiāng),卻于半道染疾……難道其中別有蹊蹺?”
杜陵道,“此事李公當(dāng)比陵更清楚!”
李元尷尬的一笑,“張辟疆之死確有蹊蹺……隱約與清河張有關(guān)系……”
鄭會心頭恍然,此時不免也埋怨起那劉偃來。
此子某事不密,竟然未與眾人商議就把那清河張弄了進(jìn)來。
如今看來已是無力阻止張越那庶子封侯了!
“真是可恨!”
……
三日后,關(guān)于張越封侯的集議再次于丞相府舉行。
“駙馬都尉來了嗎?”公孫賀問道。
“稟告丞相,駙馬都尉剛剛遣人來報,今日要處理祝茲侯之事,就不參加了”!
公孫賀也不知在心中想著什么,臉上卻露出微笑道,“駙馬都尉真是忠于王事啊,難怪能得陛下信重?!?p>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
這一次集議與上一次的氣氛迥然不同。
多了許多新面孔,同時也少了許多老面孔。
太子系的主要官員竟然大部分都沒有參加。
這讓賢良方正這邊皆是面色凝重。
而列侯將校這一邊氣氛就輕松了許多。
前日之事,在諸將??磥韺嶋H上已經(jīng)表明了皇帝的態(tài)度。
雖然如此賢良文學(xué)們還是想要最后掙扎一下,他們還是希望阻止張越封侯。
這一次他們改變了策略,沒有再糾纏于張越個人,而是指謫其擅起邊釁。
“張越為輪臺營田司馬,本應(yīng)恪盡職守,屯墾......卻擅起邊釁,無召而攻伐龜茲......實乃違令矯制?!?p> 起身說話的卻是令博士徐偃。
“不然,西域與中原異俗,足有數(shù)千里之遙,張越奉旨于輪臺戍守屯田,遭遇龜茲伏擊,安危之勢,呼吸成變,難道龜茲人刀架在脖子上,還要先派人回來請示不成?諸將校當(dāng)有,專斷權(quán)變之宜!”
商丘成反駁道
徐偃搖頭道:“誰說西域是疆外?”
“詩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西域諸邦皆以稱臣,龜茲王子現(xiàn)亦住于蠻夷邸,故龜茲亦是大漢疆域也!“
商丘成哈哈一笑:“那汝等為何又說張越擅開邊釁呢?明明是平叛!身為人臣,豈可見叛逆而不擊?”
雙方開始圍繞著張越到底是平叛還是擅起邊釁而爭論起來。
賢良文學(xué)們一個個輪番上陣,各種引經(jīng)據(jù)典,勢要把商丘成辨倒各種引經(jīng)據(jù)典。
趙第終于聽不下去了,他哈哈一笑,”張越為別部司馬,況且又有貳師將軍的授權(quán),本就有便宜行事之權(quán)......”
“不然,此乃朝廷之權(quán),貳師將軍......”
眼看著戰(zhàn)火要燒到李廣利身上,宰相公孫賀坐不住了。
“止!”
公孫賀黑著臉,宣布今日集議到此為止。
“諸卿及校尉、議郎、博士、郎官暢所欲言,氣氛謙和……”
“史官已將諸公今日之言記錄下來,由大謁者交予陛下過目定奪,諸公且散去吧。”
賢良文學(xué)們這才氣沖沖地起身,,唯獨杜陵從始至終都在默默記述,未發(fā)一言。
那博士蘇巍有些責(zé)怪地問道:“杜公方才為何不出一言,是懼乎?”
杜陵搖頭:“吾當(dāng)年連張湯都沒怕過,豈會怕他商丘成?”
“只是今日所謂集議的勝敗,對最終結(jié)果毫無裨益,多說無益?!?p> 蘇巍有些發(fā)愣,半響后才回過神來。
杜陵卻自顧自的收起筆墨,嘆息道:“陛下恐怕早已在心中有了定論了,諸公沒見駙馬都尉今日都沒有到場嗎?”
……
另一邊張越等人在館舍等待了三日,總算等來了命令。
他跟著傳令之人,從橫門而入,準(zhǔn)備由未央宮北闕入宮!
望著眼前宏偉的長安城,張越完全被震撼到了。
他不由在口中喃喃念道:
“建金城而萬雉,周池而成淵。披三條之廣路,立十二之通門。
內(nèi)則街衢洞達(dá),閭閻且千,九市開場,貨別隧分。
人不得顧,車不得旋,闐城溢郭,旁流百廛。
紅塵四合,煙云相連。于是既庶且富,娛樂無疆。
都人士女,殊異乎五方。游士擬于公侯,列肆侈于姬姜。
鄉(xiāng)曲豪舉,游俠之雄,節(jié)慕原、嘗,名亞春、陵。連交合眾,騁騖乎其中?!?p> 這本是東漢之人懷念長安舊日繁盛的詞賦。
但眼前的長安城在張越看來原本詞賦中更繁盛宏偉。
橫門內(nèi)的街道寬度在50米以上,至少可以容十二量軺車并排通行。
張越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一旁的典屬國官員,也沒有催促他,只是耐心的在一旁等候。
良久張越才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
“明公走吧,諸公還等著呢……”
“讓令吏久侯了,此皆越之過……”
隊伍繼續(xù)向前,往未央宮北闕而去。
公孫無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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