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啊,都這時了,你還有什么不敢說的?我們的情況還能糟到哪兒去呢?”
劉仲強咬咬牙道:“我收到消息,除了明面上的較量,阿波羅委托的機構好像雇傭了境外恐怖勢力?!?p> 左向龍面色一變,但并不意外,這么大的事件,黑白兩道肯定都會有所動作。
“我最擔心的是特派員會不會出意外了?!?p> “他們不會向咱們動手吧?”
“那倒不會,咱們現(xiàn)在風口浪尖上,有什么三長兩短他們難逃干系,他們不敢這么做。可底下那些看不見的人,就難說了?!?p> 劉仲強說完又安慰左向龍,“不過也不必太憂慮,特派員本來就是錦上添花,沒有他咱們不也得這么干嗎?”
“那是以前?!弊笙螨埣钡溃骸笆虑橐呀?jīng)鬧得太大了,咱們的資金已經(jīng)捉襟見肘,外面對咱們不利的風聲太大,沒有機構敢貸錢給咱們了,這樣下去,我怕一個月都撐不到了。特派員是咱們的救命稻草啊?!?p> “我已經(jīng)派人出去打聽了。我還是相信老爺子,他派來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說不定早就暗中潛伏在咱們身邊了?!?p> 左向龍搖頭,“不不不,我實在不放心,眼下不能干等了。就是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來。”
劉仲強無奈,“照理我們不該這么干的。而且就算你想干,你怎么知道他在哪?”
“我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了?,F(xiàn)在咱們唯一的線索只有他隨身帶的巨鈔。所以我打算發(fā)一個公開消息,表示有財團以巨鈔的形勢向我們注資?!?p> “你認為這樣就可以逼他露面?”
“我不確定,但總比啥都不做的強啊?!?p> 劉仲強苦笑,“咱們城里有巨鈔的隱形富豪屈指可數(shù),你這一搞,會讓他們?nèi)巳俗晕#f一得罪人怎么辦?”
“我他媽顧不了這么多了,憑什么咱倆在這拼死拼活,其他人在后面撿現(xiàn)成的?我就要把這些人拉出來,架到火上烤一烤。”
“行吧。”劉仲強嘆口氣,“我保留意見,你按你的方式做吧。”
當天下午,左向龍果然向媒體發(fā)布消息,聲稱有神秘財團以巨鈔形勢向天數(shù)基金注資。
不出劉仲強所料,一時間不光明珠市,連周邊城市擁有巨鈔的富豪都紛紛出來自證清白,表示并沒有參與。
更有認識左向龍的富豪打電話來痛罵,說意圖拉他們下水,太不厚道。
這則消息像一顆重磅炸彈,炸出來大量擁有巨鈔的個人與機構。
出乎兩人的意料,這城里有巨鈔的,居然比他們想象的要多,次日出來自證清白的就有二十多個人與機構,這還不包括沒露面的。
“咱城里有錢人不少啊?!弊笙螨埜袊@。
劉仲強很是不滿,“這有什么用呢?得罪一大票人,特派員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不過給媒體又增加幾則新聞罷了?!?p> 左向龍也后悔不迭,“是我操之過急了,現(xiàn)在倒好,這么一鬧,連幾個部門經(jīng)理都知道有特派員這號人物了,老爺子不會生氣吧?”
“還好吧,你不提這事和帝都有關就沒事,就算有人瞎猜猜中了,只要咱們守口如瓶,老爺子會有辦法撇清關系的?!?p> 左向龍長嘆,“看來,咱們只能聽天由命了?!?p> 其實左向龍的擔心是多余的,由于公開消息言辭過于隱晦,被外界解讀成只是他病急亂投醫(yī),想拉些有巨鈔的富豪下水,甚至在大地公司內(nèi)部高層,也多半認為左向龍在吹牛。
只有一個人例外。
羅勝。
他追隨左向龍多年,知道老板說話從來不會空穴來風,而且他敏銳地意識到,這則公開消息更像一則尋人啟事,有點求救的意味。
“難道除了老板和劉仲強,真有個第三方?”羅勝反復揣摩上意,越想越覺得不對頭。
這時他秘書敲門進來,“經(jīng)理,這次人事調(diào)動的名單,請您簽字?!?p> 他接過來看了看,正要簽字,忽然發(fā)現(xiàn)什么。
“林峰不是要調(diào)到銷售部嗎?他名字呢?”
“本來有的,但被王公子的私人助理投了反對票?!?p> “為什么?”
“說是林峰把公司的清潔用品私用挪為私用,帶回家去了?!?p> “有這種事?核實了嗎?”
“這個……沒有,但郝主管已經(jīng)同意了。王公子的助理沒必要為難一個雜工吧?”
羅勝放下了筆,“這怎么行呢?就憑他一面之辭?”
“您日理萬機,一個雜工調(diào)動這種小事,您不必操心了吧?”
“這事可大可小,雖然只是個雜工,但咱們公司正在風口浪尖上,絕不能有任何負面的消息給公司增加負擔了。何況公正廉明是咱們職業(yè)經(jīng)理人的基本素養(yǎng),不能馬虎?!?p> 他合上文件拒絕簽字,“你再找郝主管核實一下,如果確有其事再作定篤?!?p> “是。”
很快,秘書把話傳達給郝主管。
郝主管頗為不滿,“一個基層職員的調(diào)動而已,羅經(jīng)理真是小題大作。果然上頭有人關照就是不一樣啊。”
他懶得為這事操心,本來鐘利找他說這事時他是滿口答應,想著當送王公子一個順水人情,想不到羅經(jīng)理會較真。
“主管,這事讓我來處理吧?!?p> 一名美艷女郎上前,正是奉厲任之命來公司潛伏的手下,在該公司她用名“白露”。
“白露啊?!焙轮鞴芰⒖棠樞Φ没▋阂粯樱靶行行?,你辦事我放心?!?p> 白露身為厲任的手下,正是因為出色的情報能力得他器重。
她早就查出王敏和林峰是同學,所謂林峰公器私用,分明是鐘利受王敏指使,有意污陷。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知道兩人必有矛盾。
她并不是想替林峰申冤,只是她進公司有幾天了,難得有機會與林峰深度接觸,自然要爭取機會。
林峰還渾然不知王敏背刺自己,仍在努力工作。
“林峰同事?!卑茁犊吹剿谡砬鍧嵱闷贰?p> 他聽這銀鈴般的聲音,回頭看到一個美艷女郎,不禁眼前一亮。
在現(xiàn)實中,他一直認為溫晴最美,但白露卻不亞于她,不過風格迥異,如果說溫晴是溫文爾雅,恬靜怡人的百合,那白露便是那光彩奪目,又冷艷逼人的曼珠沙華。
“你是……”
“我是郝主管的助理白露,奉來來調(diào)查件事?!?p> “什么事?”
“坐下說吧?!卑茁堵渎浯蠓?,林峰卻有些拘謹,他這環(huán)境狹小凌亂,實在與她美艷的氣質(zhì)不搭。
“沒事,坐吧。”白露看出他的不安,自己先在小折凳上坐下。
她目光如匕首般銳利,仿佛可以洞穿人的心靈。在她看來,林峰這個掌握密閉空間的奇遇者,絲毫沒有哪里與眾不同,甚至有幾分呆萌。
“請問,你是否有把公司的器具帶回家,或者用作私人用途?”
林峰莫明其妙,他這就一些清潔用品,大不了還有一些文件夾和打印紙,有什么值得帶回去的?
“當然沒有?!?p> “那為什么有人說你公器私用?”
“誰說的?”
“這你不用管,我是調(diào)查這事的?!?p> “你看看這地方,有什么值得我拿回去的嗎?”
白露微微一笑,“那你認為別人為什么這么說你呢?”
“我怎么知道?不信的話你問梅姨,這兒有少過東西嗎?”
“確實不像,從表面上,我是相信你的。那你是否得罪過什么人?”
“不可能啊,除了梅姨我?guī)缀鯖]和人說過話?!?p> “就是說除了工作你幾乎沒離開這?”
“是的?!?p> “那你可知道,這樣的投訴可能讓你失去銷售部的升職機會?”
“?。俊彼惑@,“我沒做過啊,憑什么要奪走我的機會?”
看著他的神情,白露已心中有數(shù),道:“看來你很重視這份工作?”
“當然,這是我第一份工作,我將來還要靠他養(yǎng)家糊口的呢?!?p> “明白了?!卑茁镀鹕?。
“白小姐……”
“放心?!卑茁掇D身道:“只要你沒做過,我一定會稟公處理?!?p> 白露離開后沒回人事部,卻下了電梯在無人處拿出手機打通厲任的電話。
“頭,我覺得對林身的調(diào)查可以告一段落了。至少我可以肯定他和這次收購案無關,他就是個想謀份差事的普通職員?!?p> 厲任問:“他的特殊能力查到了嗎?”
“還沒有,因為不知道他能力有多強,我認為不宜打草驚蛇。不過看起來他想保持低調(diào),目前看不出他的能力對他或周圍環(huán)境有什么特別影響。”
“你確認他不是偽裝?”
“如果是偽裝,他可以拿奧斯卡獎了。他就是個老實巴交,一心謀生,剛剛畢業(yè)的院校生,除了他的特殊能力,真沒什么特別。不聰明也不算太笨,也不見什么遠大目標,非常平凡。”
“你下一步怎么做?”
“我試著和他交個朋友,我覺得他這樣的人應該會愿意同關系好的人分享秘密?!?p> “可以,但不必在他身上花太多時間,現(xiàn)在的重點是這樁收購案。他若不妨礙我們,就不必節(jié)外生枝?!?p>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