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小滿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去了,她就激動的心怦怦跳,直到凌晨眼皮子才將將閉上。
“快起來了,快起來了,快起來收拾收拾去車站了?!眲偛[著,耳邊就傳來丈夫催促的聲音,她艱難的睜開眼,哈欠連連的坐起了身子。
她掙扎著下床洗了把冷水臉,冰冷的水接觸到皮膚的那一瞬間,小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立馬就清醒了。
“怎么了,昨晚夢里做賊去了?黑眼眶怎么這么重?我記得你是和我一起睡的,你半夜又出去了?”李樹看著妻子發(fā)黑的眼眶,忍不住開口調(diào)侃道。
小滿不理他,背過身認真的收拾著行李,因為自己內(nèi)心不打算回來了,再加上本來衣服也不是很多,她將自己和孩子所有的衣服都帶上了,給丈夫就帶了兩件衣服。
李樹看著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全是妻子和孩子的衣物,忍不住開口提醒道:“我們就是回去過個年,年后就回來了,你帶這么多東西干嘛?到時候還要帶過來,多麻煩,分別帶個兩身就好了?!?p> 小滿為了不讓丈夫起疑心,只能含糊著:“當時來的時候衣服都帶來了,家里沒有我的衣服了,阿鯉在長個子,這些衣服馬上穿不到了,正好帶回去改大一點。”
李樹將信將疑的看著妻子,雖然總感覺哪里不對,但是也找不到不對的點,再加上要回家了,心情激動,也就不再關(guān)心這些事情了,反正東西再多也不是他拿。
收拾好所有東西后,小滿帶著阿鯉跟在李樹后面,往車站走去。本來小滿提議叫個車的,但是李樹摳門,為了節(jié)省那點錢,他寧愿提前一個多小時出發(fā),一家三口走過去。
李樹提著兩袋昨天買的禮品快步走在前面,小滿左手背著一麻皮袋子的衣服,右手牽著阿鯉,步履蹣跚的跟在后面,途中多次停下來休息喘口氣。
這漫長的一個多小時路程,小滿艱難的背著重重的麻皮袋,每當她快堅持不下去,渾身沒力氣的時候,她一想到馬上到家就可以脫離苦海了,她又渾身充滿了力量,她就這樣憑借著這股信念艱難的挺到了火車站,李樹即使看見她扶著袋子喘著粗氣,也從沒打算上前幫她背一下,更沒打算用手中那么輕的袋子和她換,只知道無情的催促著。
到了火車站,周圍里里外外都是人。為了防止阿鯉被人群擠散,小滿緊緊的抓住阿鯉的手。因為火車站太大了,春運都是人,李樹又對火車站不熟悉,他只能不停的去找工作人員問路,小滿也只能跟在他的身后繞來繞去,不知道繞了多久,在小滿感覺自己即將要昏倒時,李樹終于找到了車廂。
到了車廂里,因為坐鋪比臥鋪便宜不少錢,李樹選了最便宜的硬座,兩個人在車廂里,在人潮中努力的看著座位號,一邊看一邊核對著,當他走到一對男女面前時,他掏出車票,仔細的核對了下位置,確保無誤后,才開口客氣的說道:“你好,大哥,我瞅著這個座位是不是我買的,你看下你們票,你們是不是做錯位置了?!?p> 滿臉橫肉的男的看了面前的一家三口一眼,并不搭理他。李樹看著大哥胳膊上鼓起的肌肉,又看了看大哥滿臉的兇神惡煞,內(nèi)心很是害怕,最后還是一言不發(fā),恭敬的站在旁邊。
大哥看著旁邊背著麻皮袋,穿著樸素的小滿,又看了看縮在她胸前的阿鯉,內(nèi)心有些不忍,他直接低聲和妻子商量了一下,隨機讓妻子緊挨著他,坐在他的身側(cè),把這個位置讓了出來,招呼小滿坐下,正好小滿也累了,她表達了一番內(nèi)心的感激后,也就不再繼續(xù)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李樹站在一邊,看著妻子坐下,他扯了扯小滿衣服,錘了捶自己酸痛的腿,暗示她,想讓她把座位讓出來,大哥看不慣他這副欺負自己女人的嘴臉,輕飄飄一個眼神掃過來,欺軟怕硬,只會窩里橫的李樹立馬什么話都不說,點頭哈腰的站直了身子。
小滿看著丈夫謹小慎微的樣子,內(nèi)心頓覺得舒暢了許多,一大早背了一路麻皮袋的勞累感都消散了。
她裝作看不見丈夫那充滿渴望的眼神,直接坐下將阿鯉抱在了腿上,正好李樹就站在旁邊,也沒什么不放心的。
隨著時間流逝,昨晚沒睡好的后遺癥就表現(xiàn)出來了,小滿開始不停的打著呵欠,最后忍不住直接閉上了眼睛,徹底進入夢鄉(xiāng)。